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庄,宋远玄坐在前厅之中,身前站着一群人,肖正轻轻道:“老爷,这一次俘虏不多,只抓到了一千三百人,余下来的都已经死了。”
“虎落军的将士也算是英雄了,把他们都好好安葬吧。”
宋远玄沉默了半天才轻轻说道,虎落军的将士死在内斗之中,这只能说是主将失职。
孙浩低声道:“老爷,韩进这个人是名将之后,很有本事,长于兵法,若不是火枪,我们赢不了,所以老爷不如把他劝降了吧。”
“好,我正好要去见他一面,这一次之后,想来元猛短时间内不会再过来了,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安排退路。”
宋远玄轻轻道,目光又扫过身边的几女,个个身上都带着煞气,这是刚刚战斗过留下来的印记。
“孙浩,余下来的士兵,你去劝降吧,受伤的就让人医治一下,恐怕京城那边已经剥了我的官身,江州城的事情往后我就不好介入了。”
宋远玄眯了眯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平静。
孙浩应了一声,转身而去,颜丹辰轻轻道:“相公,我去看看那些病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中了我的药王十三针,我没下死手,可以治好。”
宋远玄牵住了她的手,微微点头,别看颜丹辰平时很是飞扬,但其实心有善念,不轻易下死手,或许这也是一种职业病。
人慢慢散了,宋远玄起身抱了抱苏雪柔几女,苏雪柔轻轻道:“玄哥哥,这一次我们算是暂时应付过去了吗?”
“京城那边的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我们应当不会再有危险了,过几天我准备回知礼城一次,你们都随着我一起回去吧。
朝廷若是剥了我的爵位,肯定是会逼着我离开里县,这样的话,我就只能违抗命令了,这就是造反。”
宋远玄轻轻道,心中却是没有太多的起伏,以李天宁对他的恨意,不可能单单就是剥了爵位,一定还会抄家问罪。
他不可能答应,所以那就只有反了,好在里县已经算是他的地盘了,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李天宁就算是想打也打不进来。
苏雪柔抱着他道:“玄哥哥想反就反了吧,里县那么大,足够我们生活的,若是玄哥哥出事,我们姐妹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有你们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会怕,我去看看韩进,还有那个赤古,如果他们愿意降,那就收着,以后打仗总是少不了人的。”
宋远玄笑了笑,转身而去,就算是不奉圣令,他也不打算当缩头乌龟,否则舆论只会对李天宁有利。
他准备写一篇文章来阐明他的决心,也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身不由己。
这个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元昊死的莫名其妙,民间肯定也是多有风传,他只要点上一把火,那这件事情就容易多了。
韩进被关在地牢之中,宋远玄一路走入地牢,发现黑头正在一间牢房中和赤古喝酒。
此时他拍着胸脯,大着舌头道:“赤古,你的身手不错,死了可惜,老爷这个人很厉害,不仅仅是有才华,武功也高。
你跟着老爷,绝对比在虎落军中要好,更何况老爷待人真诚,而且钱又多,你要是想打架,我和虎子都能陪你。
想杀人的话,咱们就杀到京城去,我是特别喜欢你才会和你说这些话,你可不识好歹,怎么样,给句话,降不降?”
赤古已经被松了绑,但却是被乔雪薇以嫁衣神功封了几处穴道,一点气力也用不上,只能坐在那儿喝闷酒。
“黑头,要我降可以,但我得回京城一次,我还有几百个兄弟在京里,我得把他们带出来,否则我这一降,朝廷一定会砍了他们的头。”
赤古沉声道,黑头乐呵呵应了了一声:“没问题,我和老爷说一声,回头和你一起去京城,我们路上还可以再打几架。”
“黑头,你就不怕跟着我回去了就再也走不了吗?”赤古看着黑头,一脸异样。
“你要真是那样的人,那我死就死了,可别连累了老爷!”黑头摇了摇头。
赤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放下手中的酒碗,沉声道:“好,若是你真跟着我回了京城,那我就降了!
只不过,我觉得宋远玄其实并不需要我,那种火枪真是太厉害了,有多少人都没有用,这个时代要变了,猛将又有什么用?”
“要叫老爷!”黑头哼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赤古的大腿一下,板着脸道:“直接叫老爷的名字,那真是没礼貌!”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火枪队自然是厉害的,但数量毕竟有限,而打仗总是需要人的。”
宋远玄走过来时,勾了勾嘴角,黑头和赤古同时扭头看来,他点了点头道:“黑头,你真是这么信任赤古?”
“老爷,他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从前我就听说过他的名头,他一直在和西夏打仗,名震天下呢。”
黑头应了一声,宋远玄这才点了点头:“行了,既然你信他,那就和他一起离开吧,把他带到京城去。
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不管他是不是真降,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身边离不开你。”
“老爷放心,他要是想要害我,那我就杀了他,拼了命也和他同归于尽!”黑头点了点头,接着一把拉起赤古,大步离开了地牢。
宋远玄微微一笑,慢慢向前走去,来到了韩进的牢房之前,他看了几眼,这才走入了牢房之中。
韩进也被乔雪薇封了穴道,所以无力逃走。
这就是嫁衣神功的玄妙之处,就算是想要冲穴都办不到,嫁衣神功的平衡就在于嫁娶之道,可以借助内劲不断壮大。
韩进看到宋远玄时,微微一怔,接着轻轻叹了一声:“侯爷也是来劝降的?”
“那么你降还是不降呢?”宋远玄坐在他的对面,轻轻问道。
韩进想了想,又叹了一声:“说真的,这一仗为什么要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武人,不去想那些花花肠子。
但成王就要成为新皇了,不管他做得是对是错,那总是要遵从他的安排,侯爷不服从他的安排,那就是造反。”
“你也不必叫我侯爷了,我估计我现在已经是待罪之身了,但我和你不同,我有没有罪,不是元猛定的,就算他是皇帝也是一样的。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律令来定的,我的所做所为,不仅解决了朝廷的税收问题,也让江州的百姓过得更好一些了,这能是罪吗?”
宋远玄轻轻道,目光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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