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奈莎,叶霑火速回到叶氏总部大厦,在会议中心开会。
除了三个金刚叶零、叶霁、叶雷参会外,主力以公关部为主。
叶霑坐在首位,一个胳膊拄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搭在椅子上,仍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姿态。“说说,现在事情处理地怎么样了?”
公关部长斯岚,看着前面的笔记本电脑,“得到总裁通知后,我们立即对所有超市实行大豆油召回,因为上架时间很短,卖出的不多,目前已回收80。对于已经购买的顾客给予道歉和经济赔偿。只是……”
“只是什么……”从发现问题到现在,24小时都不到,处理成这样,这些人已经马不停蹄,不曾合眼。但在公事上,叶霑是个专断且坚持的人,一言九鼎,不容任何纰漏。
“只是,还有20的人是现金购买,又非超市会员,我们一时查不到他们的信息,没办法召回。”
叶霑轻敲着桌子,盘衡利弊,只思考了三秒钟,就做出了判断。“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开道歉,以及召回卖出去的20大豆油。”
全场都震惊了,这样一来叶氏无论信誉还是经济损失都太大了。沉默地坐在斯岚旁边的余珊瑚,显然没想到叶霑会这么做。她本是宁沛宇的得力干将,见惯了出事后老板找个替罪羔羊的肮脏交易。自己也因为晶城事件被宁沛宇弃车保帅,又被叶霑捞了出来。
叶霑似乎看到了她,直接点名:“珊瑚,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余珊瑚站了起来,她身材也算傲人,不然不可能被宁沛宇起用,众人目光都看向她。
“叶总,如果通过监控,人力排查,最多一个星期可以找到那些顾客。可一旦面诸媒体,且不说面临口诛笔伐,名誉受损,连累资本市场。万一有无赖客户坐地敲竹杠,宁说吃了油带来副作用,那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我建议悄无声息地处理。”
果然是宁沛宇带出来的,遇事先以恶揣度他人。
斯岚也道:“这次召回加赔偿,我们已经损失千万了。”
叶霑怎么会不知道?千万还是少的,华昌的跑路,损失可是以亿来计算的。“现在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叶氏信誉问题。斯岚,发布会的事你全权处理,拿出最大的诚意。”
“好。”
“你们下去做事吧,你们三个留下。”
三个金刚被留下。
等人走了,叶霑才问道:“华昌的人抓到了吗?”
叶零眉头紧蹙,很是惭愧,“老大,还没有,他们很专业,而且应该有人掩护他们撤退。”
六大家里应该没人敢这么坑他叶家,敌人是谁?叶霑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不过没关系,咱们且好好较量。“让doctor杨给一些技术支持,务必把他们通通逮住。”
叶雷连忙说:“我第一时间就联络了doctor杨,他说对方中应该有个非常强大的黑客,而且技术和doctor杨不相上下。”
听到这个消息,叶霑终于感到一丝棘手。因为他担任总裁后,爷爷把联邦科学院搜了个遍,将得力的科技科学人才收在他旗下。还有谁有这个实力?“行,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叶雷忽然神秘兮兮凑近了叶霑,压低了声音说:“我没忘打赏至尊权杖,还加了个女王斗篷。”然后和叶零匆匆离开。
嗯?遇到这么中二的下属怎么破?大家谈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扯这么一出。叶霑没好气地笑笑。不知道奈莎收到打赏会不会很开心。
他往外走时,叶霁又凑了过来,那架势和叶雷差不多。
“你怎么还不走?”
“老大,今天夫人打了我电话,派人取走了两瓶我新研制出的最好的创伤药。”
周围的气压似乎变得低了些,这个时候谁需要创伤药?那个捅了天大篓子的废柴大少爷,还需要别人来擦屁股,他怎么不疼死?
“我知道了。”叶霑独自离开会议室,下了大楼,开上另一辆黑色汽车,目的地叶家老宅。
叶家的家法是什么?没有人比躺在床上的叶云霄更清楚了——鞭笞,后背鲜血淋漓,整个人去了半条命。佣人正在上药,痛的叶云霄眼泪汪汪。
他看着床边的老父亲,一如既往阴鸷的脸,一顿痛嚎。“我太命苦了,从小没妈疼,爹又不爱的。就眼睁睁看着我挨打,打死我算了。”
叶廷祯看着就烦,真是除了一副皮囊还不错,和叶霑比起来简直一无是处。“别嚷了,命能保住就不错了。你惹了多大祸你知道吗?还不好好反省!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除了会骂我不争气,还会做什么?你有培养过我,教过我吗?我就是个没妈疼的孩子!轻一点!”叶云霄忍着疼,控诉。
“叮”,一条信息进来,叶廷祯看了眼,对佣人说,“你照看好大少爷。”他转身出了房门,向着熙湖走去。
浓荫下,湖岸边,一袭柔弱却自有风韵的身影立在那里,如一幅画。女人感应有人到来,转过头,莞尔,“他怎么样了?”
叶廷祯走过去,和她并肩,看向湖面天鹅,说了句“死不了。”
宁姿风往后移了一步,留开一点距离,眉心似有一团愁云,幽幽叹息。将手中的小瓶递过去。“叶霑得力手下叶霁研制的,对治疗创伤很好。叫他别招惹叶霑,他斗不过。”
然后她优雅转身离开。叶廷祯伸出手臂,却僵在那里,像一幅雕塑。
行走在园子里的宁姿风,迎面赶上了回来的叶霑。母子相对而立,无言。
十秒钟后,叶霑说道:“小时候,我爬假山摔倒,手流了很多血,妈妈也不曾为我包扎一下。当时我就在想,妈妈怎么那么狠心,你的温柔都给了谁。”
宁姿风摸索了一下脑后的盘发,风姿总是得体,“你从出生起,就被你爷爷内定为家族继承人。要坐到那个位子,你就要吃旁人不能吃的苦,忍旁人不能忍得痛,流点血算什么。只要血不流干,就要自己爬起来。”
“这么说,我要感谢母亲大人的辛苦栽培了。”叶霑别过头,泼墨似的眼瞳幽深冷静,“你对儿子寄予厚望,严苛要求,那你对自己的丈夫呢?可曾有过一张笑脸?”
上学的时候,叶霑曾听过这样一句话,相爱的父母是最好的礼物。可在他的眼中,他的父母虽然多年来和平共处,但之间总有一种疏离和淡漠。连带着母亲对他,也从未有过欢颜笑语,所以他不喜欢他们,只和爷爷、姑姑最亲厚。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亲身经历的人才会明白。”宁姿风迈开脚步,轻盈往前走,“我不曾被温柔以待,又有谁值得我付诸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