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具魅力的女人,到了三十多岁都还没结婚,这必定是有原因的。
俞一尘之所以至今还单身,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心目中的理想配偶,必须具备一个特点,那就是对感情的专一。
其实这也是绝大部分女人的要求,只不过有人会慢慢屈服于现实的残酷,而有的人则会坚持到底,哪怕一辈子不结婚也会坚持这一原则。
俞一尘就是后者。
现在的她颇为失落。
连她所看好的余文钢,竟然也说自己跟别的男人没啥本质的区别,这对她绝对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这让她忍不住想: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好男人?
她直接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余文钢忍不住笑了笑。
俞一尘此话一出,他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情感的路上经历了数次挫伤或失望,才会产生如此消极的想法。
那这世上到底还有没有好男人?
在他看来,没有。
就算有,那也是装出来的,或者是忍出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一话题既涉及到人性,也牵扯到心理学上的本我自我超我等概念,解释起来相当复杂。
该怎么跟俞一尘说呢?
想了想,他问道:“在你看来,李一诚这样的男人算不算好男人?”
“哼,他算好男人?一个有家有口的男人,竟然还对别的女人心存念想,这能算是好男人?你没搞错吧?”
俞一尘颇为不屑地回道。
余文钢暗暗叹了一口气。
一看俞一尘的反应,他就知道,她应该是在娱乐圈内碰到的龌龊事实在是太多了一点,因此已对类似的事变得极为敏感,也因此对那些向她示好的男人带有了较强的抵触情绪。
这就是她的问题所在。
因为极度敏感,导致她会对所有主动靠近她的男人都会产生强烈的戒备心理,这样的戒备心理,对她个人的保护是件好事,可若是带到工作上,必定会让她遭受很多挫折。
他决定来帮帮她。
“不,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他到底是成佛还是成魔,关键并不在于他自己,而是取决于你。”
余文钢嘴里蹦出了一句稍带哲理的话。
这话一下又把俞一尘说懵了。
他成佛还是成魔取决于我?
也就是说,他做好男人还是做坏男人,决定权掌握在我手里?
对于这句话的意思,她大致是听明白了,可是对于其中的逻辑,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对你有想法,这点应该没错吧?”
余文钢开启了分析模式。
俞一尘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在我看来,他对你有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为啥?”
俞一尘又不解地问道。
“你想啊,他第一次在电视上见到你时,还在上大学,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年轻小伙,而你那时已是在江陵小有名气的明星,因此他只能把对你的喜欢给藏在心里,把你当女神给供起来,这一供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之后,当年毫无存在感可言的毛头小伙已变成堂堂江大团高官,而你呢,已从明星的神坛上跌落了下来,变成了凡间女子。”
“此时,你们两人的身份已相当匹配,甚至于他在你面前还有了优越感,在这种情况下,他能不对你有想法吗?”
“这可是一个做了十几年的梦啊!换做是我,我也会对你有想法的!”
余文钢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然后停了下来。
俞一尘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作为曾经红遍江陵的小明星,她知道,自己被很多人所喜欢是正常的事,可是在她看来,喜欢归喜欢,抱有非分之想就不对了。
因为做了十几年的梦,就一定要想着去实现?这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点?对她及他的家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一点?
对此,她还是无法理解。
说白了,别看俞一尘年龄已经不小了,但是从小起,她的主要精力就集中在文艺方面,对感情、人性等概念,既缺乏足够的理论知识来支撑,也缺少人和事的磨练,因此理解得还不够透彻。
“其实他真的还不算坏,甚至于还有被你感化成佛的可能。”
在给了俞一尘足够的思考时间后,余文钢又开口了。
“为什么这么说?”
俞一尘还是只能虚心请教。
“你想啊,他就算是对你有想法,也并没有过于掩饰对吧?”
俞一尘点了点头。
对于这一点,她确实无法否认,既然李一诚敢当着她和余文钢的面,把关注她很久了的事毫不掩饰地说出来,这说明这人还是较为坦荡的。
“你再想啊,像他这种有着大好前途的年轻官员,行事总得有所顾虑吧?就算他对你有想法,如果你不给他机会的话,他会对你硬来吗?”
俞一尘又摇了摇头。
“所以啊,他之所以明确地向你表示出他的好感,本身就是一种试探,如果你给他机会,他就堕落成魔,如果你不给他机会,他就只能强压下自己心中的,继续去当一个好官员好男人。”
余文钢一语就道破了真相。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对于李一诚那点小心思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前世的他,在这一点上比李一诚玩得更加高明。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不给他一丝机会,他就算对我有想法其实也没啥可怕的?”
俞一尘总算领悟了一点余文钢的意思。
但还不够。
余文钢又接着说道:“想要扼杀他的,最好的方式不是躲避,而是跟他做朋友,做兄妹,让他不好意思继续打你主意。”
紧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当然,具体该怎么做,你需要多想一想,这需要一点智慧。”
因为有所顾虑,余文钢不想把话说得太透。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如果在这种事上都表现得太过于老到了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合常理。
事实上,他现在的表现就有点过了。
俞一尘一边在琢磨他这番话的同时,也还在想:这家伙怎么在为人处世这一方面,也精得跟个老狐狸似的?
好在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在余文钢身上见到了太多不合常理的事,慢慢已经习惯了,因此并没有就此进行追问。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又继续把心思放到了这个问题上。
在经过余文钢今天的这番点醒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待男人的方式方法似乎有必要稍稍进行调整。
受教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么一句。
也因为刚才的这一番谈话,她对余文钢认李一诚当哥,并把她也牵扯进去当“一家人”的说法没那么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