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筠望着鄞诺微笑着点点头,“鄞捕头说的极是。如果山贼与温香教是一回事,山贼们看到粉姐儿的纸人,便不会惊愕到如此地步。
“即便这种场景他们见的不多,口耳相传的,真见到时,呈现出来的状态也应该是崇拜多一些。
反过来说,这里正好能印证,东山山贼与温香教并不是一体的。应是暂时合作在一起的两股势力。
温香教在山贼面前展现这种神鬼莫测的把戏,为的就是叫山贼惧怕他们并且敬畏他们。以便于日后行事时,可以很自如的指挥他们。”
杨之拓听到这里,顿时生出一种恍然大悟之感。
他嘴上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对温小筠与鄞诺的推理能力已然十分佩服。
越是佩服,他心里就越是后怕。
若是自己之前不够机灵,果断作出改弦更张的决策,日后自己怎么死的,怕都不清楚。
“按照温书吏的吩咐,我已经派了最信得过的贴身侍女跟了过去。”说到这里,杨之拓不觉又想起了之前惊心动魄的一幕,“我本意是要叫婢女跟着他们,借着给众人赔不是,送金子的由头,去偷听他们的会议。不想他们不仅临时决定去二楼大厅,更差点直接收了金锭,根本不给我们尾随的机会。
“万幸棋如意最后好像改了主意,还是带着我的婢女跟去二楼。”
温小筠的表情却十分的淡定从容,她勾唇一笑,目光灼灼,“无妨,虽然二层大厅没有安顶棚,鄞诺无法再进去监视,但左右都逃不住咱们的计划筹谋。”
说着她就像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了杨之拓一句,“水银和锡箔的事,进行得可还顺利?”
提到这句,杨之拓脸上立时露出兴奋的神色,“都吩咐手下人去做了,刚才有人过来回话,说是按照温书吏您交代的防护措施去做,东西果然做的又快又好。手下人们也没有一个中毒的。”
温小筠点点头,“如此最好。”
鄞诺笑着拍了拍杨之拓的肩膀,“此次行动,真叫杨教谕破费不少。过几日朝廷援兵来了,鄞某人一定如实上报。”
温小筠:“的确是,也亏得杨教谕有门路,什么稀罕的玩意都能弄来。此番计划,全赖杨教谕相助。”
杨之拓抬手抹了把额上的汗,朝着二人一拱手,“此番杨家已然搭上了全部身家,无论是性命还是财产。不敢奢求太多,只愿能功过相抵。”
温小筠眸色微冷,却还是笑着将他掺起,“吾等必不负杨教谕重托。”
实际上她却知道,杨之拓这话水份太多。
不过只要肯出力,能帮上忙就是好的。
杨之拓满面感激之色,“那我现在就出去,安排相关事宜。二楼那边,婢女听到了他们开会的内容,我再来告知二位。”
温小筠摆摆手,“不用了,信件的内容与会议的内容,不用听,我们也知道了。”
杨之拓双眼惊讶的睁圆,“如何得知?”
“之前不是刚说过吗?温香教几位门主,都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而那位巾门门主棋如意,与我们的过节尤其深。
“再加上昨天我和鄞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叫他颜面尽失,所以只要不妨碍大局,他一定会全力抓捕我和鄞诺。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不仅自己发动了全部人手去搜查我们,还要联合火门的势力,恨不能将整个滕县掘地三尺,也要把我和鄞诺揪出来。
“可就在他看了粉姐儿传来的书信后,立刻改变了主意,不仅不再理会我们的事,更要将滕县里面的山贼小头目们全都召集起来。
能叫棋如意这种任性又偏执的小怪物瞬间改变主意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杨之拓疑惑追问,“什么事?”
温小筠神秘一笑,“答案我刚才就说了——‘只要不妨碍大局’。现如今,对于滕县里的山贼来说,什么才是最大的事?那就是朝廷一早就在路上的剿匪援军。
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推算,援军到达滕县,就在这三天之内。”
杨之拓立时恍然,激动的抬手就要拍大腿,却被鄞诺一把拦住。
杨之拓这才意识到如今还陷在危局之中,容不得一点造次。
温小筠继续说道:“自从滕县衙门被山贼占领之后,东山山贼就不断往城里派人。
棋如意带来一大波,我想,跟着粉姐儿纸人的队伍,应该又来了一波。
如今城里满打满算,至少应有山贼三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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