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挂着一颗圆球,圆球一半是妖气,一半是魔气,互相撕咬,却又都奈何不了对方,最终形成了一个古怪的阴阳鱼。
这个世界没有白天与黑夜,也没有太阳与月亮。
只有这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圆球。
但是有时候会有风。
每当风拂过的时候,空中仿佛是无穷无尽的魔气便会一阵汹涌。风吹的张宁头发衣衫,以及系着头发的万宝帆一阵飞舞。
吹的地上的砂石飞舞,砂石打在脸上稍微有些痒痒。
张宁选了一个方向后,便是一直在走,走了很久。却没有人声,没有任何动静。
张宁很怀疑自己到底来了什么地方。
那一阵黑雾如此诡异,龙宫之中那么多的人,老龙王,一众来客,护卫,妖族,人族,人数恐怕不下上万人。
有多少人来到了此处?
那么多人如果全来了,当会遇到。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来了,那便是更古怪了。
他寂寂无名,为什么在老龙王的寿辰上,有人会对付他?
不过如果真有人对付他一个人,倒也是有好处。至少李元霸不会有危险,至于他?
他不动手就算不错了。
先观看一下局势,若是真没有什么人,便是将整个世界一口吞了,也没多大问题。
便在寂静之中,张宁的耳朵一动,人基本不动,但是手持神刀的右手,却是一动,刀抬起,斜切向右前方。
“噗嗤!”一声,什么东西被分成了两半。张宁没有使用魔元,也没有怎么用力。
却是这个东西的速度极快,而且神刀极为锋利,轻而易举,便将之切开两半了。
神刀之锋利,诸天极少有可以匹敌者。
直到这时,张宁才低下头来,看望被切中的东西。这是一个怪物,约莫三尺长,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甲,似蛇,却长有双爪,尾巴分叉,有三条尾巴。
头为三角形,满口獠牙,没有眼睛。
“呱呱呱!!!”此刻这怪物已经从中被切开两半,体内却没有脏器,只是流出了黑色的液体。
还活着,张开满是獠牙的嘴巴,发出了仿佛是乌鸦一般的声音。
“恶心。”张宁并非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对于丑陋的东西有一定的接受程度,但此刻望见这东西,却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即运起魔元,神刀向下,魔元吞吐,直接将这怪物给净化了。
随即,张宁却是蹙眉,因为这怪物被净化了之后,没有化作灰尘,而是化作了精纯的魔气。
这东西并非是生命,而是魔气凝结成的怪物。
而一般情况下,这似乎不太可能。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宁眉头更蹙起,但是脚步却走的更快了。却是再诡异的地方,他也无需要小心翼翼,只要大步向前便是了。
赶快搜索一下,看一看能否遇到活人,问一问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嘎嘎嘎!!!”张宁又行了一段时间,一阵恶心的笑声响起。紧接着,隐藏在魔气之中的一道庞大的黑影,铺天盖地笼罩向张宁。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实力好像不怎么很强的样子。
张宁刀也不抬,只是丹田内的魔元化作了佛元,佛元运起,佛光绽放。纵然是在这个古怪的世界中,佛元被魔元压制。
但对付魔气幻化成为的怪物,佛元还是最有效的。
双方属性相反,比的是力量,谁强,便净化谁。
“噗嗤!!!”仿佛是火遇到了水,或火烧干净了水,或是水扑灭了火。当佛光绽放之后,那庞大的黑影忽然僵硬住,紧接着一阵角力,那庞大的黑影便在五个呼吸之后,发出了一声惨叫,化作了精纯的魔气,四散开来。
但紧接着,四周无穷无尽的魔气都袭向张宁,要扑灭佛光。张宁便将佛元收敛,于是那些魔气找不到目标,又平静了下来。
压制佛元啊。
