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乾坤黑白!
刘家这一手,好生犀利!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背后指点刘章,竟然使出这等计策。
从刘章上本请封为王开始,阴谋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
朝廷的每一步反应,都在刘家父子的预料之中,并且早有应对之策。
恐怕,萧逸和徐公公还在前往凉州兵马大营的路上,刘家的谣言使者就已经遍布天下。
只等约定的时间一到,就开始散布皇帝派人诛杀忠臣良将的消息。
这也解释了,为何消息会传得那么快。
短短十来日,消息竟然就传遍大江南北。
八百里加急都赶不上吧!
刘家处处领先,处处快了不止一步。
朝廷和皇帝输了先机,如今被人倒打一耙,背负天下骂名,这口恶气堵在心头,能把人恶心死。
这一局,皇帝输了!
输得太惨烈!
刘章自封为镇北王,北地百姓竟然拍手称快,人心完全被刘家父子牢牢把控。
也不知远在建州的皇帝,有没有气出病来。
建州城!
气氛十分压抑凝重。
金吾卫出动,大肆抓人。
刘章肯定在建州安插了诸多探子,左右舆论。
这些人,必须连根拔起。
金吾卫这么一动,走街串巷的小贩都不出来做生意。
性命要紧啊!
家里粮食还能顶个三五天。
等到顶不住的时候,再冒险出来做生意赚钱。
往日客人不断,整夜整夜灯火通明的秦楼楚馆,河边画舫,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各种消费场所,一夜之间冷清下来。
都是会看眼色的人,,这个时候还是老实待在家里,别出来触霉头。
金吾卫可是六亲不认的主,只认皇帝的命令。
皇帝连陶太后的面子都不给,还能给一群纨绔子面子,开玩笑。
身为纨绔之首的凌长峰,早就得到他大哥凌长治的提点,最近一段时间,别说出门玩耍,他连房门都没出过。
他又纳了几个美妾,正忙得很。
就是……
长嫂谢氏对他意见颇大,嫌他败坏府中风气。
扬言要扣掉他的钱。
凌长峰有点心虚,好在他还有点私房钱,足够他继续潇洒一段时间。
谢氏难免嘀咕两句燕云珮:无能!
大正宫!
气氛令人窒息。
所有宫人都放轻了脚步,不敢发出一点响动。
甚至连呼吸,都压到了最轻最轻地程度。
费公公伺候在皇帝萧成文身边。
大殿内,摆放了四五个冰盆,依旧不能阻止额头上的汗水往下滴落。
紧张!
费公公也有如此紧张的时候。
皇帝萧成文坐在龙椅上,已经整整两三个时辰,没有动弹一下。
他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朝臣跪了一地。
皇帝不叫起,所有人都得继续跪着,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大汉将军就在门外,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拖走一个朝臣。
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皇帝气势之强横武断,远胜德宗太宁帝。
南方世家,一些官员初入朝堂,第一次见识到这一面,难免瑟瑟发抖,脸色发白。
跪地太久,心脏跳动太厉害,直接昏了过去。
凡是昏过去的官员,统统被大殿外的大汉将军拖走。
“说吧!面对刘章步步紧逼,可有良策?”
“都不说话吗?既然不说话,那就继续跪着吧!什么时候想出良策,什么时候起身!”
皇帝萧成文没有丝毫犹豫。
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是时候,露出身为皇帝的狰狞獠牙。
他是会吃人的!
做他的官,就得有强大的心脏,否则就会被大汉将军拖出去。
沙漏迅速地滴落,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从天刚亮到午时,从午时到日头偏西……
宫门外,一辆辆的马车,车夫和管家都在焦急张望,自家主人自天不亮进宫,这都一天了,怎么没见到一个人出宫?
出事了!
肯定是出事了!
大街小巷,都是飞奔如飞的小厮,回府禀报消息。
凌府。
谢氏面沉如水,亲自乘坐马车前往皇宫。
下人劝她,去了也不顶用。
谢氏执意要去皇宫前等候,“关键时刻,本夫人岂能坐在家中等候消息。万一陛下下令戒严,消息送不到,如何是好。本夫人在宫门口等着消息,至少能确保第一时间得知宫里的动静。”
下人劝不住,只能尽量做好充足准备。
同谢氏一样,选择到宫门等候的消息的世家还不少。
一辆辆豪华或是低调的宽大马车,将宫门前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天色暗下来,每辆马车前都挂起了灯笼。
一眼看过去,一溜的各色灯笼,很是震撼。
除了元宵,平时何曾见过灯笼成串,犹如飞龙在天的场景。
以至于,整个建州城,小民们都自觉进入了戒严状态。
赶早回家,关起门来,听到任何动静都别开门。
天再热,也别想着去河边乘凉。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秦楼楚馆,河边画舫,各种高消费场所,也都纷纷关起了大门。
今晚上歇业,不接待客人。
客官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都别出来祸害别人,也别祸害自己。
比拼耐心,没人是皇帝萧成文的对手。
自幼身体不好的他,从不缺足够的耐心。
他能在书房一口气住上十天半月,不出房门一步。
朝臣们一个接着一个疲惫脱水昏迷,被拖了下去。
皇帝萧成文还稳稳坐在龙椅上,沉默地翻阅奏章书籍,不发一言。
刘章自封为王,朝廷无可奈何,朝臣们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制衡手段都拿不出来,岂有此理。
他身为皇帝,被刘章打脸,打得脸颊红肿。
他当皇帝的丢了脸面,日子不好过,朝臣也休想好过。
没道理皇帝受罪,朝臣还能轻松享福,做梦!
