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染目前就是个三无产品。
没经验,没履历,甚至连最基本的年龄都没达标。
可是她不能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屋子,却还可以翻窗,干脆直接黑进了审核完毕的数据库,在里面添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信息。
这就算是“报名成功”了。
秦燕乔又鼓励道:“既然你都报上名了,那可得好好努力,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来找秦哥我。”
“如果我将来有需要求教的问题,一定会来麻烦秦哥的。”
系统在她耳边悄悄道:我刚才扫描过这位花痴汉子的花园了,有唇形科、芸香科、伞形科、禾本科……那些能够叫得出名字的植物他都种了,而且品相不错,你要是跟他打好关系,以后材料是不缺了……
云染对系统的建议充耳不闻,继续往下说:“但是这次只是一个很小的尝试,我靠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
秦燕乔乐呵呵地朝她竖起大拇指:“好,有志气!”
系统气得快要爆裂:提取植物香精需要精密仪器和高质量的原料,你自己一个人怎么搞定?你真是要气死系统了!
“别慌,我说可以就是可以。稳得住。”
她放下筷子,很真诚地向秦燕乔道谢:“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谢谢款待。”
厨师都是喜爱食客夸奖他的厨艺,秦燕乔也不例外。
但是云染的夸奖……
他回忆了一下她刚才用香菇炒菜心下完了一碗白饭的举动,觉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真的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他炒的青菜能够美味如斯。
……
伤口处理完了,午饭也吃过了,就该回学校了。
许多住得近的学生不想在学校食堂用餐,都会选择回家吃饭,所以这个时间点混在中午陆陆续续回学校的人流当中,并不显得引人注目。
云染很淡然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同桌庄园园立刻凑上来问:“你今天上午怎么没来上课啊?”
她把沾有碘伏痕迹的手心给她:“不小心摔了一跤,弄了一手木刺,就去医院拔了。”
庄园园看着她手心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跑出来了,忙道:“不不不要给我看了,我有密集恐惧症!”
庄园园是那种有点胖的女孩、在班上年纪最小的学生,但又喜欢装老成,可惜脸颊上那两颗圆圆的笑涡出卖了她。
云染恶趣味上头,有点想逗她,把手心往她面前凑了凑:“是用镊子一根根拔出来的,还好扎得不算里面,不然就得用小针一根根从肉里挑——”
庄园园捂住耳朵,抱着头趴在桌上装死:“什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云染,你出来一下!”班主任面色不虞地走进来,“来我办公室一趟!”
云染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下意识地去看江砚殊的座位,然而他的位置是空荡荡的。
那么,结合班主任第一次给她摆脸色的情况来看,可能……是东窗事发了。
她老老实实地跟在班主任身后,刚一出教室,迎头就碰上了灰头土脸的林苏阳。
林苏阳没有注意到一班的班主任,他全身心就只惦记着云染,那个害得他被叫家长的云染!
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愤愤道:“你这个骗子!你昨晚还说要帮我,结果今早就鸽我,你这是故意陷害我吧?”
云染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班主任黑着脸转过身来,一把将林苏阳扯开,训斥道:“你是哪里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要找你们班主任谈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班主任显然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想要骂云染嘛,他有点骂不下口,现在正好有一个别班的小子自己送上门,正好给他当出气筒!
林苏阳见势不妙,立刻脚底抹油,嗖得一下奔下楼去。
班主任把云染放进办公室,关上门,隔绝了走廊上的喧闹。
江砚殊果然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桌子后面,面前还摆着作文稿纸,正在苦思冥想。
班主任拉开椅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问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叫过来了吗?”
云染思考片刻,决定速战速决,反正江砚殊都被抓了,他会把同伙给供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这个时候,坦白交代从宽,死不承认从严。
她还是选择坦白:“因为我早上逃课了。”
“是啊,你逃课了!”班主任眉尖一挑,砰地一声拍一下自己的办公桌,“旷课也就算了,反正你成绩好,坐在那里除了给同学示范‘人与人之间智力差距有多大’之外也没什么意思,但是!”
云染反驳:“我没有示范……”
“但是,你这次居然被蒋老师给抓住了!蒋老师还跑来质问我,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当着她的面包庇你吧?”
云染无奈道:“对。”
班主任紧紧地抓住了一支钢笔,追问:“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云染:“……是的。”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在边上正襟危坐的江砚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埋头在草稿纸上,开始奋笔疾书。
班主任得意地转过头,挑眉一笑:“江砚殊,你听到了没有?4000字检讨!”
他又转过头,示意云染也拿上笔和纸去跟他坐一起去。
他得意地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看在你比较老实的份上,你写3000字就够了。下周一早上,自己去讲台上念检讨。”
云染:“……”
她这下终于反应过来,她是被班主任诓骗了!
江砚殊根本就没招供出她,可是她却上赶着承认,最后被抓住把柄。
她,堂堂联盟科学研究院科学官,居然被罚写检讨书,还要在全班同学面前,做一次深刻道歉?!
江砚殊低着头奋笔疾书,用很低的声音说:“我本来以为,经过之前的那些经历,我们算是培养出默契了。原来你对我还是没有一点信任。”
云染旋转笔帽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理直气壮地反驳:“之前我让你闭眼,你也没闭啊,结果眼睛里就进胡椒面了,这到底是谁不信任谁?”
他听见这句话,微微紧抿着的嘴角突然舒展开来,垂下来的刘海遮挡住他眼睛里的笑意:“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现在已经扯平了,以后就能互相信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