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叫人惊讶。
盛棠都兴奋地喊出声了,指着试纸条,“膜、膜,有膜!”
有膜?什么膜?
四人之中只有苗艺是一头雾水的,走上前凑了热闹,盯着江执手里的试纸条横看竖看的,也没瞧出她口里的“膜”是什么。
肖也也观察了半天,但相对于苗艺的门外汉,他至少知道盛棠在说什么。抬眼看江执问,“跟你们之前做的成分试验效果一样吗?”
有时候盛棠也会想,虽说第一次汉墓之行最后导致她和江执的分崩离析,但或许就是上天安排,让他们误打误撞认识了狐面。
他们又从王瞎婆子手里得到了狐面,也就是驱邪草进行成分剥离、试验和数据研究,虽说已是上了年头又被晒干碾碎了的成品,但在经过与颜料的融合后,她和江执也算是看到了作为颜料保护层的狐面是个怎样的形态。
这是她和江执的幸运之处,哪怕之后在星云洞再遇狐面,因为没有可供试验的成品,所以肖也他们看到的始终不及她和江执完整。
肖也口中的“之前”指的就是他们在汉墓的时候。
江执也知道他问什么,点了一下头,“没错,当时成分进行提取后的确就形成了膜。但是你们看,这里的成分更鲜活。”
将试纸条往上举,迎着林间的光线。
有了阳光的照耀,试纸条上的情况就挺明显的。那层膜在光亮下折射出七彩光,虽然很浅淡,但肉眼可见。
盛棠惊叹,“黏液里就是含有寄生物成分吧,这是很活跃的吧?”
这个问题不管是江执还是肖也,都回答不上来。
可很快的,试纸条就发生了变化。
薄膜上的光亮渐渐黯淡,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样子,试纸条由最开始的蓝色,变成了黑灰色。
四人都挺吃惊。
江执将试纸条对折,前后一蹭,竟有细末簌簌而落。
接在手套上,就是黑灰色,紧跟着来了一阵风,细末被吹得渣都不剩。
苗艺是没看出门道来,只当看了热闹。其他三人怔愣了片刻,盛棠开口,“这是不是意味着……寄生物死了?”
江执没说话。
抬头看了一眼阳光,又弯身折了根脚下的植物。
跟盛棠刚才的操作不同,他没碾碎枝叶,而是整株迎光观察,而且还是拿到没遮挡的地方直面阳光。
肖也和盛棠跟着看过去,这才发现植物的枝叶在阳光下挺透明,几乎都能看见里头游走的脉络。
肖也抬手指了指,用挺小的声音说,“你们看,像不像血管?”
盛棠说,“植物本来就有血管。”
植物有叶脉,就跟人类有血脉一样,植物通过导管和筛管进行水分和营养的输送,四通八达,这不常识吗。
岂料肖也摇头,嗓音压得更低,“你再仔细看看,我说的血管,更像是动物的,不是植物的叶脉。”
盛棠啊了一声。
肖也马上道,“对吧对吧,你也发现了是吧?”
盛棠摇头,转头看着肖也,“我是被你吓着了。”
装神弄鬼的嗓音,还在这种环境,钻进她耳朵里都觉得阴恻恻的。
江执无奈地扫了肖也一眼,“你能正常音量说话吗?”
经过两人这么一说,肖也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怎么就下意识的压低音量了呢?他想了想,也没瞒着,如实相告的——
“我就是总有种感觉,好像这玩意下一秒就能活,回头咬我一口。”
听他这么一说,盛棠反而更好奇了,又透过阳光仔细打量着植物的叶脉,也不知道是受了肖也的暗示,还是说本来就这样,总之,她越看也越觉得像动物的血管了。
“从试纸条的结膜情况来看,咱们脚下的应该就是狐面,寄生物不喜强光,所以选择寄生的植物都生长在半阴处,又或者头上有大片植物遮挡。”
江执示意了一下紫胶虫和胭脂虫所寄生的植物,尤其是形成紫胶的植物成片,极好地当了狐面的遮阳伞。
枝脉里的黏液成膜,就是极好的颜料保护层,但刚刚又起了变化,正是阳光导致。盛棠说得没错,黑灰色的细末很大可能就是寄生物的尸体。
像是他们在0号窟看到的黑影,也是由无数细小的寄生物组成,而那些寄生物的颜色跟落在他手套上的颜色相同。
“叶脉粗大,我猜想恰恰是因为寄生的原因。”江执接着分析,“不同于其他寄生物,狐面的寄生不再表面,而是与寄生体融合达到共生。”
所谓融合,是深入到植物里,而不是依附在植物表面。所以狐面的寄生物的生存方式,真正是诠释了什么叫“寄生”二字,就跟病毒潜入人体的概念一样。
对于脚下这片植物来说,是被这类寄生物盯上的对象,它们居寄在植物里,蚕食营养甚至改变了植物状态。
肖也之所以觉得叶脉看上去更像是动物血管,其实就是一来,叶脉粗大,如江执所讲;二来,叶脉间有流动的东西。
像血液在流动似的,这才会造成视觉上的误会。
“流动的,应该就是寄生物,在强光下被激活。”江执补充了句。
所以的诡异都源于未知,当未知被科学解释,那么所谓的诡异也就不攻自破了。正如狐面的离奇,说白了,不过是生物存在的一种方式而已。
“问题是,”肖也的目光放远,“我们要百分百确定它们是狐面才行。”直到现在,也没瞧见个狐狸面或狐狸尾巴。
盛棠也有疑问,“如果能确定它们就是狐面,那……眼前的这些也不够吧。”
眼前的这类蝶形科植物并不算太多,一并用了万一给弄绝种了呢?而且她目测了一下,就算连锅端,按照晒干了的量都不让上次王瞎婆子给的多。
当年只处理了一面墙而已,现在是整个窟都得用。
江执挺干脆的,“想要证实很简单,待上一晚,黎明之前看看会有什么变化。至于植物量……”
他的目光也放远,“你们有没有发现,这类植物是沿着一个方向生长的吗,一直在寻找避光处,消失的位置,恰好就在眼睛图腾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