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现在可如何是好?”洛蘅神色慌乱。
上官箬有计划,可叶缨完全不按他们设想的走!叶缨是这片土地的最高统治者,一句话就可号令千军万马,她属下定然高手无数!
梁松林面色阴沉,冷哼一声,“有人质在手,怕什么?”
上官箬眸光阴鸷,“人质是用来交易的,不是用来逃命的!”
“可娘想用南宫珩的一个奴才去交换叶缨的儿子,这根本就不可能啊!”洛蘅脱口而出。
上官箬扬手抽了洛蘅一巴掌,“闭嘴!你这个蠢货懂什么?”
洛蘅捂着脸,垂了头去,不敢再言语,但微微颤抖的身子表明她内心并不平静。
“阿箬,都冷静一下。”梁松林叹气,“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先离开西漠城到安全的地方,再做打算。”
“林哥说怎么办?”上官箬反问。
“派个人出去喊话,让他们退兵,否则一个时辰之内砍掉周严的一条手臂送给他们!”梁松林阴郁的眉眼没有一丝温度。
虎毒尚且不食子,梁松林对待他两个儿子的方式,跟上官箬对待南宫珩的方式,本质上没有差别,因为他们本就是同类。
洛蘅以前觉得,为了永生,冷血无情,舍弃一切,她也愿意。可刚刚上官箬那一巴掌,让洛蘅猛然惊醒,意识到一件事,她作为上官箬的女儿,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被舍弃的……
上官箬叹气,“好,林哥去安排吧。”
梁松林出门,不多时,他的一个属下暗中离开,在城中绕了一圈后,才靠近城门口。
城门开着,可以看到外面黑压压的大军。
风不易正站在城楼上看风景,手中多了一副金色的弓弩,瞄准城外的一棵树,眼眸微眯,正准备放箭,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喊,“听好了!”
手一抖,利箭离弦,却射空了。
风不易很生气,转身看向出现在城中空荡荡大街上的一个中年男人。
“告诉叶缨,立刻退兵!把你们的人全都撤了!否则,一个时辰之内,就砍了周严一条手臂!”中年男人高喊。
风不易眨眨眼,“哦,退兵啊?这没问题。我们只是想救人,你回去问问上官箬,用蛊王血跟她换人行不行?”
中年男人拧眉,转身很快不见了。
到半路,一支短箭,射中了中年男人的眉心,瞬间毙命。
上官芃出现在风不易身后,“那人死了,反追踪手段,想要找到他们的所在不容易。”
风不易很淡定,“没关系,跟她慢慢玩儿。看她不得不杀掉自己人的感觉,其实也很爽。”
梁松林再次见到上官箬,她已平静下来,洛蘅不在身边。
“如何?”上官箬问。
“为首之人戴着面具,很年轻,身份不明。说可以撤兵,想用蛊王血跟我们换周严。”梁松林说。
上官箬眸光一凝,“他们真这么说?”
“是。”梁松林点头,“阿箬,虽然我们想得到蛊王体,但那个孩子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用来交易。别说我们只是抓了周严,便是抓了百里夙,或者那边任何一个人,叶缨都不会用她儿子来换,方才蘅儿说的也没错。但只是让那孩子放点血,就能救回一个人,这笔交易,他们自然可以接受。”
上官箬面色一沉,“林哥的意思是,我们就此让步了吗?”
梁松林叹气,“不,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现下受困于此,先想办法脱身才最重要。”
“可如何能确定他们给的就是蛊王血?”上官箬摇头。
“好办,要求他们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当场取血!”梁松林说。
上官箬点头,“也好。”
“为何还不退兵?”第二个出来喊话的人冷声问。
风不易反问,“你前面那位兄弟要求我们一个时辰之内退兵,才过去不到一半,急什么?这不是还没谈好么?你家主子怎么说?”
“带百里太子过来,当场取血!”
风不易皱眉,片刻之后说:“也好,我去安排,这一来一回需要时间,你们就……两个时辰之后再派人过来吧。转告你家主子,周严若是缺了胳膊断了腿,所有交易都作废!”
风不易话落,第二个男人离开,没多久也死在了半路上。
“上官箬这个心狠手辣的贱人!”风不易感叹。
上官芃问,“接下来怎么办?要请示叶缨吗?”
