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南看着稻川裕隆单膝跪在地上,很是满意这个结果。
因为之前,稻川裕隆虽然一样称呼沈建南大人,但只是一种尊重和敬仰的称呼。
攫欝攫欝。现在,就不一样了。
行标准的武士礼,代表着效忠甘为下属的意思。
这就是稻川裕隆的聪明之处了。
如果就简简单单接了刀,沈建南对他就只会有利用,并且还掉了昔日的人情。
这样的话,那就太亏了。
第一国际所向披靡,收购第一劝业银行,展现出来的实力和资本极其恐怖,成为下属,并不掉分,反而能够获得更多的好处。
这一点,沈建南当然也知道,也很欣赏稻川裕隆的审时度势。
将刀交给稻川裕隆,沈建南说道:“稻川君何不试试此刀。”
贵宾间很大。
听到沈建南的话,稻川裕隆恭敬站起来拔出刀,来回砍了两下,赞不绝口说道:“真是好刀,稻川恳请大人给此刀赐名。”
一旁,唐敦厚听得深深无语,对曰本人的厚颜无耻为之叹服。
先下跪,再求名。
这特么简直是把老板当爹了。
沈建南倒是没有这种想法,曰本社会阶层非常严厉,稻川裕隆尽心讨好自己那是他该做的。
想了想,沈建南说道:“就叫寸韶光了。”
稻川裕隆连忙道谢,珍重收好长刀。
而这时,新的一轮拍卖再次开始。
是一件幕府时代的铠甲,这种东西,在曰本民间保存很多,并不少见。
所以,拍卖一般。
最终被下面普通客席的一名青年,以五百万日元拍走。
宝石、古玉、字画、瓷器。
连续拍了六七件拍品,沈建南都没有出手。
随着女优的介绍,两名工作人员抬着一只箱子,走上了拍卖台。
等到放好,女优的掀开上面蒙着的红布说道:
“鼎,在华夏历史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传说和神话。
传闻中,夏禹王曾收九牧之金铸九鼎于荆山之下,以象征九州,并在上面镌刻魑魅魍魉的图形,让人们警惕,防止被其伤害。
自从有了禹铸九鼎的传说,鼎就从一般炊器而发展为传国重器。
国灭则鼎迁。
夏朝灭,商朝兴,九鼎迁于商都亳京;商朝灭,周朝兴,九鼎又迁于周都镐京。
历商至周,都把定都或建立王朝称为“定鼎”。”
“下面这件拍品,为本场拍卖会的压轴物品,此鼎名为东周错金椭铜鼎......”
曰本自古以来备受华夏文化影响,对于鼎之重,有些人的了解和敬仰,甚至比华夏人还要重。
随着女优的介绍,在场诸多宾客纷纷看向了拉开红布的玻璃箱子。
一尊三足带盖铜鼎,静静陈立在箱子里。
此鼎保存极其完好。
三足像是兽爪,牢牢抓在玻璃底层,整个鼎身泛着光亮的金色,连环成花纹状围绕整个鼎身完美衔接,令人一眼看过去,甚至怀疑此鼎是不是黄金制作的。
盖子的做工更加精细,两侧有一对对称的马形手柄,看起来栩栩如生。
沈建南之前已经看过照片,但那只是平面的,现在此鼎在拍卖台上的自动旋转展示桌上缓缓转动,带来的视觉冲突完全是不同的。
漂亮。
实在是太漂亮了。
不是亲眼所见,沈建南都无法想象,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到底是怎么做出这种东西的。
就鼎身上的金色花纹,泛着光泽简直跟黄金一样,这种均匀的线条,没有数控雕刻,真不知道是怎么雕琢得如此完美。
“本件拍品,底价为十亿円,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百万円。”
日元兑换美元的汇率,大约在一百二左右。
十亿円,那就是八百多万美元。
这个底价,已经远远高出了今晚所有拍卖品的总和,所以随着拍卖锤落下,居然没有一个人开始竞价,似乎都被这个恐怖的价格给吓住了。
但安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巘戅顶点巘戅。能够到这里贵宾席的人都非富即贵,随着短暂的安静,六号包厢立马有人按下了拍卖键。
随之,大厅的普通宾客,都朝着六号包厢看了过去,发现是松下集团的松下正治,不少人心里都感觉很奇妙。
松下集团的创始人松下幸之助前几年病逝,不过他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也因此,松下集团就归属到了身为婿养子的松下正治手里。
