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交易所公告:为抑制投机稳定证券市场有序发展,自7月15号起,日经225期货保证金提高百分之三百,手续费在原来基础上提高十倍,投资者单日交易不能超过十笔。
收到消息,沈建直接就骂起了娘。作为一个挂逼,他很清楚东证的走势,在原来轨迹中,东证崩盘,一路下行到了7000点,距离现在的17800点,超过了一万点跌幅,这样的东证,这样的曰本,只用卖卖就行。
卖掉,就能换钱。
可是......现在交易所一纸公告,别说继续加仓,就连现在的头寸都得被迫强平。
因为7月15号的期限就是现日经225主力合约交割日期,08以后的合约,每天只可以成交十笔。
十笔,还玩个屁。
办公室内,沈建南看着传真上来的文件骂着。
威廉也是久久无言。
交易所这条新的规定,对于股指期货上的散户也许没什么影响,可是以公司级头寸持有规模,根本就无法在市场存活下来。
开平都只有十手,还玩个鸡儿。
“BOSS。证券局这是疯了么,这不等于把好不容易才抢回来的市场拱手让给新加坡?”
沈建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证券市场虽然也是零和游戏,但终究还是有区别的,沉淀资金和资本存在方式不同,股市蒸发掉的市值其实就是货币流通总规模。公司市值缩水,个人财富缩水,对应的钱其实就等于消灭了。
但期货市场不同,期货市场是完全的零和游戏,无论市场涨跌,终究是左右互搏,钱从一方流入了另外一方。
这特么......为了给美元让路,简直是不惜代价。
“妈个批!”
“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凉拌。
7月1号,受大阪交易所最新规定影响,连续盘整的东证终于有了反应,早上一开盘,即向下跳空了两百点。
因为逻辑上来说,各大证券公司的利润主要来自于手续费,限仓,意味着全有大客户头寸都会遭到强平,并且在交易规则没有再次更改之前会永远失去了客户,这对于证券公司无疑就是最大的利空。
一开盘,各大证券公司的股票就遭到了抛售。
如同战壕的防御阵地,新规定影响的跳空立刻引起了一连串连锁反应。
第一生命命保险,证券投资部。
作为曰本最大保险公司,生命保险在现金流上一直很充沛,为了资本保值和利润最大化,在资本市场获利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市场,终究是有风险的,作为最专业的金融公司,对于市场设计套利产品组合和稳定收益才最佳选择。
为了规避无可避免的系统性风险,投资部在持有大量证券资产的时候同时有持有日经225合约的远期对冲头寸,以规避市场系统性风险。
可是现在,交易所的规定意味着公司持有的对冲头寸就要遭到强平。
根本就没得选择。
“永旺控股,削减百分之十持仓。”
“三井物产,全部削减。”
“旅客铁道,减少百分之十五持仓。”
公共年金投资部。
织田浩二看着传真过来的交易所公告久久无言。
失去了股指期货上的风险对冲,以目前国内的环境,投资组合必须要做出调整,公共年金关系到全曰本所有人的养老问题,绝对不能有失。
拿起电话,织田浩二拨通了交易部的分机。
“消减银行股的持有规模,通知本岸君,让他即可赶往新加坡。”
第一生命保险、公共年金投资部、损保控股......大阪交易所的公告刚出,全霓虹所有资本都动了起来。调整产品投资组合,削减国内证券资产持有规模,移仓国内期货持仓到新加坡交易所。
东京,证券交易所。
山口菊丸望着中央区的大屏幕,整个人都懵了。东证指数,16330,跌幅1500个点,旅客铁道,跌幅百分之十三。
因为在银行工作,山口菊丸知道目前银行有大量呆账,加仓的时候特意避开了银行股,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收入最稳定,盈利最稳定的旅客铁道居然也会大跌。
大家不都说是因为股指期货可以卖空,市场才下跌的,为什么限制了股指期货,市场反而会再次大跌?为什么自己加仓的旅客铁道利润最稳定,不存在亏损可能,也同样大跌!
望着屏幕上刺目的绿色,山口菊丸感受到了世界满满的恶意。
一买就跌。
昨天才补仓,今天就暴跌,就像是,有人盯着自己的钱,故意在跟自己作对,就像是,刚从银行取了钱,立马就遇到抢劫的。
“为什么会这样?”
山口菊丸望着中央区的屏幕,茫然在心里念叨着。
明明是在黄金分割的最关键支撑位,走势也都走出了向上的苗头,可怎么突然就崩了。
一股深深的绝望涌来,犹如拳头粗的木棍狠狠砸在了脑袋上,山口菊丸脑子里一片空白。
为了弥补之前的亏损,山口菊丸利用职务之便临时挪用了一百六十亿来补仓,只要反弹百分之二十五,他就差不多可以回本填上之前的账目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茫然中,山口菊丸走出了交易所,近一百亿的亏空,根本就不可能再填上了。
完了!
夏季的东京,气温已经很高,阳光照射在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灼热感,但走在路上,山口菊丸感觉不到半点阳光的温暖,只有冷入心底的冰寒,比年前北海道百年一遇的暴风雪寒冬之夜更加冰寒。
近乎麻木,绝望冲击着山口菊丸的大脑,走在车来车往的路上,脑子中似乎闪过无数想法念头,但好像什么又没想过。
市场已经击溃了他的一切信念、一切思维,一切的一切在这疯狂的市场之中都被完全毁灭。
铃铃铃————
手里拎着的行动电话忽然响起,茫然中,山口菊丸下意识接了起来。
“山口君,刚才有大储户来询问,说在账户上的四十亿存款消失了......”
“呵呵!”
“纳尼!”
山口菊丸无意识丢下电话,双目无神的继续走着。
“完了!”
大阪,敬爱中学。
沈建南坐在车里捂着胸口,一想到账户上被迫消减的头寸,只感觉钱都被人抢走了。
心痛的感觉。
明明东证还要继续跌,头寸却不能持有。
“美智子。我心好痛,心里好苦啊。”
安惠美智子被吓到了。
沈建南捂着胸口,一脸痛苦之色,脸都皱到了一起,就像是突然翻了心脏病的病人。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遇到过这种状况,身心牵挂,安惠美智子立刻就被吓哭了。
“秋山酱!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呜呜——”
“美智子,我心里好苦,亏了好多钱,很难受,心好痛,你能帮我安慰下么!”
“呜呜——”
沈建南傻眼了。
小姑娘说着说着,趴到自己腿上哭开花了,身体随着哭泣,一颤一颤的。
“美智子,别哭了,我逗你的。”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安惠美智子哭的更厉害了,刚才,她看到沈建南的痛苦之色哪里像是在逗她。
“呜呜——美智子没用,不能帮秋山酱。”
“可以的,可以的,美智子可以帮我。”
“嗯?”
“只要你......”
“啊!”
“不骗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