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的黑榜三号。
就这样陨了!
围观的人都是一片惊愕,紧接着就是疯狂吸冷气的声音。
下注的人全懵逼了。
因为几乎就没人赌三号无法回来。
书生磕磕巴巴地指着板子上清空的数据:“没……没……这就没了?”
站在板子前修改数据的修士无比沉着。
但在他们的眼中也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
这几天不肖阁开的盘口都没什么反响,因此今天才选择了出任务的修士中把握最大的黑榜三号。
想要大赚一笔。
可谁能想到……
也不是没有怀疑不肖阁暗中操盘的人,只是再暗中操盘,也不可能就这样拿黑榜开涮。
而所有不可能加起来得到的结论。
就是黑榜三号,确确实实是在阴山探查的时候被斩杀了。
阴山固然恐怖,但也远远没有这么危险,至少对于黑榜三号这种人物来说肯定不是。
一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想起了那个和阴山有关的传说。
阴山凋零冢。
它居然是存在的!
而且还强大到连一个破镜高阶修士毫无反抗余地、甚至逃都逃不得的那种!
能达到破镜五阶以上的修士。
要想完全抓死的困难程度空前。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古董,谁还没有点儿保命技能。
书生有点傻眼。
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抓着头发:“我可赌了百金啊!”
若仁瞥了一眼书生。
感觉可以幸灾乐祸。
不过这件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黑榜十三号刚死,然后黑榜三号又死了,这一下黑榜的动荡未免有点大。
然而就在若仁寻思着找机会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再次被包围了。
这一次。
可真是密不透风的那种。
不消半刻钟,若仁就摆出一副哭脸,被两个彪形大汉一坐一右地架着,给抬了起来。
直接奔三楼就去了。
速度之快,以至于当书生干嚎完后,扭头已然是空空如也。
“妈的!到手的生意也没了……”
不肖阁最上层。
若仁被送到了一个锦衣少年面前。
两位彪形大汉命令他跪下。
还贴心地摆好一片羊毛毡。
可若仁梗着脖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低姿态。
师尊教导得好。
人活这一世,拼的就是一口气。
头可断,血可流,姿态不能丢!
锦衣少年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肉干,还往若仁脚下丢了一个。
就见从各个角落冲出无数虫蛇,瞬间将地板上的那块肉干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状。
若仁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拍拍手上的肉渣,锦衣少年伸手端起茶,吹着热气。
“你怎么被我的人抓住了?”
“额。”若仁挠挠头,他也搞不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刚上来的时候又是下跪又是恐吓的。
结果眼前这个少年说话竟然如此轻声细语。
“当时……就……挺突然的。”
若仁实话实说。
他一个化神五阶,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别说是反抗,站都站不稳。
身后的这些位都是金丹的气息。
拎他就和拎小鸡一样。
“哦。”锦衣少年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来我这儿?”
若仁犹豫半天,还没有考虑好自己的说辞,锦衣少年就已经先替他回答了。
“方杨派你来的?”
“没有!”若仁果断地摇头,“不是!”
“那就没法谈了。”锦衣少年撇撇嘴,对着站在若仁身后的彪型大汉招了招手,“把他裤子扒了。”
“最近有种补阳品卖的不错。”
两位彪型大汉应了一声,走到若仁两侧,直接用刀割断了他的裤腰带。
裤子悄然滑落的时候。
某些丑媳妇毫无防备地见了公婆。
锦衣少年站起身,抽出了一把匕首在半空中比划着。
“是是是是是是!”
若仁马上改口,把眼睛瞪得像铜铃。
尼玛。
要没了啊!
“方杨派你来的?”锦衣少年笑眯眯地又问了一遍。
咬咬牙,若仁颔首:“是。”
师尊肯定会理解自己的吧!
“说说看,他派你来做什么?”若仁能感觉到冰凉的金属触感,挡下顿时有些难以言表。
“师尊派我来与阁主大人交好!”
所幸若仁还算是机灵,一句话脱口而出。
“与我交好吗?”锦衣少年笑笑,“那你可知道你的好师尊都做了些什么?”
