蓝灵韵今天休息,因此晚饭回归到正常时段,特地做了一大桌子菜。
那真是生猛海鲜,样样不缺,满满当当。用来犒劳郭永坤。
可惜郭永坤却没什么胃口,这一整天下来,属实将他累的不轻。从早到晚,屁股没挪过地儿,嘴巴也没停下过。
“郭哥,要不就算了吧,这人也太多了,而且肯定越来越多。”蓝灵韵性情善良,忍不住心疼道。
不过说起这事,她还真是挺佩服郭哥的。以前电视里常放炒股的情节,一些厉害的人,被人尊称为“股王”、“股神”什么的。但在她看来,郭哥那才真叫股神。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郭哥并没有什么外传的气功或特异功能,他是真的全靠瞎蒙,就这样,还百发百中。
你说这事吧……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最后蓝灵韵只能用天才的说法,来替自己作出解释。
也就是说,郭哥天生就是一个股市天才。
“嗯,是该算了。”郭永坤扭着僵硬的脖子说。
他最主要的还不是担心人多,而是担心事态再发展下去,会把狗仔给吸引过来。
到时报纸上给他一个特写,传回内地还得了?
后续不断发酵的新闻标题,他都替内地报社想好了——《健力宝厂长在港当神棍》。
“灵韵,我打算明天走。”
蓝灵韵微微一怔,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好奇为什么会有种不舍的感觉。她不是应该巴不得这个“负担”,赶快走掉吗?
那样自己的生活才能回到正轨,也不用再每天在藤椅上睡得腰酸背痛。
“你的脚?”
“轻轻触地已经没问题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这边也是有朋友的。”郭永坤说着,示意蓝灵韵取来笔纸,写下一个号码。
然后继续道:“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帮我打一下这个电话,让他派车过来接我。”
蓝灵韵收起纸条,点点头。
她突然有些庆幸家里没有电话,否则郭哥很可能今晚就走了。
而她脸上的表情,则被善于观察的郭永坤,很好捕捉到,情不自禁笑了笑。
这短暂的半个月时间,对于他来说,或许就是匆匆一瞥,但对蓝灵韵而言,可能将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她太孤单了,在这纸醉金迷的都市中,有如一棵无根的浮萍。
而这样的人,最渴望的就是陪伴。好巧不巧,郭永坤行动不便的这一阵,刚好满足了她。
“等我脚好了后,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啊?”蓝灵韵先是一怔,继而猛地抬起头,脸上充斥着惊喜。
她在乎的并非这份工作,而是希望以后还能与郭哥保持联系。
很纯洁的那种想法,郭永坤心知肚明。他给蓝灵韵介绍工作,也是很纯洁的想法。
再怎么说,也同处一室这么久,已经不好局限于缘分的范畴,多少建立起了一些情感。这姑娘确实不错,所以他也愿意日后继续保持往来,能帮一把是一把。
不说陈大少的关系,他自己在港城就有公司,安排一份工作并不难。
“郭哥,你说真的?”
“傻丫头,骗你有糖吃吗?”
“没!”蓝灵韵嘻嘻一笑,很是开心。她很想问问是什么工作,不过忍住了。她自认不笨,郭哥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比她现在的工作要好。
那就够了。
“到时等我消息吧,我会过来找你,可能会晚点,因为我接下来有一件重要事情要做,怕没顾及上,但肯定会来。”
“嗯。”蓝灵韵用力点头。
灯红酒绿的街道上,打扮时髦的男女穿梭而行,旁边的店铺里,不时传来划拳拼酒的声音,以及一阵阵媚笑。
这条街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与众不同的是,这条街很少有中年以上的人,在夜间踏入。
因为这里遍布娱乐场所,而且都玩得很“新潮”,年纪大的人已经无法融入氛围。
还有一点原因:这里很乱。
在这条街上,打架斗殴如家常便饭。
这不,一家酒吧门外又开始大打出手,两拨人马,为了一个新入场的良家小妹,针锋相对。
这种姑娘,在这条街上,确实稀罕,有如国宝。
不过,这条街道上,不论如何纷乱,如何大动干戈,如何行为无束。位于中段的、一间古色古香的院落附近,却没有任何人胆敢滋事。
哪怕是偶然路过,也会刻意压低声音。更有甚者,干脆直接绕道而行。
它没有牌匾,不知情者,根本不知道它是干嘛的。明明像一座富豪的别院,却偏偏建在闹市区,外围有超过两米五的高墙,将整个院子罩在其中,传闻里面时常有惨叫传出,在夜色之中,寂静匍伏,影影绰绰,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诡秘。
“狗哥。”
“狗哥!”
一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人,正漫不经心地从街道上走过,向院落靠近。旁边有小年轻见此,赶紧躬身行礼,目光炽热。
被称呼为狗哥的人,根本懒得理会。他们也丝毫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
“得搞笔钱哪!”钟少柯喃喃自语。
如今发财的渠道有了,可惜他没有多少本金,只能另想办法。下午他去会了几个放马的家伙,不过心眼贼黑,他感觉不划算。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找自己的大佬比较妥当。
至少不用给利息。
来到院门时,根本不用叩,门已经开了。
“狗哥!”原来院门后面一直有人把守。
“花牙哥在吗?”钟少柯问。
“在是在,不过……”
“什么?”
“心情不太好。”
钟少柯微微蹙眉,心想来得不是时候啊,大佬的性格他最清楚不过,喜怒无常,甚至有些神经质。
心情好的时候,指着鼻子骂娘,他都不带生气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算不招惹他,可能都会被暴揍一顿。
当然,那是别人。
到了他这个段位,对大佬作用不小,还不至于。
“什么情况?”