风不易摇头,“不用。叶姐姐忙着呢!有点冷,上酒!”
寒风呼啸,又飘起了雪花。
西漠城城楼上,酒菜上桌,上官芃和风不易对坐畅饮。
城中百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部分人猜测许是皇家在追捕从西凉城逃出的刺客。家家户户闭门不出,街上的铺子也都关着门,城中无人走动,静寂得只能听到落雪簌簌和偶尔响起的鸡鸣犬吠。
梁松林再次过来,说还要等两个时辰。
上官箬脸色难看,“该不会,他们只是想拖延时间吧?”
梁松林神色一变,“这……”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只能躲着,叶缨安排重兵围城,或许只是障眼法。他们主动提出的交易,未必不是故意拖延时间。若他们已开始在城中暗中搜查,我们也无从得知!”上官箬紧握着拳头,“叶缨出手太狠,此地不宜久留,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先不管什么蛊王血!保住性命,再从长计议!”
“那我们……”梁松林狠狠拧眉。
“林哥听我说,接下来就这么做……”上官箬压低声音。
风急雪密,风不易打了个呵欠,“我是想来砍人的,结果只能干等。叶姐姐说让我逗傻子玩儿,尽量拖延时间,她和苏神经好把那个贱人找出来,可我已经觉得无聊了。”
上官芃看了一眼银装素裹的西漠城,微叹一声,“上官箬能活到今日,心机不容小觑,毕竟还有人质在她手中,万不可掉以轻心。”
话落,一个披着蓑衣,戴着面具的高瘦男人顶着风雪出现在视线中。
“不知做主的是哪位阁下?”是梁松林。
风不易开口,“南宫珩。”
梁松林眸光一闪,“是么?”
“你又是哪个?”风不易反问。
梁松林避而不答,“方才公子提出的交易,需要改一下。一刻钟之内,你们撤兵,准备好一辆马车。等我们安全离开,便放了周严。”
“上官箬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蛊王血这就不敢要了?”风不易冷笑,“一刻钟时间太短,一个时辰。”
“不要讨价还价!”梁松林冷声说,“最多两刻钟,若是我的要求没做到,我就先砍了周严一条手臂!”
风不易呵呵,“这位,该不会就是生下周正周严的那个猪狗不如的梁前辈吧?戴个面具做什么?没脸见人?忘了,您老是根本不要脸了,哪还有呢?”
“少废话!”梁松林厉声说。
“恼羞成怒?我还没计较你跑出来恶心我呢!”风不易摇头,“罢了,跟畜生有什么好计较的!唉,感觉这样说其实侮辱了畜生,猪肉羊肉都蛮好吃的。行吧,你的要求没有问题!只要把人交出来,你们可以走。回去转告上官箬,我南宫珩在此恭候,她真的不露面跟我打个招呼吗?”
梁松林转身离开,上官芃又从风不易身后消失了踪影。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摇摇头,“他警惕性很高,丢了。”
“无妨。”风不易说,“现在八卦是他们手中唯一的倚仗,暂且给他们一点喘气的时间。等把人救回来,我就可以畅快地砍人了!”
话落,风不易高喊,“撤!兄弟们辛苦了,今日请你们喝酒吃肉!”
一片欢呼声中,大军撤退,消失在风雪中。
七星现身,对着风不易摇摇头。他跟随叶缨在暗中调查,但时间太短,尚未找到上官箬藏身之处。
本来风不易提过,是不是可以抓一个上官箬那边的人,用迷心针问出来。但这样势必会打草惊蛇,上官箬被逼得狗急跳墙,容易导致八卦缺胳膊断腿儿。
虽说性命最重要,但年纪轻轻的变成残废可不好,叶缨说了,要把八卦好好地救回来。
退兵后,百姓仍旧闭门不出,又等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八个人出现在视线中。
为首之人,看身形是梁松林,而他手中拎着的昏迷不醒的男人,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八卦。
除此之外,还有四个男人,护着中间两个戴面具的女人。
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是梁松林要求的。
到马车旁,查看过没问题,两个女人迅速进去,四个男人分别拿着武器,站在四个方向,眼神戒备。
梁松林拽着八卦,坐在车夫的位置,手中一根金丝,缠在八卦的脖子上,他只要一用力,顷刻之间就能割断八卦的脖子。
“上官箬,我是南宫珩啊,不出来跟爷聊几句?”风不易模仿南宫珩的声音,语带戏谑。
梁松林冷哼,“你根本不是南宫珩!全都让开,不然我杀了他!”
