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位皇子的带动之下,上书房中的一众皇子皇孙们,各自抄起手边能用的家伙,跟随二阿哥和三阿哥一起,冲出上书房来。
绵恺将绵忻交给身边的侍卫、谙达等,他自己奔跑在前,冲向储秀宫方向。
而绵宁,则是带人直奔养心殿。
此时率先攻入内右门的四个贼匪里头,有一个已经被守门的总管太监擒获,绑缚了起来,另外三个趁乱,已然登上了墙头,正朝养心门去。
绵宁远远瞧见,咬咬牙,抬手便举起鸟枪来。
“二阿哥!”有几个宗室子弟忙上前把住绵宁手臂。
绵宁咬牙看看前方。前方是只有三个贼匪要跳入养心殿,在这一大帮子皇子皇孙面前,仅仅三个贼匪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后宫方向传来的厮杀喊叫声却是眼前的数倍,甚至十数倍去!
便是隔着不近,可是绵宁也能隐隐听见有贼匪嚣张地叫喊,说要冲进储秀宫去,活捉正宫娘娘!
贼匪的劣性在这一刻暴露无疑,他们口中呼喝着“活捉正宫娘娘”的声音里,充满了亵渎之意。
绵宁眸中顿寒,猛然用力,将那两个宗室子弟都给闪得一个趔趄去。
他眼中幽深,抬枪便扣——随着两声枪响,墙头上两名贼匪应声落地!
“二阿哥……”两个贼匪全无防备,中枪落地,枪伤外加摔伤,个个都是满身血污,眼见着性命都是不保了的。禧恩有些急了,上前来把住了绵宁的手臂,沉声道,“……不过还只剩下一个贼匪罢了。”
绵宁紧咬牙关,眼神寒凉地看了禧恩一眼,便也就收了枪,递给身边随后赶上来的贝勒绵志。
绵宁转身向后宫方向去,“……这里交给你们,我去守护储秀宫!”
绵志是仪亲王永璇的长子,是皇上的亲侄儿。
绵志接过鸟枪,来不及说话,他也登时咬牙瞄准,将最后的那一个贼匪也击落墙头。
此时绵宁已经走远了,当听见背后传来那一声枪响,禧恩在后头低低地“哎哟”一声。绵宁蹙眉,脚步未停,却也还是道,“……死了也好,干净。”
绵宁疾奔冲到储秀宫,只见储秀宫门守卫森严,他扬声问门内,“皇额娘可安?”
门内五魁听见了,代为答:“二阿哥放心,皇后主子一切都安好无恙。三阿哥、四阿哥寸步不离,守卫在皇后主子跟前。”
绵宁这才松一口气,转眸望向储秀宫东边儿的长街,“……走,去搜!”
禧恩忙跟上前,小声道,“我瞧着,储秀宫既然安然无恙,想必他们已经被枪声吓退了,这会子必定已经撤出去了。”
绵宁却摇头,“方才攻打储秀宫的人数应不少,便是退,这会子也必定没法子一下子就都退干净了。这会子这长街内外,连同御花园之中,必定还藏着人!”
绵宁说罢,不由分说,自己提着腰间佩刀便向长街南北寻去。
禧恩只能跟在后头,悄然叹气。
储秀宫中,五魁将二阿哥已经带人赶到的消息通禀给了廿廿。四阿哥绵忻还小,听见了便高兴道,“太好了,二哥来了,额涅已然平安!”
绵恺手里紧握弓箭,那弓是始终张开,箭也搭在弦上,随时准备施射的。便是听说绵宁来了,绵恺也并无半点放松。
只是听见四弟如此说,绵恺淡淡地冷笑了声儿,“四儿,你放松得太早了。谁说二哥来了,额涅就必定得安了?”
绵忻便是一怔。
廿廿不忍,忙上前搂住绵忻,挡住他的脸去,没叫他继续看绵恺的神情。
廿廿只是柔声道,“贼匪能冲进来,他们能凭借的,不过是仓促之间,宫中毫无防备。这会子他们在宫里的动静,已然传出去了,各王府必定进宫相救。每多过一会子,他们便数倍慌乱去……”
“眼下咱们越是冷静面对,他们越会自乱阵脚……咱们别急,这会子该着急的,是他们。”
绵忻年纪虽小,神情却是坚毅,“额涅说得对!方才儿子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便是围攻储秀宫的人是不少,动静比内右门那边的大了许多去,可是儿子方才屏息凝神去听,那加在一起的喊声,统共也不过一二十人罢了。”
“方才儿子瞧见二哥在养心殿那边已是放了枪了。枪声响脆,便是隔着这么远,想必这些人也都能听见。再加上他们原本就心虚,一旦听见枪响,他们自己便先怯了。”
“更何况宫墙高厚,宫门又严,他们久攻不下,自然不敢久留,这便都不敢继续围攻,人已然散去了。只要一散,他们自己必定先慌乱不堪去,二哥带人去搜,这便都容易了。”
廿廿欣慰地轻抚儿子的面颊。
别看他小,竟然能处乱不惊,更能在这混乱声中去听音辨人,叫她心下甚慰。
廿廿松下一口气来,回眸望绵恺,“这会子你二阿哥带人已在东长街,我这边儿已然无事了,你赶紧回去瞧瞧佛拉娜她们去!”
绵恺想要拒绝,廿廿蹙眉道,“都这会子了,她们隔着又远,你还磨蹭什么?!“
绵忻也道,“三哥快去吧,额涅这儿还有我!”
绵恺不由得笑了,伸手抚了抚绵忻头顶,“好,我可将额涅都交给你了。”
绵恺这才转身,小心开了宫门,奔了出去。
不多时,四喜也回来了,带来了养心殿那边的动静。果然,各王府闻讯都带家中仆役皂隶进宫来救护。礼亲王昭梿、庄亲王绵课、贝子奕绍,侍郎玉麟等,皆齐聚城隍庙前;镇国公奕灏召火器营一千名兵丁,也从神武门入。
成亲王永瑆随即也带人赶到。虽说成亲王上了年岁,今儿个又是喝了酒,但是勇气胆色,依然为众人领袖。
贼匪大势已去,在各处纷纷被擒获。
得了这好消息,四喜为首,众人全都跪倒在地,“……叫主子受惊,是奴才该死。”
廿廿含笑扶起众人,“瞧你们,哪个不是危难关头全都护在我身边儿的?太监们顶宫门的,上房掀瓦片的,且都不说;你们再瞧瞧,管火的妈妈抄起了炉钩子,水上的妈妈烧了好几大锅开水……就连月桂和月柳几个,也都将剪子都抄起来了……”
“你们陪我护我,又何罪之有?”
廿廿如此一说,众人便都笑了。
旋即宫门再被敲响,是绵宁带人回转来。
周末愉快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