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棉霜不是曲芸那样的百发不中,但般距离下,也着实难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
哒哒哒的枪声中,只见那干瘦的老妪不慌不忙掏出一个人偶娃娃。温柔地抚弄了几下,对着任棉霜举起。然后“咔嚓”一声掰断了人偶的手指。
枪声应声而止,任棉霜的右手食指落在地上。
这点小小的疼痛自然没有让任棉霜动摇丝毫。她扔掉步枪,换出一面盾牌向着丑陋的老妪冲去。还在路上,断掉的小指已经开始缓缓重生。在线粒体的能量用尽之前,她还会这样一直不停歇地战斗下去。
老妪毫不慌张,狞笑着举起手中的人偶。故意缓缓地扭动着人偶的头。随着一声脆响,人头落地。
然而落地的只是人偶的头,全身遮在这面筝形盾后面的任棉霜浩发无伤。
这正是曲芸送给她的装备,一面附魔盾牌。
作为练手之作,盾牌上附魔的威力极弱。然而偏偏其上附着的魔法是那个二环的隔绝!人偶无形又极其难缠的咒力就这样被挡了下来。
老妪惊愕之际,任棉霜已冲至她的身前,提盾就是一记盾击。
任棉霜不懂什么搏斗技法,偏偏这盾又是对技巧需要最少的兵器之一。单纯论力量,任棉霜已经进化到和那没有面孔的壮汉怪物旗鼓相当的程度。
这一撞,直接把老妪击飞,砸在一棵燃烧着的树上。三百四十五块骨头碎了二百零六块。
这还没有结束,任棉霜空出的手上又刷地出现一把尖刺钉锤。
没有技巧,就靠努力来弥补;没有速度,就靠力量来弥补。这就是任棉霜的坚持。她无法像康斯妮那样准确快速地将剑刃送入敌人的咽喉,就选择笨重的单手战锤,逮着人往死里抡。
以她现在显径中阶的实力,每一击都超出了狙击枪子弹的杀伤力。老妪很快变成了一块烤炉中的肉饼。
然而,还没有结束……
第二个麻袋男,第三个麻袋男,第二个佝偻的老妪……
战战战!杀杀杀!恨恨恨!
挥洒尽血肉,自己的,敌人的,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恨。
渐渐的,她沉重的尘屑凡品战锤已然弯曲。打着打着,又再一次变成了使用自己的拳头在战斗。只是这一次每一拳落下,自己皮开肉绽,敌人骨断筋折!
这就是线粒体方向进化图谱肉身壁垒的二阶变异铁拳。因为使用经验不足而无法晋级的进化图谱,居然在这里彻底完成变异。
完成了这项变异的任棉霜可以控制局部组织线粒体储能的爆发释放,通过这样的活性化带来短时间内突破性的力量。
转化能量,储存能量,释放能量。线粒体方向的进化正如细胞中这微小的结构本身一样,需要在战斗中新陈代谢才能成长。
无尽的愤怒,无休止的杀戮。大量能量的释放让任棉霜的身体仿佛这个火焰的世界一样燃烧起来。
杀到现在,再无一只怪物站立,她又听到了第二次琴声。
短暂的清醒,随即又沉浸回深深的憎恨。任棉霜憎恨这个地狱般燃烧的世界啊,让她燃尽鲜血,依旧找不回自己的伙伴。
即便被琴声唤起的那一丝清醒中,任棉霜也并没有试着让自己脱离憎恨的情绪。她有一种说不清的直觉,好像如果自己拜托掉憎恨,就将失去和这个世界抗衡的力量,被燃烧殆尽一样。
她开始感到痛苦,身体被外面真实的火焰炙烤,灵魂被体内憎恨的怒火焚烧。外面还有线粒体的能量可以修补,而里面,就只剩下无尽的折磨。
“你好像迷失了自己啊,我的羔羊。”
任棉霜猛地回头,旧件披了一身牧师白色圣袍的狼站在烈火中,宛如炽天使降临。
“你需要指引和救赎。放下你的戒备,来倾听神的声音。否则怒火必将破坏你的理智,将你燃烧殆尽。”
任棉霜眯起布满赤红血丝的双眼“是你点燃了这个世界?”
“哦,不不不。如你所见,我只是一条温顺而虔诚的狼,我可没有点燃世界那么大的本事和胆气。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当然只能是猪了,”那头狼好似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做了个虔诚合掌仰望的动作
“鹿被带有原罪的鱼所诱惑,猪愤怒了。从此森林变成了火海,我们这些纯良的小动物失去了栖息的家园。
我的到来,正是为了熄灭这邪恶的火焰。而能熄灭这火焰的,唯有用冰锥从冰山上敲下的冰块。我请求你,以拯救这世界的名义,帮我寻到那冰锥。”
“还有么?”任棉霜恶狠狠地瞪着看起来圣洁无暇的狼,被火焰围绕,她十分难以控制内心中的憎恨。
“哦,是的,我的孩子。经过烈火的洗礼,你已经洗去罪恶,获得新生。现在,你只需要脱去身上的旧衣,就可以重生为神的战士。神的怒火就是你的怒火,以神的旨意,尽情的发泄!”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她几乎是在咆哮了。
狼牧师却是毫不动容,继续不紧不慢道“羔羊啊,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请不要相信那条带有原罪的鱼,它有着骗人的外表。它可能也会请求你的帮助,但若你帮了她,愤怒的猪将会来到这个世界。到时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我不会去帮那条什么罪鱼的。”
“神告诉过我,所以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圣洁的白袍将一张狼脸的微笑也衬托的不再狰狞。
“放屁!”任棉霜直接暴粗口了“我不会帮它,因为我恨它。我也不会帮你,因为我也恨你!什么狗屁不同的废话,先吃老娘一拳!”
她说着便冲上去打算先将这条狼胖揍一顿再说。却不想它也是反应极快,拳头未到就向后一闪。
任棉霜终究不是康斯妮,虽然她有着足以打爆怪物的力量,却少了战斗的本能和经验。光靠一身蛮力,可追不上一条见势不妙就四条腿奔逃的狼。
没错,它居然就这么跑了……跑了……了……
四腿狂奔,还穿着圣洁的白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