“放了他,你们可以走。”风不易轻哼。
“把我当傻子吗?我放了人,你们不可能放我们走!”梁松林冷声说。
“那你把我当傻子?我让你们走,跑没影儿了,我们去哪里找人?”风不易反问。
“叶缨呢?叫叶缨出来说话!她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干什么?”梁松林厉声说。
“找我?”叶缨出现在风不易身旁,脸上也戴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银色面具。
梁松林眼眸微缩,“摘下面具,否则我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叶缨?”
“其实,我也是南宫珩。”叶缨把面具摘掉,露出清冷淡漠的面庞,目光在梁松林身上扫掠过,落在八卦身上。
“你是南宫珩?”梁松林嗤笑,却突然僵了脸,终于意识到,这句话是对他们,尤其是对上官箬的嘲讽和挑衅。
“你们想走,可以。”叶缨神色淡淡,“要带周严一起走来保命,也实属正常。”
梁松林眼眸微眯,叶缨突然这么好说话,不太对劲……
“不过,”叶缨话锋一转,“你们手中有我们的人,你们也要给我留下一个人,如此才公平。你最在意的是上官箬,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后,你再带着周严回来,跟我交换留下的人。”
梁松林神色一变,“若我不答应呢?”
“若非为了救人,你们早已灰飞烟灭。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叶缨声音平静。
风不易感叹,叶姐姐不愧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女将,这气势,这威风,这震慑力,杠杠的!
梁松林拧眉,“你若不想让周严……”
“你再动他一下试试?”叶缨打断梁松林的话。
梁松林握紧马鞭,“好!梁威,你留下!”
风不易看到马车旁一个男人出列,瞬间气笑,“去你大爷的!给老子听好了!周严是我们的家人,你拿个手下的狗奴才就想蒙混过去?”
梁松林面色一僵,“你们想要谁?”
“叶姐姐,你说!”风不易也不知道叶缨什么打算。
叶缨面色平静,“我给你和上官箬一个选择的机会。留下的人,要么是你,要么,是洛蘅。”
风不易嘿嘿一笑,对着叶缨竖起大拇指,绝妙的离间计!
梁松林狠狠拧眉,“不可能!”
“怎么?你儿子是草,上官箬跟洛璃生下的女儿,对你而言竟然是个宝么?”叶缨冷笑,“小风你说得没错,这些人,脑子确实有病。”
风不易轻哼,“梁老贱,跟你那老情人商量商量呗?我们这次不为难她,让她决定,是你重要,还是她女儿重要?”
梁松林掀开车帘,把八卦也拽了进去,叶缨和风不易看不到车内部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梁松林再次拽着八卦出来,同时一个女人从马车里跳下来。
“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风不易冷声说,“让她过来!”
“我如何确定她真是洛蘅?”叶缨问。
“你明明知道洛蘅遭遇了什么,我没有办法给你提供什么证据,她就是!”梁松林神色不耐,“再废话,休怪我不客气!”
马车里下来的女人被送到了叶缨面前,叶缨给风不易打了个眼色,风不易拽着那个女人闪身到了梁松林看不到的地方。
“速速放行!”梁松林冷声说。
叶缨并未理会,风不易很快再次出现,低声说:“没易容,但不是洛蘅。”
“好,好极了!”叶缨眸底寒光肆虐,“小风你箭术练得如何?”
风不易眼睛一亮,“我觉得我可以!”
叶缨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风不易点头离开。
下方梁松林见叶缨不放话,有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抬头,利箭破空,直直地朝着他心口而来!
梁松林神色大变,正欲抓八卦过来挡,上官芃从马车旁的树上冲下来,一手抓住八卦,一手抓住了勒住八卦脖子的金丝!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毫无预兆!
