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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坐上马车,打开包袱,见里面全都是她素日里爱吃的东西,不免又伤感落泪了一场。
想到此行的任务,阿梅忍住眼泪,收拾好包袱,平静地吩咐车夫:“绕道去英国公府。”
车夫应了一声,调转车头,一路直奔英国公府而去。
英国公府,自英国公应召离开之后,便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里。
听闻门上通报说皇后娘娘派人来访,众人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都一起迎了出来。
礼见毕,得知宫中一切安好,阿梅只是奉黄宜安之命前来询问一些事情,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将阿梅客厅,屏退下人,英国公夫人开口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差阿梅姑娘前来,是要询问何事?”
言语之间十分恭敬。
阿梅谦逊笑应道:“夫人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皇后娘娘命我前来,是要打听四公子上书一事。请问夫人可知四公子此举到底是何意图,又有何因由?”
英国公夫人叹道:“皇后娘娘这话可是问住我了。我们也是田公公来宣召,才知道此事的。澜哥儿这孩子往常行事虽不说十分周全妥帖,但是也从未如此鲁莽。这回不知为何,还没有跟家人商量,就擅自做主,且还是这样的大事……”
阿梅一听英国公夫人也不知道张澜这么做的因由,不由地面露失望。
弄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使皇后娘娘有心相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毕竟,还有一个张圭在旁虎视眈眈的呢!万一娘娘一不小心行差踏错,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英国公夫人等人见阿梅面色凝肃,越发担心了。
正在此时,门上来报说张澜有信使至,如今正在门外候着。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让他进来回话!”
门上去了。
不多时,一个青布棉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进来了,给众人施礼问安:“小人张宏,见过夫人、世子、两位公子、少夫人。”
英国公夫人来不及寒暄,就连忙问道:“澜哥儿派你回京,所为何事?快快说来!”
张潭等人亦面带催促之色。
张宏见众人如此急切着忙,心中诧异,却也不敢耽搁,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双手呈给英国公夫人,回道:“四公子把事情都写在这封信里了,夫人请看。”
英国公夫人连忙展信来看。
阿梅亦焦急地看望过去。
片刻,英国公夫人将信递给阿梅,沉着脸问张宏:“四公子早早地便打发你回京城了,算算时间,最迟三日前你就应该到了,却为何迁延至今?”
张宏见英国公夫人满面怒气,连忙躬身解释道:“小人得了四公子的吩咐,便立刻马不停地往京城赶……谁知路上遇到了山匪劫道,小人为了安全,只得蛰伏了两日日,又绕了远道,这才迟了……”
“山匪劫道?”张潮皱眉问道,“你走的哪条路?又是在哪里遇到的山匪劫道?有没有与山匪打过照面?”
张宏连忙回道:“就是日常走的那条路。出了西北军地界约百里,听说路上不太平,有山匪劫道,小人就暗中窥察了两日,远远地见常走的那条路上有匪人出没,便绕了远路……”
“那条路是西北军回京、出关的必经之地,一向太平,怎么会有山匪出没?况且事发之地离着西北军地界不过百里之远,哪个不长眼的山匪敢在那里劫道?”张潮眉头紧皱。
张宏连忙道:“小人不敢欺瞒。二公子若是不信,可问与小人同归的人,便知小人没有撒谎。”
英国公夫人开口解释道:“二公子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觉得事有蹊跷。若是信不过你,当初也不会派你去西北种棉花了。”
张宏是英国公府的世仆,一向忠心勤勉,自然是可信的。
张宏连忙躬身致谢。
英国公府主仆对答的这一会儿,阿梅已经看完了张澜书信,折好递给英国公夫人,肃然道:“四公子的信我已经看了,方才你们的对话我也听到了,我这就回宫禀报给皇后娘娘。”
英国公夫人连忙起身相送,道:“阿梅姑娘慢走。若是有新的消息,我会立刻告知皇后娘娘的。”
阿梅点点头,辞别诸人,一路疾驰回宫,将事情禀报给黄宜安。
“四公子在书信中说,他奏请废除将被俘的叛降官将一律处斩的律令,请求根据叛降的实情拟定罪名之事,已经获得了军中大部分将领的首肯,所以才写奏章呈送给陛下的。
“不过,为了周全起见,四公子先派二管事张宏回京知会英国公此事,隔了几日,才呈送的奏折。
“原本张宏应该于三日前到达的,谁知一向太平的路上却遇到了山匪劫道,给耽搁了;而那奏折却飞速送入京城,呈给内阁,比预计的时间又早了几日。
“这才有了今日英国公毫不知情地被召命入宫一事。”
黄宜安听罢,心头一动,道:“如此说来,是有人刻意在制造这个巧合了,为的就是杀英国公府一个措手不及!”
这话阿梅不敢接,心里却颇为赞同。
而这个刻意制造巧合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此次借机发难的张圭。
英国公府内,怒气冲冲地归家的英国公在书房愤愤喝道:“我看这事儿就是张圭刻意安排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他这是见西北军中没能查出什么事儿来,刻意制造事端来拿捏我呢!
“哼!我这回要让他明白,我张岳不是好欺负的!”
相比起乍闻个中曲折的而愤怒难抑的英国公,英国公夫人就显得镇定得多了。
“你这话虽然说得不错,但是也怪澜哥儿行事太急躁,不等你的回话,就呈送了奏章,这才让别人有了可乘之机。否则,怎么没见张圭去动同样没有查出大过的辽东军?”英国公夫人就事论事,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孩子做事没有章法成算,还不都是受你这个爹的影响?要是像潭哥儿和溪姐儿一般,性子随了我,能出这桩祸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