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瑾瑜顺利地回到了魏国。
她和秦昱荀顺利完成任务,皇上虽然暂时还没有召见两人,秦家已经沸腾了。
当初这两人走得匆忙且神秘,秦家众人只是隐隐的猜测应该是陛下布置了什么任务,直到随行使团出发才大概的明白了二人的使命。
京城挤满了大大小小的世族,能跻身于前列的都是底蕴颇深的百年世族,以太后的母族玉氏为首,常与皇族联姻却不入仕途,历代在朝为官者唯有寥寥几人,不喜争斗,不结党营私,也不依靠于皇族,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其次是德妃母族朱氏,朱家长子常年征战,有护国之功,朱氏家族在朝为官者虽说不多,分量却重,这些年来深受魏皇重视,愈发风光起来,已然有超越玉氏的趋势。
最后才是先皇后的母族秦氏,秦氏家族远不如朱氏显赫,却也分量不轻。历代以来秦家出来的孩子送去皇宫做伴读者众多,为官者较少,部分会随长辈外出经商,也有少数如秦瑾琮一般入宫做了御前侍卫。
如今秦家出来的人能被陛下委以重任且有这样的功劳,实在是家族之幸。
府内自是各种庆祝,从前瞧不起三房商人身份的如今也来巴结了,一时间竟热闹的很。
秦瑾瑜此去羽国变化了许多,出落得愈发的水灵,再装男子实在有些勉强,便不得不使出当初在羽国用过的易容术改装了一般下,这才使得自己更像男孩子一些。
三房的儿媳妇魏清玫中途出现了一下,大约是不喜这样的气氛,本来准备离开,偶然瞥见秦瑾瑜之后,倒是停下了脚步,幽幽地来了一句:“都说女大十八变,我倒觉得男子也是如此,七弟此去异国,不仅沉稳了不少,就连面容也愈发清秀起来。”
秦瑾瑜心中暗惊,她如今的容貌已是改装过了的,仍然显得清秀,日后怕是再也装不成男子了。
秦家三公子秦瑾琮一掌拍在秦瑾瑜肩上,认真地祝福了一句:“七弟,恭喜你平安回来。”
秦瑾瑜疼的龇牙咧嘴,不由得感叹怪不得短短几年就能成为宫中一等带刀行走侍卫,就这手劲,保护圣上绝对是没问题的。
喝的满脸通红的秦昱荀瞬间酒醒,心惊胆战地将自家的傻儿子给扯了回来:“混小子你下没个轻重,给我注意点!”
秦瑾琮一脸莫名其妙:“爹你干嘛?兄弟间小打小闹不是很正常吗?”
秦昱荀不留痕迹地将儿子推到了一边儿去,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瑾瑜没事吧?要不要叫郎中来给你看看?”
秦瑾瑜:......
她好像没那么脆弱吧?
三房的女儿震惊不已。
她爹怎么用平日里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去和七弟说话?
难道出门一次,爹和七弟就亲如父子,她爹要变成别人爹了吗???
秦家老四秦瑾峸一脸严肃地和老三秦瑾琮窃窃私语:“三哥,我怎么觉得你爹对七弟一直小心翼翼的呢?”
秦瑾琮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露出了羡慕和向往的眼神:“我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和我说过话。”
“你们俩让让,挡着我看秦瑾瑜了!”一个丫鬟装扮的姑娘费力地从后面挤上来把他俩推开,踮着脚往里面看。
“这是哪个屋子里的丫鬟,竟如此不懂规矩。”秦家的一位小姐瞥了一眼那丫鬟装扮的姑娘,稚气的声音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轻蔑:“七哥也是你可以接近的吗?可别痴心妄想了。”
“放肆!我怎么......”姑娘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屈辱,气得一张脸通红,眼看就要喊叫起来,却被后面的男人硬生生地按住了肩膀。
姑娘似乎有些惧怕那男子,顿时泄了气不敢说话,不高兴地瞪着之前的那位小姐。
这样一来,秦家的那位小姐倒是看清了她的容貌,顿时白了一张脸,一抬眼又看到她身后的男子,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到底年纪还小,一下子躲到了秦瑾琮的身后,抓着哥哥的衣摆小声地求救:“三哥,我惹祸了,快救救我。”
秦瑾峸打了个哈欠:“你俩怎么在这?正好,我......”
秦瑾琮一把将他推开:“小妹年幼,说话没个轻重,我日后定好生管教,还请......”
“无妨,”男子的面上没有表情,难辨喜怒,却有着一股不怒而自威的气度,他负着手,目光直视前方,语调平淡:“我本是路过,你们不必拘泥。”
话虽是这样说,几人却都有些拘谨,那男子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不自在,站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
姑娘正要往里面挤,眼见男子走开,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转身跟了上去。
至于她心心念念想要看的秦瑾瑜,早就溜的没影了。
大家的话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后面慢慢的演变成了在秦家上演了无数次的各家媳妇炫耀各自夫君和孩子有多争气的环节。
三房媳妇尤其得意:“哎呀,这平日里呢,我夫君总是羡慕那些能做官能为陛下分忧的兄弟,因此才勉强让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去当了个侍卫,也好在那小子争气,也没给咱家丢脸。我夫君呢这回也终于是入了陛下的眼,不至于总是羡慕来羡慕去的了。”
四房的媳妇捂嘴偷笑:“三嫂的确是好命,三侄子在您嘴中都来来回回当了几百遍的侍卫了,也让我们足足羡慕了几百回呢。不像我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也就是得了荣亲王世子的青睐,中了进士而已。”
女人这边在炫耀,男人那边也在喝酒吹牛,秦瑾瑜实在没有兴趣再呆下去,随便找了个理由溜了。
回屋之后的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自己的脸,愈发觉得还是女装好看,于是擦去了面上的易容换了身裙子,偷偷地在房间里照镜子臭美。
锦夕跑过来在外面小小声地说道:“公子快出来吧,有人在外面等你呢。”
秦瑾瑜没料到这时候竟会有人来找自己,看着自己的裙子,她有些为难:“就说我不舒服,暂时不能见人。”
“公子别闹了,”锦夕叹气:“你看看外面的是谁?”
秦瑾瑜咬咬牙,最终还是偷偷摸摸地走过去将门开了一条缝,往外面看去。
锦夕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外面站着一个二十三岁左右的男子。
秦瑾瑜一下子推开门来,也顾不得换衣服的事儿了:“殿下您是何时来的?”
下一刻,前面的人却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