风不易和早就被叫来待命的三个军中神箭手,分别从四个方向,射向梁松林的四个属下。
梁松林一边闪避叶缨的箭,一边跟上官芃抢夺八卦,右臂被箭擦过,见了血。
在上官芃用他的剑缠绕着,强行把梁松林手中的金丝拽出来的时候,梁松林的手已经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上官芃扛着八卦,飞身就不见了人影。
风不易挥舞着大刀冲向梁威,叶缨也跟梁松林交上手。
风雪漫天,叶缨逼近,笑得残忍,“你中了我的箭,箭上抹了蛊王血所制的解蛊丹,想玩儿视死如归?你试试。”
知道人质丢失,逃走无望,梁松林的剑原本已转了方向,做好准备自我了断,听到叶缨的话,整个人都傻了!
等梁松林反应过来,攻向叶缨时,已经失了先机。而他所中不止解蛊丹,还有让高手无力的毒药,不过几招过后,就感觉丹田阻滞,脚步迟缓起来。
梁松林的实力是在岳泓之上的,可惜,对上的是叶缨。
叶缨眼角余光看到风不易有危险,撇下梁松林,冲过去,一剑斩了险些偷袭风不易成功的一个敌人!
风不易被溅了一身血,就听叶缨说:“注意背后!”
“哦。”风不易扬刀,“我再试试。”
梁松林瞅准空档想要逃跑,连不远处的城门都没能出去,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叶缨走过去,拽着梁松林的一条胳膊,把他从雪地上拖回来,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梁松林是清醒的,到马车旁边,叶缨问:“如果我没猜错,车里的上官箬已经死了,对吗?你们约好的,见势不对一起死,然后再一块儿用转生蛊重生?”
梁松林神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叶缨把车里的女尸拖出来,砸在了梁松林身上,“你告诉我,这是上官箬?你猜我信吗?”
“她是……”梁松林喃喃地说。
叶缨冷笑,“上官箬随便找个年龄相仿的女人,再找来一个跟洛蘅年纪相仿的女人,跟着你出现,反正她们本来都是重生之人,我不知她们面容身形。若是逃生计划出了意外,就让她们自我了断,好让我相信,上官箬已再次身死重生去了。”
“你编故事的能力不错……”梁松林方才微微颤了一下的手,叶缨并没有忽略。
“我是不想小看上官箬的心机,也不想高看你在她心中的地位。”叶缨说,“你跟岳泓一样,都是关键时刻可以舍弃的棋子。她应该已猜到我们能解转生蛊,仍旧推你出来,她若是认为你能逃生成功,便自己也跟着走了,而不是又用替身。”
“少废话!那就是阿箬!她还活着,但你再也找不到她!”梁松林笑得癫狂。
“是么?她活着,你却要真正的死了,在地狱里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生生世世缠缠绵绵,你也为她高兴?”叶缨问。
梁松林脸色煞白,“闭嘴!”
“放心,不会的,因为她不可能永生。”叶缨摇头。
那边战斗接近尾声,风不易如愿砍了梁威,又冲过去砍了另外两个本来已经快死的敌人,浑身是血,开心地跑过来,“叶姐姐,这个杂碎能砍吗?我热好身了!”
“再留一会儿,你跟七星八卦一起剁。”叶缨说。
“这个,是上官箬?”风不易踢了一下梁松林身旁的女尸。
叶缨摇头,“不是。上官箬让这个蠢货带替身出来,若能脱身,我们会认为她跑了,若没能脱身,我们以为她又死了。不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盯着西漠城,到时候,她就真的安全了。西漠城不大,看出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再耽搁下去她无处躲藏,因此用了个调虎离山计而已,很高明。”
“好贱!”风不易轻哼。
本就不认为上官箬会直接出现,抓到梁松林交出来的“洛蘅”后,叶缨立刻让风不易用上迷心针,只问了一个问题,就知道那根本不是洛蘅。
可知洛蘅当初一定成功重生,否则当下上官箬不需要画蛇添足,找两个女人来伪装母女,骗叶缨相信。但既然是推出来探路挡刀的,就没必要用真正的洛蘅,替身即可。人质不得不放出真的,因为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叶缨查验,假的蒙混不过去。
“老话说得好,阴沟里的老鼠,见光死。”叶缨说,“所以上官箬那个贱人,根本不敢真的出来跟我们打照面,只喜欢使唤这些被她洗脑的蠢货傀儡替她去送死。”
“叶姐姐神机妙算!想来也是,想找一个同生之人都如大海捞针,上官箬已经用掉两个,哪可能还有第三个?所以现在她一定很怕死!”风不易点头,“不过若这是替身,上官箬母女定还在城中躲着!虽然退兵,但城里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她哪敢这个时候出来?”
