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齐鹜飞继续在城隍司摸鱼。每天上班打卡,在各个办公室之间串个门,到碑林里扫扫地。
大家也都慢慢习惯了他这副腔调,把他当成了一个闲人。
一般上午这么转一圈,在食堂吃一顿免费的午饭,下午他就回到盘丝岭,看看山上的工程进度,或者召集山上的妖精,给大家讲讲课,检查一下大家的修行进展。
盘丝岭的妖精家族比当初壮大了不少,又吸收了一些新成员进来,尤其是最近刚多了一只猴子和一位美女昆奴。
猴子好动,天天在山上窜来窜去。这让呆在紫竹林里的屎蛋羡慕不已。
屎蛋曾经也是这样在山上窜来窜去,还时不时的放火喷水,搞起破坏来,比猴子大多了。但如今的屎蛋却始终谨记自己的使命,除了每天出来烧火做饭,就在紫竹林里守着。
而猴子自从渐渐弄明白了山上的法阵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挡住他那颗不安分的心。
好在山上多了一只猴子并不如何惹人注意,不会像多了一只麒麟那样令人忧心。
另外,猴子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得自己的承诺,所以他虽然顽皮,却也很听齐鹜飞的话。而每一次修行课,他也是认真听讲,积极修炼。
相比于猴子的顽皮,昆奴则显得有些过分的安静。
王寡妇给她买了很多衣服。昆奴换上了现代的衣服,越发美丽了。她大部分时间都跟在齐鹜飞身边。齐鹜飞不在的时候,她不是在练剑,就是在打坐。她很少说话,基本上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即便说话,也无非就是几个字——“是”,“不是”,“好的”之类的。也只有和小青在一起的时候,话才会略多一些。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人缘。大家还是很喜欢她,因为她虽然少言寡语,但她并不清高冷傲。而且她的勤奋也感染了大家,让盘丝岭上形成了一股好学勤练的好风气。
两天后,陆承上山了,正式成为了盘丝岭上的一员。
他的辞职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写完辞职信,从下到上各级领导签字,到最后办完手续,居然只花了半天时间,连个找他谈话的人都没有。
齐鹜飞把盘丝岭上所有的成员全部召集在一起,向他们隆重的介绍了陆承。
他说:“陆先生是我的先生,也是大家的先生。以后,他就是我们盘丝岭的大总管,是我们黄花观的监院。先生的话,就是我的话。先生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妖精们并无异议。
在这段时间,屎蛋早就用他那用不怎么流利的人话,三句话里两句夹着鸡叫狗叫,把陆先生摆香台,觋罗弓一箭射穿虚空,千里之外击杀蝠妖,救了齐鹜飞性命的丰功伟绩好好宣传了一番。
大伙便都知道了,这位先生不但足智多谋,并且法术高强。除了长得老了点,没有别的缺点。
陆承辞职以后,伏魔队已经名存实亡。
齐鹜飞知道,自己可以去请假了。只有他请了假,他们才会真正对伏魔队下手。他很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安排张启月和林林山。
那天早上,他终于敲开了陈光化办公室的门。
陈光化看见齐鹜飞,脸上露出笑意,大有“你终于来找我了”的释然表情。
“小齐啊,这么早来找我,有事?”
齐鹜飞把手里拎着的礼物盒子放到桌子上,轻轻的往陈光化的面前一推。
陈光化往椅背一靠,说:“哎呀,小齐你这是什么意思嘛?”
齐鹜飞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请司长以后多照顾照顾。”
陈光化说:“怎么,是不是没让你做副处长,有情绪啦?”
齐鹜飞摇头道:“没,没有。我哪有什么情绪?”
陈光化用手指点着他说:“还说没有情绪?明明就是情绪很大嘛!呵呵呵……,唉呀,你是上面树立的典型,是英雄模范,是我们虹谷县城隍司的优秀员工,要理解上级的决定,组织工作是很复杂的,上级也有上级的难处嘛!”
