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跟我喝?不怕受处罚?”
张高阳拉着个脸问了一句。
为了能给这个刺头一个下马威,他祭出了吓唬大招。
“老师,您别逗了,校规里有无数条,唯一没有喝酒会受惩罚这一条,也没有跟老师喝酒得受处罚这一条。”
余文钢笑嘻嘻地回道。
张高阳:“……”
果然不是一般的油啊,竟然吓不住他!
没错,校规里确实没有不允许学生喝酒这一条,不管是新生还是老生,只要不喝完酒后闹事发酒疯,都不会受处罚。
那就继续唬他!
不信邪的张高阳立即又板着个脸问道:“你一个新生,才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聚众酗酒,你觉得这样好吗?”
“多好啊!大家这么一聚,原本不熟的都熟了,咱们班的凝聚力就起来了,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张高阳一下又傻眼了。
还别说,这刺头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
作为一个辅导员,张高阳当然希望本班的人尽快熟起来,变得很有凝聚力,以在和其他班的竞争中占据先机。
大学里虽然更自由,但激烈的竞争也无处不在,而在班与班的竞争力,凝聚力又是很重要的一样东西。
而在学校对辅导员的要求里,就有同玩、同乐,尽量和学生打成一片,以很好地掌握学生思想动向的要求,因此,如果有可能的话,张高阳根本就不介意跟大家一起来喝酒、划拳。
从本质上来说,他本身也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同样也喜欢玩闹。
可问题是他今天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给刺头下马威的!
现在这下马威还怎么下?
“张老大,别犹豫了,快一起来喝几杯。”
当张高阳正在纠结时,熟悉他脾性的余文钢又出声了。
余文钢确实很熟悉张高阳的脾性。
在前世,张高阳不仅是他大学四年的辅导员,还是他毕业设计时的导师,两人到了最后,基本上是以兄弟相待了。
在余文钢的印象中,张高阳是一个喜欢装深沉,但本质上是一个很好说话也很护犊子的人,只要摸透他脾性了,在他面前说什么都没关系,他不会计较。
张高阳又开始纠结了。
这酒,可喝可不喝。
如果喝的话,那下马威就没法下了。
如果不喝的话,这不和学生喝酒的标杆就立下了,以后再想跟学生打成一片,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老师,您就喝一个呗。”
又有人出声了。
是何易伟。
现在何易伟对余文钢是越来越佩服了。
一进学校,就敢开口请漂亮师姐吃饭,吃饭时又敢怼院学生会主席,现在面对老师又敢邀他一起喝酒……
这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而且据他观察,这老师也不像高中的老师那么吓人,因此他也跟着胆子一肥,开始出声邀请了。
何铁嘴同学也有一颗想和老师搞好关系的心。
“老师,喝一杯吧。”
“来一杯吧。”
“张老师,您请坐。”
有人带头后,更多人壮着胆子出声了,葛中杰更是主动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并开始找杯子准备洗一洗后给张高阳倒酒。
盛情难却啊!
张高阳顺着民意在葛中杰让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但并没有端葛中杰刚摆到他面前的啤酒。
“酒可以喝,但有件事我想先问你一下。”
他换了一种折中的方法。
“什么事?”
余文钢继续笑嘻嘻地问道。
“你跟简彦军之间是什么情况?”
张高阳盯着余文钢的眼睛,想看他对这个问题的反应。
“我去,那个狗日的,竟然还有脸找你去打小报告。”
余文钢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没想到,简易军那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这么小肚鸡肠,敢背地里去搞小动作。
“来,伟哥,你给张老大说说,咱们中午发生了什么?”
他立即把话语权交给了号称铁嘴的何易伟。
他知道,在这种八卦事情的表述上,铁嘴同学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他也知道,简彦军那不要脸的家伙绝对在张高阳面前说了一些颠倒黑白的话,因此让第三人来述说此事,将会更有可信度。
张高阳立即就把视线转向了何易伟。
何易伟也在场?
那就好办了。
何易伟跟余文钢也才认识第一天,他暂时还不用担心何易伟来帮余文钢作伪证。
“我去,那家伙也太不要脸了一点吧?干了那种没皮没脸的的事,还有脸去打小报告?”
铁嘴同学确实没有让余文钢失望,他同样以一句国骂开头,义愤填膺地开始了他的表述。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报完到后,不是那个柳晨雨送我们回来的嘛,后来我和余文钢就跟柳晨雨说,为感谢她的热情帮助,中午请他一起吃饭……”
何易伟先拉出了另一个更有公信力的人证——柳晨雨。
“等我们在星湖餐厅坐下后,简彦军和另一个人,好像也是咱们院学生会的,喝得醉醺醺地走了上来,开始纠缠柳晨雨。”
铁嘴同学重点强调了“纠缠”二字。
“看他那色眯眯的样子,我就知道,那家伙肯定是对柳晨雨有意思,可酒喝多了后,说话实在是太难听,柳晨雨不想理他,于是那家伙就把气撒到了余文钢头上……”
铁嘴同学又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整个过程来。
在整个表述过程中,他并没有添油加醋,但是在关键点上,他却悄悄地加上了自己的主观判断,比如说色眯眯、像个痞子一样威胁等关键形容词。
这水平,就算是专业说书的,也未必会比他说得更精彩。
余文钢忍不住偷偷给铁嘴同学点了个赞。
张高阳皱起了眉头。
经过何易伟的精彩表述后,整个冲突过程他算是基本清楚了。
原来是简彦军那家伙在发酒疯!
说实在的,如果整个过程是余文钢说的,那他还会怀疑是这小子满嘴胡言倒打一耙,可话从何易伟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没理由去怀疑其真实性了。
“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再次求证了一番。
“我敢发誓,假如我说了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再说,当时还有柳晨雨在场,你明天问问她就知道谁真谁假了。”
何易伟信誓旦旦地回道。
何铁嘴一出马,余文钢的冤屈算是洗清了。
可这样就算了吗?
当然不能。
作为一个重生人士,只能有余文钢欺负别人的份,不能有别人来践踏他的份。
就算是一条狗,敢咬我的话,咱也得想办法咬回去!
余文钢决定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