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她?真当她好欺负!
“谢祯,此事与你无关,滚。”谢祺气得要命,不是亲弟弟多好,可以直接打死拖出去扔了。
闹心的东西,惹的祸还不够多吗?
“姑娘要富养,谁都懂。谢公子不用提醒我,只是谢公子是男儿身,不好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骂人,谁不会似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挨骂的对象不是谢家人。谢祺和谢祎肯定会大笑不已。林清浅还真是半点儿亏都不吃,奇女子也。
可惜,被骂的是谢家人,即使兄弟二人不想承认疯子是家养的,但他们根本不能否认。打死扔出去的念头更重了。
谢祯挨骂也不恼,他似乎吃定了林清浅。
林家屋子里暖和,人坐在屋子里十分舒服。谢祯歪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他挑眉,抛了一个媚眼给林清浅,嘴里吐出的话更是轻佻,“林姑娘是想告诉别人,我们是天生一对吗?”
打死,坚决打死。
谢祺和谢祎生怕林清浅被疯子激怒,兄弟二人站起来,也不顾场合不对,一人拉着谢祯一只胳膊,就想将人给扔出去。
“两位谢公子。”林清浅淡淡地开口,“疯病不好治,我能理解,二位不用生气。小人作祟,流年不利呀。年前家里事情多,忙得很,希望二位尽快将人安排到镇上。”
“祖父让你在家里闭门思过,你跑出来丢人现眼干什么?”谢祎是堂弟,不好说重话。谢祺作为谢祯兄长,说话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以前谢祯发疯,他倒是没觉得太过。因为谢祯还算有分寸,怎么如今疯得这么厉害?
林清浅对谢家的重要性,疯子又不是不知道。谢祯明知林清浅是谢家恩人,还无故挑衅林清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顾家族的名声,别说谢祎忍不了,就是谢祺在心中也是真正恼了谢祯。
“林姑娘,对不住呀。”谢祺一脸羞愤。
“春季的时候,最好收拾一下驻军附近的水源,杀虫剂等开春我会整理给你们。”林清浅不想打嘴仗。哪怕谢祎和谢祺做了表态,她也不高兴。
疯子有病,还放出来膈应人,就是谢家不对。
谢家小辈之中,谢祯武功最高。
谢祎和谢祺两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稍微用力一甩,就挣脱了兄弟二人的禁锢。
他邪魅地盯着林清浅讥讽,“我对林姑娘为人十分推崇,只是想陪伴一二,你们在担心什么?”
还说!老天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谢祯这个疯子!
林清浅低眉,“原来是陪伴呀!我还以为疯子只会膈应人了。怎么办,我现在就被小人膈应到了。”
哟,给点颜色就喘上了,轮到谢祯气。
他生气,林清浅就高兴。
眼看谢疯子又控制不住了,谢祎和谢祺事情办妥以后,立刻拖着他离开。
林清浅冷笑不已,谢祯搞什么鬼,她不在意。要是谢祯还想害人,大不了再让谢祯吃一次苦头。
为了防止意外,林清浅晚上又扎进药房开始捣鼓。晚饭过后,家里人又是人手一份一个药包。
家里不太平,林渊和林景行没有阻止。
两个孩子被林清浅洗脑,笑嘻嘻地将药包挂在了脖子上。
林清浅做好准备以后,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似乎是她想多了,接下来几天,无论是谢祯,还是赵景云,都没有在林家露面。
林渊松口气,平淡的日子最好。
时间流逝很快,哪怕林渊再不喜谢祯,三日后谢家人还是出现在了林家,其中谢祯赫然也在。
由于谢祯父亲谢慆在,谢祯没有再出幺蛾子,老实跟随在小辈之中。
“林姑娘,请。”不过几日而已,谢忱的身体已经好转许多,精神更以肉眼可见速度见好。
“不急。”林清浅拿出绑带,“谢将军的腿需要束起来。”
啊,腿,还要用布条束起来?
束腿,需要退下亵裤,饶是谢忱是个大老爷们,在小姑娘门前衣冠不整,也变得忸怩起来。
“将军可以将我当成男人看。”林清浅语气十分不耐烦。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磨蹭什么?