齐鹜飞说:“是,是,我理解。”
陈光化呵呵地笑了:“理解就好。你放心,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不会放着不用。但是你这么年轻,贸然的提拔,生怕你会骄傲。你知道有多少优秀的年轻人,就是毁在骄傲两个字上。我不希望你成为其中的一个。这么长时间没有找你,没有给你安排工作,也是想好好的磨一磨你的性子。”
齐鹜飞说:“司长说的对,谢谢司长对我的关心和磨练。”
陈光化说:“谢谢到不用,今天你能来找我,我就很高兴了,说明你是想有所作为的。好吧,来说说你的想法,接下来你想做什么,打算怎么做?如果合情合理,我可以给你安排。”
齐鹜飞说:“我就是来请个假。”
陈光化一愣:“请假?请……请什么假?”
齐鹜飞说:“我打算出趟门。你也知道,我这次收了些礼物。纳兰城的鬼市消化不掉,我想去祭赛国看看,听说那边的鬼市规模很大,连天仙级物品都有的卖。”
陈光化一听就乐了,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桌上的礼物盒,哈哈大笑道:“你呀你呀,好东西在手上始终是你的,这么急着去卖掉它干什么呀?哈哈哈哈……好吧,给你准假,想请多少天?”
齐鹜飞说:“也就十来天吧。”
陈光化说:“行,那你的事情就十天以后等你回来再说。”
齐鹜飞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请假调整,让陈光化签了字,说声谢谢,就走了。
陈光化看着他出去,拿起桌上的礼物盒子,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心中窃喜。继续打开里面的内包装,发现一只小瓷瓶。
他把瓷瓶拿出来,不禁皱起了眉头。拔出盖子,放到鼻子边嗅了嗅。
百花露?擦!
火焰山,风来镇。
叶秋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老伴阿珍从厨房里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到阳台上,朝楼下张望了几眼,又走回来,有些焦急的说:“红泥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叶秋黄捏了捏眉心,说:“我让春来去接她了,不会有事的。”
叶红泥是他的小女儿,今年十九岁,刚上大一,今天是周末,过两天又是中秋,正好连在一起,所以说好了回来过节。
他生了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大的叫叶红霜,九岁的时候就被一位奇人带走了。
叶红霜每年中秋节前都会回来一趟,在家里住上几天,和家人一起过节。
这时候,已经独立成家在外地打拼的大儿子叶春来也会带着妻儿回来。
所以每年的中秋,是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比过年还热闹。
春来镇是个小地方,靠着火焰山的旅游业才发展起来,曾经淳朴的民风早已不在,在金钱的刺激下,人们开始变得浮躁,有很多年轻人都不务正业,踏踏实实读书的人很少,更不要说愿意下地干活的了。
叶红妮生得漂亮,追求她的人很多。叶秋黄怕她路上被混混骚扰,就让叶春来过来的时候顺道去把他接上。
老伴阿珍还是有点不放心,搓着手说:“这红霜怎么也没回来,往年这时候她都该到家了,今年连个电话都没有。”
叶红霜是他们一家的骄傲,漂亮,能干,从小就跟着奇人学了一身本事,每次回来都会给家里带回很多好东西,还会给上一大笔钱。
叶秋黄是风来镇中学的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两袖清风,既不会拍马屁,也不会做生意,虽然在镇上有着极好的声望,但却没攒下什么家底。
大儿子叶春来也只是普通的打工仔,自己在外地买了房买了车,养活老婆孩子,过的也不容易。
这些年,都是靠着叶红霜给家里的补贴,才让日子好过些,包括他们现在住的新房子,以及小女儿叶红泥读书的钱,都是叶红霜给的。
叶秋黄心里开心,但始终有着一层隐隐的担忧。
只有他能看出来,大女儿叶红霜每次回来,虽然表现得开开心心的,但那笑容里总凝结着深深的愁闷。
他知道,女儿过得并不开心。
叶红霜每年中秋回来,都要给他们吃一种药,说这种药对他们的身体有好处。大家都很信任叶红霜,没有一丝怀疑。
但叶秋黄却隐隐猜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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