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睿整理了一下衣冠,走到温文对面,将右手放在心口,摆出一个复杂的手势微微躬身说:“既然你不是温文,那么我刚才就有些失礼了。”
“你似乎对我们不是很了解,那么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吾等是知识与智慧的追随者,奥秘和规则的探索者,侍奉缔造和管理世间万物运转至理的全知全能神的仆从。”
“吾等为——真理学会!”
真理学会,全知全能之神……
温文暗自咋舌,这些隐秘组织所崇拜的存在名号都很夸张啊。
荣光教堂崇拜的造物主、亵渎之血信奉的无上主宰、在小丑格兰迪背后的伟大母亲、导致瘟戾事件的死寂空冥之主……
不止是称号复杂,而且还有着难以理解的强大,甚至于到了温文这个级别,他都不敢念出对方的尊号!
难道温睿这个组织的背后也有那种实力的存在?
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些,温文也谈不上什么敬畏,毕竟他为了证明自己的‘青白’,可是当着华府猎人协会会长的面,骂过亵渎之血背后的伟大存在……
“现在我介绍完了,希望您也能告知我您来自何处。”
温睿说完之后,就目光平淡地看着温文,气质温润如玉,像是一个教书先生。
温文神色阴沉地说:“我们是……黑十字!”
“黑十字……”
温睿眼光微动,却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袭击这座博物馆,但我们只是一群读书人,不想与另一位灾变级存在盲目发生冲突,如果可以,我想让我们两方保持相对的和平。”
温文深深地看了温睿一眼,似乎在进行最后的告别,接着他的身体就渐渐模糊,消失在空气中,最后留下一个字。
“可。”
这模糊的消失,是收容所晋级到灾难级之后,出现的新功能之一,温文进入收容所的时候,可以不再突兀的消失,而是又多种特效可供选择。
在温文消失之后,温睿的站了好一会儿,才拿出笔记记录起来,记录完毕之后,他用温文喜欢的坐姿,一屁股坐在长椅上拿出了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里,反复的播放着刚才对话的场景!
“在我说到络樱的时候,他虽然没有表情,可他背在后面的拳头握紧了,并且在颤抖,他在愤怒……”
“如果他不是温文,刚才他为什么生气了呢,如果是……他又怎么做到完全判若两人的?”
然后他放下水晶球,叹息一声说:“不过不管是不是,刚才那段对话他都一定会听到,他应该会恨死我吧。”
“不过我能怎么说呢,我说我当时回去了,而且还查明了她的死因……”
“然后我该怎么做?是选择原谅还是报仇?……”
“我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啊……”
惆怅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温睿就站起身来,脸上仅有的那一丝温清也逐渐消失,口中冰冷的自语说:
“从假死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决定好了舍弃一切,只为追寻最后的真理,恨我也好,这样我就可以真正地全身心投入进知识的海洋之中。”
“当我成为‘教授’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庆川市外的公路上,一条摇头晃脑的小蛇,正听着劲爆的音乐开车前行。
这次这辆车开的不是很稳,因为喝多了火锅底料,那股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
在车子的后座,坐着一只人形的巨大虫子,那可怖的形象足以将正常的人吓尿,将正在尿尿的人吓回去。
不过那大虫子其实只是一只吉祥物而已,就算在它的甲壳上画圈圈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它自然是已经智障了好久的食腐妖。
忽然温文凭空出现在后座上,三崽儿看到温文刚想用尾巴蹭蹭,就感觉到此刻的温文就像是一座压抑的火山,便什么也不敢做了。
在前往博物馆之前,温文就把食腐妖放进车中,让三崽儿开车离开庆川市。
这样他在办完事情之后,就可以直接回到车上,一旦博物馆发生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他就可以拥有不在场的证据。
可他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闹的这么大,他竟然用灾难狱督的力量,和那座博物馆正面对拼了起来。
他一而再的和黑十字出现的地方重合,这次只凭借这么薄弱的不在场证据,虽然不至于被直接指控和黑十字相关,但至少会受到一些猜疑。
所以他准备等这次事情结束之后,立刻安排收容所的怪物们,在别的地方搞一场事情,这样多少可以帮他洗掉一点嫌疑。
在他回收容所的时候,也一并把那四只怪物带入了收容所,博物馆的藏品那么多那么强,即便它们四个都是灾难级的怪物,也只给温文拿回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个音乐盒,另外一样则是一本古朴的书籍。
但温文没看这两样东西是什么,直接将其关入了收容所之中,他现在没有这个心情。
将食腐妖收回去之后,温文对三崽儿说:“在第一个路边饭店停下。”
为了营造不在场证明,他需要别人看见他……而且,他想要喝酒!
三崽儿只得乖乖的开车,不一会儿,就遇见了一个路边菜馆。
温文走下车,进入小饭馆,一个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大妈热情地招待温文,但温文却视而不见,直接上柜台拿了几瓶酒,随便坐在角落里的桌子上,开始将高纯度白酒像是白开水一般牛饮起来。
女人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难道这是遇到闹事的来了?
可是她往桌子上一看,眼睛就挪不开了,刚才温文手搭着的地方,出现了一沓钞票!
温文没有用超能之力抵御酒精,但就算没有超能之力,他的身体也过于强大了,两瓶白酒下肚只觉得辛辣,却没有一丝醉意。
和温睿的会面,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打击。
父母双亡是纠缠他多年的一块心病,就在他终于直面心病,即将将其治愈的时候,他以为已经死去九年的父亲又出现了,并且揭开了他即将痊愈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