张宁继续向前,而随着继续向前,便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怪物,那仿佛蛇一般的怪物,黑影一样的怪物,还有别的许许多多的怪物。
虽然模样千奇百怪,但是无一例外都是魔气幻化而成的存在,并非是真正的生命。但同样致命。
若没有实力,那位胸前开了一个大洞的少女,“李明月赠小师妹”,便是下场。
而且杀之不尽,张宁也不知道杀了多少怪物,要不是他佛魔道三修,可以随时补充魔元,恐怕早就已经枯竭了。
这个地方太适合魔修了。
不知道走了多少时间,张宁终于听到了一点动静。张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手持神刀,大步向右疾驰而去。
魔气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一片漆黑。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是能见度极低。一片仿佛是被流星击中,坑坑洼洼的平地上。
魔气之中,亮起紫色的光芒。
紫色的光芒呈圆形,笼罩住直径五十米的范围。空中悬浮着四口飞剑,飞剑流光溢彩,紫气升腾,不时轻颤发出剑鸣。
四口剑面对四个方向,剑尖朝外,剑柄朝内,面对四极。
四口飞剑的中心,则有三张符咒,符咒有巴掌大小,材质明黄,书写着紫色的符文,定住三方。
这是天定宗的三才四极阵。
天定宗乃是道门一流,却是俗家宗门,宗门内多是女弟子,各方面都极强,但以阵法为优秀。
在三张符咒之下,有一女子盘坐在地上。女子一身紫裙,身段婀娜,容貌出挑,肤色雪白,眉间画着一朵红牡丹。
女子双手放在小腹上,捧着一颗紫色的珠子,乃是阵眼,以此操纵三才四极阵。除了这女子之外,四周尚有四个紫裙女子,都是容貌出众,极美丽的女子。
“嘎嘎嘎。”四周魔气之中,不时响起怪叫声,而后不时有怪物袭击向阵法,却被阵中的四口飞剑给斩杀了。
往往紫气一闪而逝,怪物便被切成了碎片,落在地上又化作滚滚魔气。
“王师姐。这鬼地方还真是让我浑身不舒坦啊,真元完全被压制,很不爽啊。”一位紫裙女子撇撇嘴说道。
若说在场的五位紫裙女子,其中四位都是雍容美丽之女,紫裙高贵,肤色雪白,充满贵气。
唯有此女,颇显随意轻佻。
只见此女手持一柄白剑,紫裙本十分修长,罩住脚裸,她却将紫裙卷起插入腰带之中,露出洁白的小腿。
显得魅惑又风情万种,却又不显得风尘,而乃是江湖女子习气,颇随意轻佻。
可见此女并非乖女,而乃是随性女子。
也可以说是疯婆娘。
乃非是别人,正是破笼而出的笼中鸟,金丝雀,再也不是那雍容华贵的燕紫云,而是那随意随性的疯婆娘,张宁的表姐,燕紫云。
她从天机门走向诸天,她天资出众运气也不错,加入了天定宗,而这天定宗并非是风月世界宗门。
燕紫云作为师妹,这一次随着四位师姐一起,来这地方冒险顺便长长见识。
天定宗对这个世界极为了解,因而准备充分,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比方说,这三才四极阵乃是改良版,可以吸收附近的魔气为己用,补充阵法消耗。
对于天定宗来说,此间最可怕的不是魔气与怪物,而是与他们一样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或妖。
但是这五个天定宗的师姐妹,除了燕紫云是小师妹,实在垃圾之外,其余人都是极强,没什么大问题。
而这个地方不仅压制佛元,还半压制真元,妖元。
那王师姐很无奈,对燕紫云说道:“紫云,虽然你是小师妹,但论年岁,却比我们大多了。能不能镇定一些。来的时候,师傅就说的很清楚了。这个地方压制真元,又不是现在才知道的。”
燕紫云闻言眉头皱成一团,脸蛋也皱巴巴的,说道:“王师姐,能不能不要提起我的年纪?我明明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有沉鱼落雁之貌,肌肤雪白,胸大腰小,人称天下第一美人。”
说到这里,燕紫云狐疑道:“王师姐,你是不是妒忌我的美貌?”