“苏棠在找,他原先最擅长这个。”叶缨说。
“我去找苏棠!”风不易话落就没影儿了。
梁松林面如死灰。
七星过来,按照叶缨的吩咐清理现场,面无表情地让人把梁松林拖走,一个字都懒得跟他讲。他刚刚已经去看过八卦,人没事,只是身体很虚弱,已被送回西凉城医治。七星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苏棠原先当过好几年安乐楼的楼主,在打探消息和找人这方面,经验十分丰富。
既然上官箬又用替身想要迷惑叶缨,那么她的计划就是躲起来等风头过去再离开,如此最稳妥。
想找蓄意躲起来的人,其实不容易,但叶缨这方最不缺的就是人,而西漠城真的不算大。
挨家挨户查,查过的留人看着,避免被钻了空子。
遇到空宅废宅,只要是没人的,立刻搬来柴火桐油备用。
风不易找到苏棠的时候,他正在调查一户百姓家。首先看人有没有易容,其次询问左邻右舍最近几日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风不易围观一会儿,百姓都很配合,而苏棠的问题都很精准,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
很快,这家过去,不远处另外一家是废宅,苏棠挥手,立刻有一队人马搬了干柴桐油进去,留了一个人。
“这是什么意思?”风不易有点不解。
苏棠笑得邪肆,“有人的房子一个一个挨着查过了,没人的房子嘛,老子一把火全给她烧了!我看那老贱人往哪儿躲!”
不多时,风不易举着一个燃烧的火把,高喊:“烧!”
西漠城四处火起,寒风助火势,在皑皑白雪之中,像是绽放了一朵一朵艳丽的花。
约莫一刻钟之后,看到城北某处的信号烟,叶缨和苏棠风不易都朝着那边冲去。
易容成老妪的上官箬,灰头土脸,一身狼狈,手中抓着一个啼哭的男孩,眼神阴冷渗人。
洛蘅手臂被烧伤,举着剑在一旁。另有几位高手,将上官箬围在中间。
先到的苏棠和风不易,脸上戴着一样的面具。
“好丑。”
“好臭。”
“好恶心。”
“这种杂碎怎么还活着污染空气?”
两人一来就出言攻击上官箬。
上官箬面色扭曲,“闭嘴!全都闭嘴!立刻让开,否则我掐死这个孩子!”
“我是南宫珩。”风不易上前一步,冷声说,“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上官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风不易。
风不易这两年又长高不少,如今身形真跟南宫珩相差无几。
“阿珩?你真是阿珩?你已经回来了?”上官箬神情突然激动起来,“我的儿,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误会,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解释。”
风不易摘掉面具,“等阿珩回来,我要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呕……”
上官箬神色一变,声音尖利,“你们是想让这个孩子死吗?”
下一刻,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淡粉色的烟雾,纷纷扬扬的雪花都染上了美丽的粉色,晶莹剔透,仿若春日落樱。
叶缨一身墨衣,出现在风不易和苏棠身旁,袖中雪绫射出,缠住已被上官箬松开的孩子,拉了过来。
而上官箬和洛蘅等人,已虚弱无力地倒在地上,她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口中投了许多解毒药,竟一点用处都没有,如今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不是想要蛊王血么?此毒是专门为你准备,加了一滴蛊王血,是不是很厉害?”叶缨笑意温柔,“初次见面,我是叶缨,南宫珩的姐姐。不如你跟我解释一下,当初你抛弃他,给他下断情蛊,是有什么苦衷?若你能说动我,说不定,我会放了你呢?”
“我是南宫珩的弟弟!跟我解释也行!待我找个痰盂儿来,以备呕吐之需!”风不易开口。
苏棠哈哈大笑,“老子是南宫珩的大哥!来来来,你跟老子解释解释!”
此时,刚在千叶城上岸的南宫珩,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对上宁蓁关切的眼眸,笑容满面地说:“娘,我没染上风寒,一定是家里的亲人们太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