他要的是同甘共苦。
做他的臣子,就得和他一起吃苦受罪,没有人可以例外。
要丢脸,大家一起丢脸。
要受罪,大家一起受罪。
什么时候让他满意,这场君臣博弈才算结束。
天已经黑透,大殿内点燃了蜡烛。
光影摇曳,格外阴森恐怖。
冰盆换了一盆又一盆,却毫无作用,依旧热得人浑身冒汗。
每个跪着的朝臣脚下,都是湿漉漉的,全都是汗水。
费公公安排宫人,给朝臣送上凉水,好歹补充一下水分,别一个个最后全都脱水。
对此,皇帝萧成文没有反对。
他是要朝臣出谋划策,解决问题,不是要朝臣的性命。
刘章自封为王,天下哗然。
然而,民心却都向着刘章,这一点皇帝萧成文不能忍。
听闻,江湖游侠纷纷前往北地,要加入凉州兵马,助刘章一臂之力,清君侧。
荒谬!
放肆!
刘章该死!
统统该死!
尤其是,竟然栽赃陷害他这个皇帝,说他残暴不仁。
皇帝萧成文内心早已经生出滔天杀意,誓要诛杀刘氏满门。
他内心满是冷笑。
凉州刘家,被历届皇帝和朝堂盖章的世代忠良,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何其荒诞讽刺。
时间继续流逝,从不因为某个人的意志停滞不前。
费公公双腿酸软,今日他就没坐下来歇过一口气。
午餐晚餐,都是随意刨了两口解决。
肚子饿,不要紧。
又不是没挨过饿。
关键是腿肚子打颤,酸痛无比。
毕竟上了年纪,比不上年轻那会。
腿脚浮肿,以至于鞋子变得挤脚,让他更加难受两分。
他看了眼滴漏,悄声同皇帝萧成文说道:“陛下,夜已深,是否要回寝殿歇息?”
皇帝萧成文没作声。
费公公咬咬牙,斗胆,再次请示道:“皇后娘娘派人来请了好几次,陛下要不要去大福殿走一趟,看看大皇子。”
皇帝萧成文轻声呵斥道:“朕没有指示,就不要擅做主张。皇后那边,推了!这几日,朕很忙!”
费公公无法,只能躬身应下。
朝臣们也只能继续跪着。
宫人们好歹还能悄悄换个班,轮番休息,吃口冷的,好歹能填一填肚子。
时间到了三更。
夜深露重!
总天不亮到三更,真的是一天一夜啊!
接近十个时辰。
到现在还跪着,都是能人。
“陛下!”
一声中气十足的高喊,从朝臣中传出来。
朝臣们喜极而泣啊,终于有人站出来出声,太不容易了。
凌长治跪得够久了,之前他可以当做练气打坐,修身养性,沉默跪着,不发一言。
可是……
时间已经到了半夜三更,看皇帝的态度,还要大家继续跪下去,仿佛要跪到天荒地老,他受不了了。
于是……
当三更的钟声响起,他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呐喊。
皇帝萧成文合上手中的书本,循着声音看过去,第一眼就看见了斗胆从地上站起来的凌长治。
“凌爱卿,朕让你站起来了吗?”
“启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皇帝萧成文似笑非笑,“到底是有话说,还是因为跪得太久,心有不甘?”
“微臣的确有话要说,不敢欺瞒陛下。”凌长治掷地有声。
身为练家子,就是这点好。
跪了一天,只喝了一点凉水,一口饭没吃,还是中气十足。
皇帝萧成文笑了笑,“朕就洗耳恭听,听听凌爱卿有何良策!”
------题外话------
最近一段时间,元宝状态奇差。
有好几天,脑子里明明有剧情,就是写不出来。
有种深深的疲惫感。
元宝知道,自己进入了每本书必定要经历的瓶颈期。
瓶颈期很痛苦,每天码字就像是受刑。
痛苦到灵感全无,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已经不会码字写小说。
这么下去不行啊!
必须要调整!
怎么调整呢,元宝办法就是拿一天一个字都不写,不开电脑,什么都不干,就往床上一躺,能躺二十四小时。
不过,这一回元宝没有躺到二十四小时,只躺了二十来个小时,好歹算是提振了一点精气神。
新的一天,又是一条好汉。
大家要给元宝加油鼓劲哦!
都来支持元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