若仁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不知道。”
“我想想在他的女徒弟身上折了多少人。”锦衣少年,“前前后后得有二十多个吧……然后又阻止我的正常生意,我卖给人家的傀儡身子毫无作为就废了。”
“你家师尊这个朋友,交的可有点贵。”
“我能说我啥都不知道吗……”
若仁弱弱地问了一句。
锦衣少年依旧是笑脸,走回自己的位子继续吃着肉干:“我猜方杨现在一定很想找人解疑,不然也不会遣你来。
“这样吧,你直接问我就好了。”
“我和盘托出。”
闻鹰涧夜里的风更夸张。
按照前世的知识,这种峡谷地形不是风大就是水大。
每当一阵风起,整片峡谷就响起一阵利啸,听起来好像是半空中有鹰在巡弋。
方杨有点难以选择。
闻鹰涧的石洞洞里可没有套间一说。
他现在面临两个选择,一是和卿九分开,两人两个房间。
二是他和卿九挤在一个房间里。
他并不放心把卿九一个人丢在房间里睡觉,就算是在沽酒,卿九也一直是和白落寒同住的。
几乎从没有单独睡过。
在人生地不熟的闻鹰涧就更不可能。
和卿九一起挤一挤他倒是无所谓。
只是不晓得这个小丫头片子会不会闹着让自己讲睡前故事?
会不会晚睡晚起?
会不会有起床气?
会不会蹬被子抢被子?
看看门内理直气壮的卿九,她正噤着鼻子,一手指着门外:“老白!男女授受不亲!”
“我这是为了你的安……”
“嘭。”
没门栓的木板门就在方杨面前狠狠地关上了。
根本不给他一点机会。
算了。
方杨翻了翻白眼,在卿九门前席地而坐。
权当是今晚刻苦修炼。
凑合一晚吧。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擦,这鹰也随地大小便吗?
在临睡前方杨用掉了今日份”老君的丹炉”。
果然是什么好货都没出来。
第二天一早,多肉就站在卿九的门前等候。
以至于方杨睁开眼就看到面前一撮白毛在晃动。
把他吓了一跳。
身上搭着的被子也因此滑落在地上。
捡起被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丝小感动。
看来卿九这小丫头不是那么没良心嘛,还知道给自己盖被子。
多肉见自己惊到了方杨,退后两步有些胆怯。
“别害怕。”方杨把被子叠好放在一旁,向着多肉招招手,“过来我这里。”
小步小步地挪了过去,多肉嗫嚅着:“那个……答应我的化形丹,什么时候能给我啊?”
“别着急,等回到沽酒宗,我就给你你想要的。”方杨轻轻拍了拍多肉的头,别说,那白刺还挺扎手。
一身刺的偷瓜獾天生胆小,对人族不敢亲近。
也可以理解多肉现在的性子。
天真,但脆弱。
得赶紧巩固巩固关系才行。
想到这里,方杨从兜里掏出了昨晚炼的健气丹,递给了多肉:“师尊给你个好东西。”
多肉接过,仔细地端详了好久。
小心翼翼地放进口中,嚼了嚼咽进肚中。
对于多肉这种修为的修士来说,健气丹的效果就和前世的健胃消食片差不多,完全可以当糖豆来吃。
方杨在沽酒就吃了不少。
很开胃。
不出方杨所料,多肉明显开心了几分,不再那么拘谨。
有两道近乎实质充满杀气的目光从身后传来。
卿九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门,正对着方杨怒目而视,然后冷哼一声,抱着方杨放在一旁的被子就回了屋。
方杨嘿嘿一笑,领着多肉站在门外不动。
没过多时卿九就又走了出来。
张开手对着方杨。
“我也要。”
“可是没了啊。”方杨摊摊手,眼神戏谑地看着卿九。
卿九没说话,直接在方杨怀里掏了起来,把那几颗健气丹都划拉到自己的手心。
还没等方杨有所反应。
燕山再一次出现。
“这边已经整装待发,白掌门您看……”今天的燕山没有昨日的那样略显气急败坏,恢复了平和。
也不知琉璃对他说了什么。
“那我们走吧。”方杨先走一步,卿九瞅了瞅呆呆的多肉,不情愿地冲她伸出了手。
回栖云峰的旅程要快的多。