“算是我妒忌你的美貌吧,求你不要再说了,小....师.....妹。我们天定宗明明都是正经人,混进来你这个不正经的人,真的好无奈。”王师姐一脸无奈道。
却是天定宗风气极好,不管男女弟子都是极为规矩有礼貌的。而燕紫云则是一个疯婆娘,嘴巴经常乱说话。
又自诩美貌天下无敌,擅长自吹自擂。
有时候挺让人无奈的。
王师姐加重了小师妹三个字。燕紫云听了之后,果然眉开眼笑,连连点头道:“对啊王师姐,不要拿人家年纪说道,人家明明是小师妹,很嫩的。”
不仅是王师姐,除了那主持阵法的师姐之外,其余两个世界都是苦笑不止。这个疯疯癫癫的小师妹。
要不是我家师姐,早一剑砍了。
“有人来了。”那闭着眸子,主持阵法的师姐忽然睁开了双眸,眸中闪过一道紫光,轻启红唇道。
符咒不变,四把飞剑则对准了一个方向,紫气吞吐,愈发轻颤不已。
这一下,师姐妹们不再玩笑了。王师姐等三个师姐立刻上前一步,立在飞剑的后头,准备迎敌。
燕紫云这个垃圾连忙躲在师姐的背后,双手握着自己的白剑,一脸警惕,但是眸子却是胡乱转动,很是不在意的样子。
可不是吹牛皮,老娘这帮师姐可是很强的。
真是人来人死,妖来妖灭,怪物只是来送头的。
便在天定宗的师姐妹们虎视眈眈之下,前方无穷无尽的魔气之中,出现了一点动静,这动静越来越大,到最后,便如海中有大鱼在飞驰而过一般。
不久后,一个俊秀青年出现在了师姐们的面前。
这青年浑身雪白,俊秀非常,黑发束起,绑着黄色丝带,手持一柄漆黑如墨的刀,刀在轻颤,这是一柄魔刀。
“真魔?邪魔?”随着这青年出现,天定宗的师姐妹们都是眉头紧蹙,先观看青年手中的刀,又看青年本身。
却是这个世界,对于魔来说,极有优势。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敌人,便是魔修。
而最让人忌惮的人,则是独行侠。
一个人闯入这个世界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实力足够强悍。而现在这个青年既是魔修,又是独行侠。
这不得不让天定宗的师姐妹,一阵蹙眉,警惕更盛。
师姐妹们没有开口询问这青年是谁,若对方有歹意,便厮杀一阵。若是没有歹意,便会错过离去。
而有没有歹意,便要看对方是邪魔,还是真魔。
永远不要跟邪魔讲道理,讲逻辑,邪魔大部分都是疯子。
可以没有理由,杀死任何人。
随即,师姐们都是一愣神,却是对方的脸色有些古怪,而顺着对方的眸光看去,师姐妹们转过头来,看向了小师妹燕紫云。
只见燕紫云一脸惊喜,然后挥手大叫道:“表弟。”
这位让天定宗师姐妹们无比警惕的人,自然是独行侠张宁。
燕紫云将剑插在了地上,啪啪的冲了出来,一个跃起,树袋熊一般挂在张宁身上,紧紧搂住张宁,说道:“表弟,我就知道我们还会相见的,但没想到这么快见到你了。”
虽然说张宁不用呼吸,也可以活下去,不会被憋死。但是张宁双手并用,将燕紫云的手臂给拿开,并提着燕紫云的后领,让自己离开了对方的胸怀。
然后张宁蹙眉看向这个疯婆娘,疯表姐。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现实,虽然这表姐不讨厌,但也不太想遇到她。
比如说现在,疯疯癫癫的。
“表姐,你也来到风月世界了吗?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明明是永宁江龙王墨生的寿宴。”
张宁说道,随即住嘴了。因为他想到了,这并非是大齐江湖,而是诸天世界,神通广大者不知凡几。
这个地方,未必是在永宁江的某处,甚至未必在风月世界。
“我在哪里?我不就是凑了个热闹,吃了一顿酒席吗?还只吃了一半。”张宁无奈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