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忙音从听筒传来,拿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康定远呆了很久。
就像是,被一颗从天上掉下来的砖头砸傻了。
农产加工,饮料产业链,围绕沈庄打造一个完整的循环生产加工销售中心基地。
这不是砖头,这特么是金砖。
消化着之前电话里的信息,康定远哆嗦着拿起烟叼了起来。
擦擦擦——
连续擦了三根火柴,烟终于点上了。
但,他依旧难以置信。
太大了,这个大饼画的太大了,想想,都能把人噎死。
如果真按照电话里说的那样,一个完整产业链,那得带动多少相关产业。
这是实打实的政绩啊。
连续抽了两根烟,激动终于被压制,康定远整了整衣服,快步敲响了局长办公室。
“什么?一条产业链?整个庄两千亩地?”
诸葛市在中原省经济连年第二,全国城市排行第四十,招商局局长孙建康五十多岁,早已见惯风浪,但听了康定远的话,还是被震惊的不轻。
上一年,诸葛市生产总值在九十亿元。
它是诸葛市一千万人口在一年的最终生产过程结果价值,这包括生产价值,人口价值、劳动价值......包括库存和未流通价值。
但近年,一直为诸葛市GDP做贡献最大的几大集团公司连年处于亏损状态,钢铁库存、粮食库存,农夫库存,原材料库存,各种各样的库存堆积如山,缺乏销售渠道无法变现流通。
这些,一样被统计进了GDP。
实际上,因为很多企业面临着破产危机,从地方到市区财政一直吃紧,很多单位薪资已经发不下去。
这也是康定远为什么低三下四到南方去招商的原因。
为了引来足够的资金入驻,诸葛市几乎全部上下都动了起来,不夸张的说,从来没有如此上下一心过。
再撑不下去,不知道多少人就要失业,不知道多少个家庭将会因此四分五裂。
可结果,很不尽人意。
招商局多次到南方招商,带上一年度到诸葛市投资的资金总额只有不到两亿元,由于地处中原,四周缺乏成本低廉的航运又不在中枢,根本就无法同其他城市相比。
现在,有人要投资一个完成产业链。
“小康。你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人?对方真有这个实力?你确定过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让康定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知道,这并不是领导不信任他。
实在是这几年骗子太厉害,市里不谨慎不行。
前几年,西北一个市因为引资被骗了几千万贷款还连新建大楼都炸了,知道的,哪个不看笑话。
想一想和沈建南的偶遇,康定远从兜里慎之又慎拿出了那张纯金卡片。
“回来巢湖的路上,我被那帮路霸打伤,就是这个人送我去的医院,后来,他给我留了这张名片。开的是最新款奥迪,车牌是申城的,气质不凡还带着保镖,那保镖,我感觉非常厉害。刚才从电话里,我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沈庄有亲戚才做这个投资的。”
孙建康沉思着,康定远在路上受袭的事他是知道的。
开奥迪,申城车牌,带保镖。
思考着,孙建康下意识接过了康定远递过来的明信片,入手,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手腕差点被挫到。
孙建康眼都绿了。
特么,纯金明信片。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大爷。
“这是纯金的?”
孙建康犹自不相信问道。
康定远无奈,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敢相信这是纯金的,还特意取化验了下。
百分之九十九纯金。
“走。跟我去见领导.......”
投资。
从金融学角度来讲,是为了在未来一定时间段内获得某种比较持续稳定的现金流收益,是未来收益的累积。
房产投资,股票投资、项目投资。
为了预期收益投入资本额,是为投资。但其实,对于人的投资,也一样是投资,而这种投资,收益预期往往会出乎所以。
沈庄。
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下,沈建南挂断电话眼神飘散望着天空。
很多事,都是偶然串成,但偶然之间的串联,其实又有无线可能。
想要扶起沈庄,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卢树那边进行的顺利,沈庄这边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完整农业中心基地。
拿下天府可乐股权,九鼎饮料就可以玩一招偷龙转凤暗度陈仓,以天府可乐的销售渠道来打垮天府可乐,等九鼎品牌做大,这边的农业中心也已经形成,顺势就能够升级产业。饮料这东西,成本几分钱,一瓶卖上一两块,怎么都是暴利。
从本质上来说,沈建南这厮就是一个奸商,什么事,都要利益最大化。
如今,康定远已经入了局,不管成与不成都是意外收获了。
“哥。”
沈忆梅笑着走了过来。
一声哥,唤回了沈建南飘散的思绪,尴尬,在心里一闪而过。
回来沈庄,本来没打算久留,沈建南就没带衣服,没办法,昨晚洗了澡只好穿着内衣去睡觉。
但湿哒哒的,把席子上沾的到处都是水,被沈忆梅逼着半推半就只能脱下去。
虽然明知道不是亲兄妹,可一开始定位的东西很难改变。以沈建南的不要脸,也觉得这事太特么尴尬了。
“这么热。你跑哪了,热的一身汗。”
“刚妈杀了一只鸡,我拿井上洗了洗,烧了一会火,晚上咱们喝鸡汤。”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
天气本来就热,还要烧火可想而知。
沈忆梅皎洁的脸上红彤彤一片,红里透白,充满诱人色泽,汗水微微打湿了秀发站在额头,让人无法侧目。
本性复发,什么东西都已经无法压制。
“忆梅。咱们去河里洗澡吧。”
沈忆梅没多想,笑道。
“好啊。我回去拿个箩筐,顺便抓点鱼。”
河不是什么大河。
沈庄的河离沈庄只有二三里路,河面不宽,只有三米多,但胜在清澈见底。站在岸上,可以看到河底的鹅卵石,也能看到半尺来长的鱼儿游来游去。
河水不深。
周边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在河里戏耍着,不时传来嘻嘻的笑声。
河边小路,沈忆梅看着还在往前走的沈建南,有些疑惑。过去,大家都在一片玩的,可沈建南像是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哥。前面都没人了。”
没人好啊。
我就是要没人啊,不然被人看了多吃亏。
沈建南龌蹉想着。
虽然那事沈忆梅肯定不会拒绝,但这边条件太差,还是等等再说。
走至一段草比较深的地方,周围渐无人影,沈建南朝后不动声色打了个手势。
人渣!
跟在最后面的唐敦厚心里骂了一句。
虽然他也知道沈建南两人不是亲兄妹,但天天哥哥妹妹的,让人还是觉得很腻歪。
再往前走,是一片地势比较平坦的路面,芳草萋萋,四周很开阔,周围,恰有林荫遮挡,是一个很好的逼暑之地。
沈建南脱下鞋试了试水温。
刚好。
不算很烫,但岸边水浅,中间肯定温度刚好。
背着身子脱下裤子,沈建南一个扑通扎进了水里。
真特么爽。
在农村这些天,简直把人憋坏了。
澡,洗不好,还没冷气机,猛然感受到河水的清凉,真是心旷神怡。
“梅子。下来啊。这里水不深,温度也刚好。”
“猴子哥呢?”
“他,可能偷懒去车里了,赶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