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应急灯。
门外是隐隐的动静,很小很闷,许是被墓室厚重的石门给隔住了——
“江教授,你在里面还好吗?”
隐约听清是姜晋的声音。
盛棠啧啧了两声,“前有肖也,后有姜晋,江教授的魅力就是大,你的盛世美颜叫他们虎视眈眈。”
“他们虎视眈眈的不是我的美颜,而是我的技术。”江执重新坐回来,补上了句,“不过,我的盛世美颜也是真实存在。”
还真是……不知谦虚为何物啊。
江执示意她看壁画。
看了,就跟之前看过的一样,无光无亮了,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壁画,还存在起甲、龟裂等病害现象,尤其是这几天暴露在空气中,也出现了氧化的现象。
再看被刷了粉末水液的部分……
也是奇了。
之前没光亮的时候,那部分是带着点略粉色透明的光,使得外界能看见壁画内容。
可现在,那部分竟然呈现黑色,里面的壁画内容变得乌突突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
盛棠迟疑。
戴上手套,轻轻碰触了一下壁画,却没蹭下丝毫颜料的色彩来,就跟被一层胶水封黏了表面似的。
江执笑看着她,“你再看看周围,还能看见其他东西吗?”
盛棠环视一圈。
开心了,“都正常了啊。”
连刚才环绕在江执身边的那形形条条的人影都没了。
江执嗯了一声,起了身,抻抻懒腰。
盛棠见他似有收工的架势,也赶忙起身,“这就完事了?”
“也不算完事。”江执一手叉腰,弯腰扭了扭,做了个标准的体操姿势,“这些粉末水液都要涂在壁画上才行,当然,如果顾忌壁画病害问题,得先做好修复,然后再进行封画。”
“封画?”盛棠迟疑,“就用这些粉末水液来封画?”
“当然。”
盛棠心生疑惑,真行吗?据她所知,一般来说封画都会选用特殊材质,而且都要十分专业性的防氧化,像是墓室里无法移动、又不适合移走的壁画,选择封画最合适。
只用水液吗?
“不过呢,这封画太耗体力了,这种活适合姜晋他们来做。”江执懒洋洋的。
盛棠也觉得江执这种懒人ꓹ做了技术指导已经不错了,之前在故宫的时候她也听些老师说ꓹ江执这人太没耐性了,基本不会说第二遍话。
好像ꓹ他只有在0号窟的时候才会亲力亲为。
“那……”盛棠迟疑ꓹ“如果壁画修完再封画的话,氧化问题怎么处理?”
“所以这就是问题所在ꓹ水液能很好的保存壁画ꓹ涂上之后也会解决氧化问题ꓹ如果等到修完字再涂根本来不及。”江执活络完筋骨,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下了结论,“所以ꓹ最好的方式就是保存现状ꓹ直接封画。”
盛棠蹲身下来,盯着器皿里的粉末水液ꓹ里面还是有浅浅的粉色在游走ꓹ丝丝缕缕的,像是长了脚。江执此刻落得清闲ꓹ拖了把考古队留下来的简易椅,往上一坐,跟皇城根的大爷似的,修长的左腿叠上右腿ꓹ悠哉悠哉。
“其实ꓹ这根本就不是做颜料的原料对吧?”她懒得拖椅子坐,干脆一屁股坐地上。
江执懒洋洋一点头,冲着她一伸手,“你过来。”
盛棠起身上前,手一递。江执握住她的手,顺势拉她坐腿上。
这姿势……可真暧昧呢。
想了想,她干脆腿一抬,直接跨坐他怀里,双臂圈住他脖子。
这般姿势着实叫江执喉咙干了一下,小腹略紧。
“你倒是真不客气啊。”他低笑,嗓音低低的。
“刚才那只山鬼——”她一扭头使劲努了嘴,差点闪了脖子,江执见状,伸手把她脑袋扳回来。
她就又结结实实坐回来了。
还往他很敏感的位置上凑了凑。
江执险些按捺不住……
不着痕迹地往后坐了坐。
盛棠抿唇忍笑,眼睛往下一瞄。下一刻下巴被江执捏住,顺势抬起她的脸。他也是好心,想着地上那么凉……结果这死丫头还真是越来越色。
她控诉——
“她坐你怀里的时候,就是这姿势!”
江执下巴微绷,好吧。
“说说你的想法。”他决定言归正传。
之前吧,总觉得她是个小姑娘,不经逗,事实证明之前几次逗她也逗得如鱼得水,他就逗上瘾了。可现在他觉得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好逗弄了,逗着逗着就能把自己折进去,她倒是落得全身而退。
他是真不敢保证自己……被逗急了会不会动真格的。
肯定!会!
盛棠闻言诧异,“现在讨论我的想法?”她指了指门外,“姜老师还对你望眼欲穿呢。”
“不少人都对我望眼欲穿,我哪能照顾得来?”江执大言不惭的,“让他们等着,也不差这一时三刻了。”
盛棠笑嘻嘻的,“既然这样,我反倒觉得咱应该去超市买它一大车零食,然后回旅馆,窝在暖和和的被窝里,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讲述关于这幅鬼魅壁画的故事。”
“窝在被窝里?”江执笑,“一起?”
盛棠搂住他脖子,故意说,“又不是没一起过。”
“是啊。”江执拉长了音。
然后,两手掐着她的小细腰猛地往前一带……
盛棠哪会料到他能有这姿势,惊喘一声,听得江执顿时热血沸腾。她挣开他的手,离了他的怀里,耳根子烫,眼睛往他小腹那一瞥,赶紧收回来……
江执懒洋洋地靠着椅背,纯心故意补了句——
“我们,没这样过。”
盛棠一听,心脏都蹦嘴里了,快揣不住。
他注视着她。
她明显看到他的眼眸深得不见底,有炽热、滚烫的东西在翻滚,在压抑。可他就那么盯着她,唇角微勾时总有说不上来的性感和蛊惑,还有他的气息……
强烈的荷尔蒙,在空气中隐隐浮动,像是只无形的大手,不停地拉扯她。
他看似慵懒地靠在那,可衣衫下的皮骨也都是健硕的轮廓,蕴藏着强劲的男性力量,一旦迸发,将会是场叫人生死难定的狂浪。
盛棠就被这样一个江执盯着。
哪怕是垂下眼眸,她也能感受到他眼神的滚烫。
这人还真是……
就坐在那,都让人想要生扑啊。
可恶的,眼神勾引。
盛棠低着头,脚在地上蹭来蹭去的,咬着唇不吱声。
江执饶有兴致地看她,“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嗯。
“那个……”盛棠支支吾吾,脱口,“你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