得了个漂亮的老婆,还能拥有亿万身家,这种好事,换谁谁心里都感觉羡慕。
感受到众人投来的目光,松下正治神色淡然,似乎喊出的十亿円就是在喊大白菜。
当然,他也有这种巨大的底气。
松下集团的产品,早已经卖到了世界各地,区区八百万多万美元,如果可以买下这尊鼎,那绝对是物超所值。
很久之前,松下正治就已经想买一尊古鼎了。
松下幸之助这个创始人离世,集团内部人心浮动,请教过著名的风水先生,对方指点过松下正治,可以寻找一尊古鼎来定江山。
所以,东洋拍卖公司送来的邀请函,松下正治就动了心思,金色纹路的鼎身,大气、奢华而又古朴。
他一眼就喜欢上这尊鼎。
于是,松下正治又请那位风水大师看了看,这尊东周错金三足鼎,很适合现在的松下集团。
女优拍卖师一看有人叫价,立马露出甜美笑容对着话筒喊道:“六号包厢出价十亿円。”
十亿円。
这么一个数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已经难以望其项背。
所以和之前热闹的竞拍不同,一时之间居然无人抢价。
不过沈建南倒也不着急,此鼎的工艺之精湛,所蕴含的历史辉煌,肯定还有很多人都会竞拍。
虽然现在曰本经济遭受重创,但其实,真正遭受重创的都是中产阶级罢了,真正的顶级家族早接到了大藏省的消息,保存了实力。
而曰本的历史,注定了最不缺少有钱的财团或者家族。
果然,随着女优声音落下,三号包厢又有人按下了拍卖键。
“三号包厢出价十一亿円。”攫欝攫欝
“八号包厢出价十亿一五千万円。”
“十八亿円。”
约莫过了几轮竞拍,这尊错金三足鼎的价格已经被拍到了二十八亿円。
两千多万美元,也令拍卖的人数不断减少。
楼下普通客席的人,早已变成看客,像是观看一场世界大戏,不时交头接耳。
真正的竞拍者只有六号包厢、三号包厢、十一号包厢和五号包厢,还有八号包厢。
沈建南依然没有急着叫价,淡淡喝着茶,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而此时,松下正治已经有些不淡定了,两千多万美元这才刚开始,却还有五个对手,这样下去,真不知道得多少钱才能够拍下此鼎。
虽然他如今已经是松下的会长,但松下集团,也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
而且拍卖,不可能用集团公司的钱,他个人,能够拿出来的资金,那是有一定限制的。巘戅云轩阁巘戅
该死的混蛋。
松下正治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只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对于此鼎,他是志在必得。
扫了一眼沈建南所在的方向,刚才几轮竞拍里,这位一直没有出手,显然对这尊鼎不感兴趣。
其他人,松下正治自信这些人不可能比自己更有钱,于是决定尽快逼走一些竞争者,将按兵不动的对手逼出来再说。
“四十亿円。”
能够继承松下集团,松下正治是非常懂心理学的,直接一次超价报出了四十亿円的价格,比上一轮竞拍价格,足足高出了十二亿円。
一千万美元。
整整一千万美元。
这一招,果然有效。
当场,之前参与竞拍的人都犹豫了起来。
松下正治的语气极其平淡,底气十足,谁也把握不准他到底能动用多少资金。
现场直接哑火了。
女优跟着用话题激动喊道:“六号包厢的先生出价四十亿円。”
无人再竞拍。
似乎所有参与者,都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
“四十亿円第一次。”
听到女优倒数,沈建南觉得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始抢拍。
就在这时,忽然二号包厢亮起了灯:‘四十一亿円。’
二号包厢之前一直没有参与拍卖,因为外面的阳台又有单反玻璃,如果客人不降下来,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此时二号包厢忽然报价,立刻惹得在场不少人都纷纷交头接耳。
