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要念什么腿腿黄埔?
况且这都快进七月了,还不赶紧回东北布局?本来他想的是在黄埔继续学习一个月,毕竟,自己出身军医对于这时代的军队,枪械炮火什么的并不是很熟悉。
知彼,当然也要知己,他付辰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想到这里,付辰白了对方一眼:“回东北。”
江景泽低头不言,显然对黄埔还是舍不得;门边垂手站立的顺子小声道:“少爷,顾先生过来了。”
眼见顾宪成和梁佳美母女一块进了门,付辰先是说道:“方才我家兄长状况紧急,才是与夫人急了两句,并不是存心的。多谢韩夫人收留了!”
起先说那话是为了镇住这女人,现在兄长已是转危为安,况且想出法子之前还要留在此地,于情于理都该客气客气。
一席话说得梁佳美愣了一下,转而又道:“付少,刚才你说李明志是内奸,究竟是怎么回事?”
付辰将这前前后后的一番事与她快速说了,就算是这样简明扼要的随便说说,梁佳美三人在听到他在栖霞山差点被杀时还是惊呆了。
“老天,原来这李明志真是有问题!”听完付辰的话后,梁佳美最先惊讶地说着,“难怪当铺那边总有人跟我说他怪怪的。”
付辰一惊,身旁的江景泽却早就按捺站不住,发问道:“话说,这小日本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就能一路先混进你们红党,然后又考了黄埔?他妈的我跟家赫兄差点就给他害死了!”
其实付辰比他还想问,立刻也将一副关切的目光转过了过去,梁佳美暗忖片刻,答道:“他有条……顾先生,这您该清楚的啊,他和你是一个工作站的呀!”
听到这话顾宪成怎能不惊?当下圆睁双眼:“怎会?分属我们工作站一共就四个同志,其中绾心还常年不驻——而且,”
“而且你们工作站被南京警方查抄的时候,才刚迁过址,不是么?”付辰冷冷回脸。他想起来了,穿越那日,自己差点被洛绾心的一碗迷汤放倒,他俩说过,工作站迁址才不过两三日,警察就找门来了。
这是他们工作站的情报人员,无意中截获了日本有关东北局势的电报,鬼子便使了个借刀杀人之计!
“可他……哪儿来的条?”顾宪成很震惊地说着。就算是日本鬼子,想要仿造他们的信物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况且还要对暗语!
“那个小黑子,不是被抓走了么?一番拷打把条交出去,把暗语供出去有何难?”付辰哼哼笑了笑,“看来,官军里面的亲日分子还不少呢!”
这不就是秃子头的虱子么?
小黑子明明是给南京方面抓走的,不管是信物还是暗语都落给日本人了,这里面没有内应才有鬼呢!
想到这里,付辰越发气息不畅起来。不管是九一八事变,还是卢沟桥事变,和小鬼子正面对抗之时华夏都始终处于劣势。
除了实力悬殊之外,跟这些狗汉奸的“助攻”也关系——学过历史的清楚,就在侵华战争如火如荼发生的时候,还有多个亲日政权的存在!
“你说那姓许的,不会跟小日本有关系吧?”江景泽说着,“我看咱们这倒霉,十有仈Jiǔ又是他们搞出来的!”
付辰点了点头:“看来南京内部的争斗也是错综复杂……各位,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且有个硬仗要打呢!”
众人连忙点了点头,付辰却是出了门,把他这些宝贝工具放回实验室,然后摸出烟盒来。
付辰劈腿,以一种相当不庄重的姿势在院子里的磨盘落座,闷不做声地点燃了嘴里的香烟。
抽完了手这一根,马又从烟盒里拿出另一根,这年头的香烟没有过滤嘴,着实烟熏火燎得很,若有所思的付辰对着刚刚抽尽的烟头缓缓点着。
深吸一口,又是深吸一口,只有两口,这支老式卷烟就少了一半。
可他如今的样子,哪有半分瘾君子的享受,看去,倒很像是在拿烟卷撒气。不管是他那俊逸的脸,还是漆黑不见底的瞳子,都陷入极大的焦灼中。
“家赫兄……”哪里能放大心宽的去睡觉,追出来的江景泽见他这副样子,不由忧心道,“你没事吧?不念黄埔就不念了吧,咱们就回东北去,你爸不待见你,咱就跟着大哥也好啊!”
“没你想得这么容易。”付辰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抽完了手这支烟,“有父亲的背景,姓郑的都敢动手,再加吕思远突然变节——这事没这么简单。”
“那该怎么办?”经过这几个月,江景泽已是习惯性地依靠付辰了。
一脚,狠狠踩灭了地的烟卷,付辰从磨盘跳下:“我想去找清泓哥哥帮忙——我看,城里只有他能帮咱们出去了。高树成指望不的,李家兄弟也是一样。黄埔的关系我暂时还不想用……”
未来十几年的抗战,有的是机会和这些人打交道,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别给这些人添麻烦。
而林清泓就不同了,他毕竟和江景泽有表兄弟这层关系,而且他的父亲和自家父兄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他们不门找他,未来情报处铁定也会调查他。
“我跟你一块去!”一听要去找自家表兄,江景泽立刻把胸脯拍得山响。
其实付辰见他追出来,早就等这句话呢,听他这样一说,马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
言罢,却并没有急着出门,而是先回了屋,把之前从井彦一身缴获的那套可以发射的袖剑交给顺子,又是教了顺子输完血怎么拔针头,才跟江景泽一块出门。
夜沉如水,犹如突降的死神拉开了他漆黑无边的斗篷,把整个南京城都笼罩在绝对的死寂和黑暗当中。
普通百姓是不会知道像这样普通的夜晚,会蕴藏多少杀机。
付辰和江景泽脚下越来越快,朝着林公馆的方向飞奔而去——经过这几个月的严格训练,他俩的身体素质突飞猛进,不似刚到南京那副阔家少爷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