二夫人也在,她观察到林清浅脸上的不耐,心中惊讶不已。
武将门庭出来的女人,性子本身就比较彪悍。
她察觉到要是谢忱再不动,林清浅就要甩脸走了。
“相公,我来帮你。”二夫人亲自动手,谢祎连忙上前帮忙。
谢忱橡皮腿粗,穿得亵裤十分肥大。
谢祎母子二人轻而易举就将谢忱的亵裤卷起,林清浅脸色未变,拿出银子给谢忱扎了几处穴位后,又拿出一个不大的小瓶子。
她让二夫人从药瓶中抹出药膏,然后均匀地涂在了谢忱的腿上。
药膏虽然是黑色不好看,味道却很好闻。
二夫人按照她吩咐,仔细将谢忱两条腿全都涂抹上了药膏后,林清浅用白绷带将他两腿缠上了。
“晚上放开,第二日早上涂抹上药膏后再缠上,我只做一次,你们看仔细了。”林清浅淡淡地叮嘱,“十日后过来扎针。”
西药对血丝虫病有奇效,可惜没有西药可用,她只能用自己特制的药去治疗。
为了找到最好的治疗方法,林清浅为此没少花精力。
谢家人见她年纪不大,做事却比一般郎中还要熟练,性子沉稳而爽朗,个个心中对她感激不已。当然,谢家人中并不包括谢忱。
好在这家伙不靠谱,这一次也没有出言讥讽林清浅。双方还算相处平和。
林清浅处理好谢忱的腿以后,就随着谢家人一起去镇上。
林渊和林景行不放心,也跟着上了车。
罗阳镇离老鹰嘴村并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镇上。
谢家人将林清浅兄妹引到了一处大院子里。这座院子很大,有十来间屋子。
林清浅兄妹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全是人。
屋里屋外,庭院之中全是人。这些人,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坐在凳子上,还有的干脆站着,每个人十分消瘦,脸色更是难看。
“属下见过将军、夫人。”这些人看到谢忱,个个激动不已。能动不能动的,都挣扎着给谢家人行礼。
看得出,谢忱在他们面前威信很好,他也激动地看着手下的病,哽咽开口,“有救,有救了。这位是林姑娘,她是神医,她治好了我的怪病。你们过不了多久,身体很快也会好转。”
“姑娘。”一群人用感激的目光追随着林清浅,然后给她行礼。
“你们一个一个来吧。”林清浅脸色很冷,语气也很冷。
众人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老实在外排队等候着。
所有人得到是同一种病,只是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而已,首先用的是清热解毒的汤药,人多可以一锅熬药,体质特殊的人,单独药方,药材稍有改动。
别看人多,林清浅看病速度很快。
一天时间,她将所有病人全都看完了,时间大多花在针灸上。
午间,谢家让镇上酒楼中送了丰盛的饭菜过来,林清浅只是简单吃了一点。家里事多,她不想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五日后,我再来换药。”林清浅收拾自己包裹,“还有,要想他们的腿好得更快些,最好也用药膏。你们上一次送的药材不足,按照药单再送一批药材过来。扯白布,经开水煮烫,晾干备用。”
忙碌一天,她很累。
人累狠了,她连话都不想说。
谢家人看在眼中,心中对她都充满了愧疚。就是难缠的谢疯子,此时都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林渊和林景行更是对林清浅心疼不已。兄妹三人坐上谢家马车直接回了村子。
“孽子,如果你再敢找林家麻烦,谢家绝不会放过你。”亲眼看到林清浅付出的一切,谢慆也发了狠话。
他说什么呢?做什么呢?明明什么坏事他都没做。
谢家小辈也冷眼看着他,忽然之间,谢祯就成了众人的公敌。就是外面得病的将士知道缘由后,个个看着他的眼神都不得劲。
林清浅回到家里,就看到霍家派了人过来。原来上一次胡氏说要找人过去砌火墙,还真不是说笑。
林家人抽不出空。
林清浅想了想,觉得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在村里再拉上一份人情。于是,她请来两个村的里正,将火炕和火墙的生意对他们说了一遍,又给了他们图纸,问他们愿不愿做这门生意。
好事情谁舍得拒绝,两位里正立刻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他们从没有做过火炕,不敢大意。干脆回村后找人,在各自家中先砌了几个试试。
乡下汉子手巧,只要掌握方法,其实火炕并不难。
第二日,两拨人就欢欢喜喜进城去了。
没有人捣乱,林家的生意十分顺当。同样顺当的还有镇上病人的治疗,也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被逼无奈,谢祯一连跟着谢家小辈来接人几次,态度都老老实实。
双方的恩怨似乎到此为此,哪怕谢祯再碍眼,只要他不发疯,林清浅也不想节外生枝。
在外人看来,谢疯子好歹终于懂事,承了林家的人情,以后八成林家遇上什么事,他也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