“田中君,你知道二号包厢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但显然,这是等着在这此必杀一击的。”
“真不知道是哪位大人。”
忽然又杀出来一匹黑马,松下正治脸色有些难看,他本以为刚才偷袭十拿九稳,却没想到这时候又蹦出来一个竞争者。
而且此人等到这时候才出手,恐怕将会是自己唯一的大敌。
眼看女优又开始倒数,松下正治只好再次按下拍卖键喊道:“四十三亿円。”
如此天价拍卖,哪怕是在东京也是少数的。
拍卖的女优激动的脸上有些发红,为自己能够主持这种级别的拍卖深感荣幸。
很快。
价格被拍到了五十亿日元。
换算成美元,高达四千万美元,无论是二号包厢,还是松下正治,每次加价都变得格外谨慎。
终于,价格被松下正治顶到了五十三亿日元。
二号包厢久久没有出声,看起来似乎已经准备放弃。
毕竟,这个数字,在一些小国家,足以买下一座城市了。
“五十三亿一次。”
“五十三亿两次。”
这下,应该没有黑马了吧。
沈建南听着拍卖师的倒数,放下茶杯,淡淡按下了拍卖键:“六十亿円。”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逼退二号包厢的人,松下平治已经觉得十拿九稳,等到拍卖师倒数,心也落在了肚子里,只等下等下拿货。
哪想到,逼退了二号包厢,沈建南却忽然出手了。
什么叫怕什么来什么?
这就是。
人的名,树的影。
一般人不知道沈建南的大名,松下正治岂会不知道。
之前,他就担心会跟沈建南交手,直到确认沈建南似乎对这尊鼎不感兴趣,才放心了不少。
可现在......
一股巨大的屈辱,压在松下平治心里,就像是胸口被塞入了一坨屎,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开始不竞拍,等到自己以为到手了忽然蹦出来,这是想羞辱自己吗?
混蛋!
该死的混蛋。
松下平治脸色铁青,愤愤望着沈建南,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第一国际资本,要这么给他难堪。
如今谁看不出来自己对这尊鼎志在必得,这个该死的混蛋却在这个时候出手,如果自己最后放弃,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
六十亿日元!
松下平治攥了攥拳头,只能再次按下拍卖键。
这里是东京。
是银座。
如果他就这样灰头土脸放弃,将会成为社会上流的笑柄。
“六号包厢的先生出价六十一亿。”
女拍卖师激动喊了一声,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能够主持如此盛大的拍卖会而激动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沈建南倒是没有急着叫价,刚才,他发现松下正治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些愤怒。攫欝攫欝
这家伙,什么情况?
不会是觉得我是故意在等他坑他吧。
沈建南感觉自己无辜躺枪,他真没有打压松下平治的意思,主要是一只报价挺累的,不如等到最后直接买过来。巘戅奇书网巘戅
反正钱又不是自己的钱,大把大把人每天给自己送钱。
最近曰本股市反弹了一些,他已经准备好回头做空一下日经,来弥补这次花的钱。
至于空多少,那就看这次要花多少钱了。
此时忽然察觉到松下平治对自己好像很不满,沈建南摇了摇头,朝稻川裕隆问道:“那家伙是谁?”
稻川裕隆的社交面还是很广的,听到沈建南询问,立马回道:“是松下正治,原名河源正治,早年进入大手工作,后来到松下集团做了松下幸之助的婿养子,现在是松下集团会长。”
沈建南点了点头,随着拍卖师倒数到第三次,再次按下了竞拍键:“七十亿円。”
又是十亿円。
松下正治牙都快咬碎了,脸上发烫,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
这时,同行的助理五十岚丸红一看他又要竞拍,惶恐说道:“大人。我们不能再拍了,九号包厢的人是第一国际资本首席执行官沈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