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凤宫外停着一辆马车。刘凌风叶剑锋章婉乔母子与月娥、小珠子在马车外静候刘佩羽的到来。
小太子刘可忆拉住章婉乔的手,仰头看向章婉乔,眸光闪烁。
“母后要带儿臣去哪儿呀?”
章婉乔低头温柔地说道:“去你外祖母家。”
“不是才去过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儿臣?”刘可忆眨巴着眼表示质疑。
“没事,就是你母后想你外祖母了!”章婉乔强装笑颜道。
“母后平常教导孩儿为人要诚实,为何母后自己却说谎了?”刘可忆步步为营。
“……皇儿何出此言?”章婉乔揉揉太阳穴。
“疑点有四:其一母后哭了;其二母后神情凝重;其三近期皇宫戒严,儿臣出宫也不行;其四父皇动用小王叔与月娥姐姐护送母后与儿臣。这还不能说明问题么?儿臣已不是三岁小孩了!”刘可忆振振有词地说道。
把一旁的几人听呆了,章婉乔正为组织语言发愁,就见刘佩羽来了。
一众人赶紧叩头行礼。
“皇儿起来让朕瞧瞧。”刘佩羽张开双臂。
刘可忆从地上起身,行至刘佩羽身前,与刘佩羽拥抱后,便仰脸目不转睛地盯住刘佩羽的眼晴,后捂嘴用最小声量对刘佩羽道:“父皇也哭了!”
刘佩羽弯下腰凑近刘可忆的耳畔道:“替朕保密!”
刘可忆拽着刘佩羽行至一旁,压低声量,人小鬼大地说道:“那是自然,不能让女人们和臣民们看见天子的眼泪!”
“皇儿聪明!让他们瞧见会恐慌的!”
“父皇,儿臣不恐慌,您有事只管告诉儿臣,儿臣扛得住!”
刘佩羽爱怜地抚着刘可忆的头道:“大人们的麻烦让大人们自行解决就好,皇儿的肩膀尚很孱弱。”
刘可忆扫落枝叶直陈要害:“是不是有人不听话了?”
刘佩羽绕开话题,问道:“皇儿新近学了什么?”
“启禀父皇,儿臣新近学了《围棋国兵法》、《跳棋国兵法》、《五子棋国兵法》、《纵横之术》、《富国之论》、《强国之策》、《文韬武略》、《各国简史》、《桔国律法》、《声乐基础》、《桔国文学概论》、《论辩之术》、《民族关系学》、《地理学概论》、《桔国算经》、《天文法》、《农学》、《天子的自我修养》、《医学宝典》——还要说吗?还多呢!”
“不用了,皇儿,倘若朕把江山社稷交付于皇儿,皇儿当如何治国平天下?”刘佩羽郑重地问道。
“儿臣当选贤任能厉行罚赏,内修法度纲纪四方,外通友国威慑敌邦,从严治军肃清乱党,奖励耕织规范工商,光耀人文振兴纲常。”刘可忆胸有成竹地道。
刘佩羽直听得潸然泪下,良久复言:“如此,朕当无憾了。皇儿果然能担此大任。去吧……”
刘佩羽挥挥手,遂毅然决然地背转身,大步离去。
小珠子和叶剑锋赶紧跟上……
刘可忆跑上马车,扑进章婉乔的怀里,放声大哭,惹得一旁的月娥也双泪直流。章婉乔强忍住泪,睁大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刘佩羽倔强而落寞的背影远去……
近渊阁,刘佩羽屏退小珠子,只留下叶剑锋。
“启禀圣上,柳含烟为董明远所劫,藏于二王爷府中,此乃含烟让剑锋呈与圣上的字条!”
叶剑锋掏出怀中写有惊天秘密的字条递与刘佩羽,刘佩羽安静地打开,上有狂草书写的文字,一看就是柳含烟手迹。
“知道了”刘佩羽看完,眸色很是冷静,淡淡说道,“宇航,此事得守口如瓶,二王爷生日当天,你与梦寒、笑凡、雅尘前来赴宴,此前不得妄动。”
叶剑锋问:“启禀圣上,不得妄动是否也包括不能救含烟?此前含烟也让剑锋不可妄动!”
刘佩羽抿口茶润了润嗓子道:“难得含烟如此深明大义,胆魄与智慧实乃当世罕见。她也深知倘若你冒然将其救出,董明远势必等不及合谋者便提早发难,我等仓猝应战就算有幸剿灭董军,其同盟叛党必闻风溃散,朕又怎么能将其一网打尽呢?此其一。
其二,董明远武艺高强居当世第二,其军队也战力甚强,仅靠京师御林军未必能与其抗衡,缓些时日,朕的援军或可赶上……”
一番话说得叶剑锋茅塞顿开,连连点头。
“请圣上宽心,草民决不妄动,决不因小失大。”叶剑锋拱手道。
皇家酒楼,午睡后的韩凤娇梳妆镜前顾影自怜倦理妆容,了无情绪少言寡语。
坠露呆立一旁,完全弄不清主子状况,无奈之下只得去将韩承旭寻来。
“公子瞧瞧姑娘,是不是病了?”
“妹妹,怎么了这是?是宇航慢待了你么?”韩承旭见其光景直击要害。
“哥哥,宇航会不会变心了?这些日子都不怎么理我了!我感觉他有别的相好了!”韩凤娇回头仰望韩承旭。
“变心?世界变了宇航也不会有变,”韩承旭低眸安慰凤娇,“女孩子就爱胡思乱想。”
“那他为何不告诉我他最近忙什么?”
“有不得已的苦衷,给他点时间,不要逼得太紧。心意相通的男女之间,光有情感还不够,还得有信任。”韩承旭道温言道。
“是凤娇多虑了?”
韩承旭附耳低语:“可不是!像变心这么费神伤脑力的事通常是机灵人干的,宇航再怎么看也有点憨吧。”
善于把握商机的坠露睁大眼睛质疑:“公子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奴婢的耳朵可没毛病,万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这下有毛病了吧?”韩承旭从兜里摸出二两银子搁坠露手上。
“听力忽然变弱了呢,隐约能听见些许响动——”坠露美滋滋地将二两银子揣进兜里。
“眼下呢?”韩承旭又搁了二两银子在她手心。
“公子说的什么?天啦,奴婢的耳朵怎么了?啥也听不见!千万别和奴婢说话!”坠露乐呵呵地把银子又揣进兜里,欢天喜地朝卧房外走。
凭空多出两倍月钱,哪能不欢喜的?
“麻利地给我回来!赶紧替本姑娘打理啊!”韩凤娇吼道。
“奴婢听不见!”坠露犹自为自己的机智忘乎所以。
“再磨唧信不信本姑娘扣你六两银子!”韩凤娇瞪眼道。
坠露风速折回卧房,两手熟练地替韩凤娇挽着发型:“姑娘好狠,想害奴婢三个月白干!”
韩凤娇梳洗罢去萧陌尘房里时,萧韩联队的棋手已齐集于此。
“凤娇姐姐快来,就差你了。”萧雅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