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独孤夜雪望着云寒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
“皇上不喜欢宣王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她毕竟已经嫁进了宣王府,又因为她与众人的利益没有什么冲突,还经常会给帝都城中的众位贵妇送养颜冰露,大家对她的印象,都十分的好,所以,时间一长了,大家就希望皇上对她的态度,也能如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发生转变,但实际上,天威难测,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世人并不知道,皇上厌恶宣王妃的真实原因,只会将一切归咎于,云箫与宣王妃之间的妯娌之争,谁又会想到,云箫不喜欢宣王妃,有一大半的原因,是皇上厌恶宣王妃呢?!这件事情,牵扯到已经灭亡三十多年的楼兰古国,如此隐晦的帝王密辛,又如何能轻易向世人吐露呢?”
说到这里,独孤夜雪又是一阵唏嘘。
而另一边,云寒山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微微沉吟片刻,接话道:
“看来,这所谓的帝后情深,并不是别人恭维老夫的好看话,帝后是真的无论做什么,皆步调一致……夫人之前同我说起时,我还怕她欢喜过了头,不曾想,皇上的一举一动,云箫不仅知情,还参与其中,你是知道的,云箫那孩子,从小便冷静自持,善谋善辩,天晓得,在你我瞧不见的地方,云箫有没有因为皇上的纵容而妄议朝政?这种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那云箫……那云箫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这可如何收场……”
独孤夜雪见他越说越远,赶忙打断他的话:
“云兄……云兄……你这可就是杞人忧天了!云箫还是知道分寸的,她不会做出那等僭越的事情来,退一万步说,还有皇上护着她,你莫要乱想!”
“云箫这样的姻缘……倒也说不清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了!”
说到此处,云寒山已是满脸愁容,他连连摇头叹气,独孤夜雪见状,也不好再劝,只好借口夜已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寒山望着独孤夜雪离去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本想留他商议接下来的事情,却又见他走得很快,只好任由他离去。
翌日清晨,云寒山起了个大早。
独孤夜雪出门时,他还等在门口,没有去上朝,往日里,他必定早早就进宫去了。
独孤夜雪心知云寒山必定着急云箫的事情,便觉得,此刻不宜将宫里的事情告知云寒山,只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让他放宽心,便乘着云府的马车前往宣王府。
此时此刻,宣王府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白布,所有的陈设都被换成了白色,一股浓重的阴郁笼罩着整个王府。
独孤夜雪下了马车,早有门童引着他进入大堂,宣王十分哀伤地跪坐在小世子的梓宫旁,脸上泪痕早已干涸,封羽则由侍女搀扶着跪坐在宣王的对面,低声抽噎。
独孤夜雪朝着宣王作了个揖:“王爷,王妃,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