“特地约了个小明星,结果反应不了……”
那钟少柯也就懂了,他大佬确实有这个毛病,他还为此特地跑到内地,帮忙抓过药。
“行吧。”钟少柯思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再来。
正准备转身,哪知身后屋里传来声音,“阿狗吗?”
“老大,是我。”钟少柯提高音量回话。
“进来陪我喝酒!”
没辙,根本不容推辞。
这院子外面虽古色古香,但里面却是超现代的豪华设计,用大佬的话说,这叫反差美。
钟少柯是打心眼里感觉别扭,奈何大佬喜欢。就跟吃饭一样,不论中餐西餐,不论桌面上摆了多少菜,绝对不能少了一瓶豆腐乳,不然就不香了。
晚上的娱乐活动也一样,每次都是两个妞,一个漂亮得不像话,一个得丑点。他说这样才带劲。
神经病!
来到客厅,花牙穿着一件黑色睡衣,衣带也不系,里面也没快布料,正坐在沙发旁,大口大口喝着闷酒。
“来来,阿狗,今天陪我不醉不归!”
你是想醉,床上还躺着明星,不然清醒着多窝心,可我不想啊,我还得趁机发笔财呢。钟少柯心想。
所幸花牙这家伙没什么酒量,身体早被掏空了。钟少柯打算三下五除二将他放倒,然后拍屁股闪人。
“老大,我敬你。”
“嗯。”
两只威士忌杯碰在一起。感情深,一口闷。
花牙揽着钟少柯的肩膀,甚是满意。不过很快,他就感觉不爽,一巴掌甩在钟少柯头上。
“你特么的,这还没一分钟,干了三杯,想喝死老子啊,慢点行不行?”
要换社团其他大佬,钟少柯一准道句委屈,“不是您让我陪你喝酒的吗”,但这话放在花牙这里,不能说,否则他一准飙一句,“我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这是一道无解题。
横竖都是一场灾难。
“行!”
然后重新开始喝。
钟少柯掐着点,五分钟抬一次杯。
“啪!”又是一巴掌呼过来。
“你特么的快点行不行,这喝个什么劲?”
钟少柯呵呵一笑,“行!”
于是,改成两分半钟提杯一次,效果刚刚好。花牙笑歪了嘴。
“对了,你大晚上跑过来干嘛?”
我可以不说吗?钟少柯原本确实不打算今晚提借钱的事情,奈何——
“你该不会知道老子约个好妞,又知道老子出点小问题,所以……”
“没没没没没!”钟少柯赶紧解释,不然问题可就大了。
花牙这家伙有两样心头好,第一是女人,第二是钱。当然,肯定还有权利,这个是前提。没有权利,他另两样都捞不着。
他就算玩不了的女人,旁人也别想瞅一眼,否则就是像和他一样做大内总管。
“那是为什么!”
于是,钟少柯也只能实话实话,“打算问你借点钱。”
“怎么,开支不够了?我说什么呢,大晚上跑过来。”花牙白眼一翻,端着酒杯起身,直接将沙发垫一翻,里面有个暗格,装满了钱,百元面值一张的,估计有两三百万。
值得一提的是,港币虽然最大面额为一千元,但市场流通性极小,因为这年头社会平均薪资待遇,还不算很高,不方便找零。再一个,万一是假的,那就是血亏。
所以大家都不喜欢。
有些商家还不收,譬如澳城那边的赌场。
花牙抽出几张,递过来,钟少柯搔着脑袋,却没接。
“怎么,嫌少?”花牙眼里寒光掠过,他最讨厌手下贪,因为一贪,就容易变节。
“那倒不是。”钟少柯赶紧摇头,“是这样的老大,我有一个好的发财渠道,所以想找你借笔钱,投资一下。你放心,最迟一个月就还给你。”
“哦?”花牙面色好转,想了想后,问,“借多少?”
“五……不,二十万就可以了。”
“二十万?”花牙诧异,第一想法就是这小子干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想跑路。“你还能找到什么发财渠道,要这么多钱投资?”
钟少柯也是打算搏一把,他自认没什么财缘,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实在不愿错过。反正都要搞,不如搞把大的。
当即,他便把今天收获的消息,如实讲了一遍。
他想到花牙可能也会动心,但无所谓,他玩他的,自己玩自己的,只要钱借给自己就行。
“炒股?百发百中?这……怎么可能!”
花牙自己是炒股票的,为此,每个月还专门要发几份薪水,不过哪怕请专业人士帮忙操盘,他一样有输有亏。
而且,他玩股票这么久,还从未听闻,谁能买什么涨什么,从未赔过。
“老大,你知道我的性格,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不会跟你开口借钱的。真是机会难得,我爸妈那边,几栋廉租房,几乎所有人都炒,半个月了快,没一个赔的。”
钟少柯的性格,花牙确实清楚,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真这么牛?”
“千真万确!都封名号了,叫大陆灵子,我听人说是什么几世善人转世,总之运气好到不行。他根本不懂股票,但手一指哪只股票,哪只股票就必涨无疑。”
花牙直接乐得口吞芬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嘴里发出桀桀笑声。
“你刚才说,他腿撞折了,被一个小姑娘?”
“对。所以才落到我们那片去了,不然像这种高人,平时找估计都找不到。”
“那就说明他没有武力吧,像传闻中大陆那边的气功、特异功能什么的?”
“应该没有。据我了解的情况,他应该就是运气好,没什么气功。”
花牙更乐了,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行!绑过来!”
“啊?”
“啊什么啊,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