闻鹰涧的马车不同于凡马,脚程极快,硬生生把两天多的路压缩到了一天之内。
黄昏的时候方杨就看到了已是空无一人的村落。
地上还惨留着一些血迹。
但是村民百姓的尸体若义都收拾过了,该下葬的下葬,该拆的拆,该修的修。
总之方杨再一次看到时。
没有了当时的触目惊心。
但是那种血流成河在方杨的心底还是难免刻下了烙印。
他无法忘记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
祸斗。
真是不枉了他这个充满灾祸的名字。
燕山倒是面无表情。
他活了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这种程度还远远不足以让他动容。
不过是被屠了村而已。
血洗的曾经,被屠宗屠门的斗大有人在。
何况小小的沽酒宗附属村落。
多肉显然不明白外面之前发生过什么,卿九的情绪也有些低落。
马车畅通无阻地上了山。
远远地就看到白落寒站在宗门口迎接。只是她身后的弟子似乎有些人数不全。
方杨下了车,就见白落寒一脸歉意地迎了过来。
“抱歉师尊。”
“没拦住恪海吗?”方杨没有在弟子中看到恪海的身影,大概也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白落寒轻轻点头。
“不要紧。”方杨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燕山和多肉,“去准备两个房间。”
看了一眼后,白落寒心下了然,应了一声就回去收拾。
其实不仅恪海不在了。
有几个后上山的弟子方杨也没有见到。
应该是跑掉了。
他们的家出了如此之大的变故,只有他们因为身在沽酒宗而苟活了下来。心中又怎么可能没有波动。
留不住的终究都留不住。
方杨也认了。
他能感觉到恪海的存在,随着弟子越收越多,他能和弟子之间相互感应的范围也变大了许多。
恪海已然走出了栖云峰的地界,但是方杨还是能清楚地察觉到他的位置。
莽夫啊莽夫。
方杨叹息两声。
他早该意识到“侠客行”这个特性的副作用。
看不得人间疾苦。
这小子单枪匹马去追查祸斗的下落,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以前怎么没感觉恪海这么冲动。
自己要是在身边也好,一个“临阵磨枪”,恪海轻轻松松就能一个人对付祸斗,但那并不是方杨计划的。
还是得去捞他。
自从拜了自己为师后,恪海是越发的放飞自我了,可能是之前被伤得太深。
应激反应变成了“侠客行”。
在安顿好燕山和多肉后,方杨又离开了栖云峰。
他要去把恪海拎回来。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树木拦腰折断的痕迹,恪海似乎是一路杀过来的。
难道说他真的和祸斗交过手了?
绝对不可能。
元婴八阶的实力在祸斗面前那就是24k纯炮灰。
那就是斩杀了那些祸斗幻化而来的黑色恶犬吗?
倒是有可能。
那些恶犬的修为不高,有了斩首大刀加持的恪海应该是可以对付的。
没时间多想,恪海留下的痕迹太过于清晰,倒是方便方杨追踪。
与此同时。
沽酒宗内。
白落寒正看着燕山安静地用着晚膳,他们都没有说话。
燕山的来历刚刚他自己自我介绍过了,对于能请来这样一位闻鹰涧的大能,白落寒可是相当吃惊。
尽管琉璃没有亲自驾临。
但是燕山的到来也足以证明师尊的面子有多大。
“小姑娘,你看我作甚?”
燕山不疾不徐地喝着汤,问道。
白落寒规规矩矩地回答:“师尊命我安顿好您,今晚的饭菜可还可口?”
满意地捋了捋胡子,燕山放下了汤匙,走到床榻前对着白落寒挥了挥手:“旅途劳顿,我要休息了,辛苦白姑娘。”
白落寒微微福身,将桌上的碗筷都捡了下去,细心地替燕山关好了门。
燕山望着门口。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