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绚烂,但看久了也会乏,尤其是对只身在外的人来说。
沉着脸转过身,虚渊想要继续她的研究,前方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一个人呆在这里,很孤独吧。”
下意识捏起法决,虚渊看到了一个将身体覆盖在黄色里的人。
“你是!”
如此标志性的颜色,让她的心头徒然一紧,升起了莫大的惶恐。
“黄衣之主?”
震惊的人可不止虚渊一个,通过真知视界看到哈斯塔的审判也傻了。
血月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召唤下奈亚的化身,哈斯塔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偷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仿佛是感觉受到了冒犯,哈斯塔目光一凛,视野后的审判隔空被震得吐血,撞塌了身后的书架。
“妈的……这群缺德玩意……”
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审判抹掉嘴角的鲜血,一块块地捡起地上的碎片,面色阴沉。
虽然他们信奉着邪神,也需要降临一头邪神来镇场子,但哈斯塔不行。
先不说他的本体本身就被镇压着,靠个分身也撑不住。就算他真的从昴宿行星中脱困,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那些传言是真的,那家伙和克苏鲁有仇。万一他俩在斗争之中把地球给灭了,他们根本分不了半点羹。
“不过这是否说明了……男巫的清白呢?”
揉着自己发疼的脑部,审判叹了一口气,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也或许……我们的队伍之中,会诞生新的二五仔……”
深夜,正在睡梦中的程海收到了虚渊的紧急呼叫。
“什么事?”
他将梦境链接的法术进行了改良,隐蔽性比以往高了很多,但还是有着暴露的风险,不是必要,虚渊应该不会随便联系他。
“我们阿兹克族侍奉的主人,刚才来找我了……”虚渊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他说了什么?”程海面色凝重道。
虽然早有预料,但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若是黄衣之主真的出手,他和虚渊之间的契约也不保险。
现在的虚渊,还能为他所用吗?
“他问我……是否愿意重归他的信仰……”
“然后呢?”
“我拒绝了……”虚渊迟疑道。
“他没有威胁你?”
“他……只说了一句可惜。”
虚渊十分紧张,这种话听起来实在是令人难以信服。
程海却没有马上逼问她,而是问道:“审判呢?”
“被他打飞了。”
“打飞了?”
程海略微惊愕,但也可以理解。
就算是普通人也不愿意被人偷看,更别说是神了。
“他和我说了一遍我们的族人的历史,随后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虚渊又道。
“知道了。”
程海双手抱胸,试图揣摩哈斯塔的意图。
先是纪幽竹,现在又到虚渊。
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和他说吗?
“如果审判问我,我该怎么回答他?”虚渊犯了难。
“你让我想想……”
程海拍了拍额头,仔细地思考。
哈斯塔的目的和性格,他完全不清楚。若是他私下将事情告知审判,他的身份就直接暴露了。
所以再怎么私自揣摩,得出的答案也只是一个概率问题,运气成分过大,和把自己推进火坑没什么区别。
一通权衡之后,程海最终当作最坏的情况处理,减少暴露后的战损。
“你就告诉他,黄衣之主想让你和他干。”
“啊?那样我们不就……”
“然后你再给他友情提醒,他可能想对拉莱耶之主下手。”程海沉声道。
“那我还要继续装成你的样子吗?”虚渊不解道。
男巫的身份已经被黄衣之主看穿,如果脱离了使徒的组织,那这个身份就不重要了。
“不,为你的神效命,不代表要脱离组织。相反,你在这时候被你的一尊邪神找上门,反而能洗清我们的嫌疑。”
程海的思路被渐渐打开,分析道:“审判他们做梦都想让一尊邪神的意志降临地球,并强大起来。而你是见到了神的意志的使徒,如果是为了组织,他肯定不会和你翻脸,甚至可能会讨好你。总之,我们可以根据他的态度来揣测出背后的意义。要是黄衣之主真的和拉莱耶之主不和,我们就看着他们狗咬狗好了。”
“狗……”
听到狗咬狗这个词,虚渊的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黄衣之主此时正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看着他们,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词语,不怕被他找麻烦吗?
但事实上,程海却对此不怎么在乎。
贪欲之炉应该就是为了观察他而放出来的,他现在就是明牌跟哈斯塔斗,就算给他好脸色也不会改变他的态度,反而会显得他欺软怕硬。
如果哈斯塔真的对他有什么期待,那么跪舔就是取死之道。
“还有什么吗?”程海问道。
“暂时……没有了吧……”
黄衣之主毕竟是曾经信奉的神,在虚渊心底是无可战胜的存在。突然以背叛者的身份和他见面,所以她到现在都还没平静下来。
“那就这样吧,有事我再联系。”
从梦境链接中脱离出来,程海的思绪也是有些混乱。
果然就像是许久都没有患上过的感冒一样,你不说,它也许就一直不来。但要是你非要作死来一句“我好像好久没生病了”,那么你第二天也许就中彩了。
抱怨最近的日子太闲什么的,还真是他脑子犯抽了。
一夜无眠,程海索性来到后院打坐修炼,顺便理一下思路,给自己留几条退路。
只是夜晚很快便过去,直到太阳升起,程依一已经出门一个小时,他才想到了接下来第一步。
“吃早餐么?”
见程海坐在石椅上发呆,路过的纪幽竹随口问了一句。
昨晚的烟火晚会很漂亮,她的房间也没有被虚渊占领,她今天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嗯,放那吧,我等会吃。”
程海扶着膝盖站起,最后舞了一遍剑。
只有在修炼的时候,他的脑子才是最清醒的。
一套剑法使完后,纪幽竹已离开了书斋。
大学的课程并不一定排满,她的第一节课也比小学要晚。
就在程海独自吃着面包发呆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门外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