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云平这一声,众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到了云平的身上。
太后也望向了云平,她拿着帕子点了点红唇,道:
“前面跳鼓舞的这名女子,是咱们帝都醉红楼有名的头牌,名叫妙莲,原本……她是进不来皇宫的,但是,为了给小皇子庆贺,现在整个帝都就只有她的鼓舞跳得最好,所以,内务府的人,才破例让她进宫来跳鼓舞!哀家听闻,云大将军的家规很是严格,没想到,云家二公子竟然也认得这妙莲姑娘,也是件稀罕事!”
太后不开口说话还好,她一开口说话,这宴席的气氛,就变得怪怪的。
云平见身后传来低低笑声,赶忙解释道:
“太后,其实臣也只是认得,并不熟,不熟……”
他尴尬地笑了笑,收回视线时,正好撞上云寒山的视线。
云寒山那冰冷的眼神,仿佛恨不得立刻扇他几巴掌,云平顿时觉得自己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不敢再多说话,低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睛都不敢往前面的舞台望。
太后倒是自顾自地看得入神,还向身边的高贵嫔夸赞道:
“哀家也有好些年没有看鼓舞了,今年这鼓舞啊,跳的还真不错!还是年轻好啊,你看,年轻的女子,穿着漂亮的舞衣,想跳成什么样子,就能跳成什么样子……”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舞台上正跳着鼓舞的妙莲,突然从正中央的大鼓上一跃而起,朝着看台上的太后,飞身而来。
很显然,这妙莲并不是一般的青楼头牌,她的轻功极好,在她袖子底下,藏着一把锋利的短箭,眼看就要刺穿太后的心脏,太后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然有一人扑倒在太后胸前,替太后挡了过去。
妙莲一击未中,自知此次行动难以成功,便双脚踢在看台栏杆上,在半空中翻转了一下轻盈的身子,准备撤离。
夏天睿见状,立刻下令捉拿妙莲,留下活口,同时关押今天参与演出的所有人。
守卫在广贤殿外的御林军得令,很快就将妙莲逮了回来,并火速控制住了现场。
惊险过后,夏天睿才看清楚,刚才扑过去救了太后的那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宋更衣,不过,由于宋更衣当时是背对着妙莲的,所以,她仅仅是左后肩受伤,并没有生命危险,倒是太后却因为受惊吓过度,晕了过去。
夏天睿只好传御医为她们二人医治。
好好的满月酒,也只能被迫终止。
太后一直到临近傍晚时分才醒来,今天这一吓,太后可吓得不轻。
数名御医寸步不离地守在寿安宫,给太后问诊,德王与左丞相高子渊也没有离去,与众人一起在寿安宫中等候。
直到太后醒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太后听闻,是宋更衣舍身救了自己,很是感动,将她好生夸奖了一番,又嘱咐夏天睿要重重地奖赏宋更衣,尤其是她的位分,必须晋升,救驾是大功,若还是屈居更衣之位,实在说不过去。
夏天睿心知,宋更衣原本就是他们高家的棋子,不是很想升她的位分,而且,今天事发突然,她一个末等更衣,当时所坐的位置,距离太后还是有些远的,最起码,比其他的妃嫔都远,她是怎么做到,在那关键的一瞬间,及时冲到太后的身边来“救驾”的?
这件事情怎么看起来有些诡异?!
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夏天睿又不好直接拒绝,只好道:
“母后说的是,宋更衣今天救驾有功,确实该好好奖赏一般,就晋升为她原来的嫔位,再赏赐锦缎十匹!”
已经将宋浅意复位了,太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她只能说点别的:“对了,皇上,刺客……抓住了吗?”
夏天睿回答道:“抓住了,和刺客一起进宫来表演的那些人,朕都关在了大内监牢,此案非同小可,朕已经交由刑部审理,母后尽管放心,朕一定会给母后一个满意的答复!”
放心?太后怎么可能放的了心?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又叹了口气,扫视了一周后,接着说道:
“哀家在这后宫生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是,像今天这样,直接的来要哀家命的大胆狂徒,还真没见过!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刺客,居然是个女子,并且,就隐藏在给小皇子庆贺的表演队伍中,可见……这背后指使之人,是何其阴险歹毒!在天子的居所中,发生这样的事情,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这件事情绝不能轻易放过,必须严惩所有参与的人!”
夏天睿一边听,一边观察着太后说话时的神态,太后似乎对今天的事情真的并不知情,难道,今日之事,并不是他们高家人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心里这么琢磨着,嘴上倒也没有忘记敷衍:“母后说的是,这件事情,朕一定会彻查到底……”
太后点了点头,又道:“对了,今天行刺哀家的那个叫妙莲的女子,云家的二公子也认得,他们二人之间,是不是有些交情啊?”
坐在一旁的云箫听了这话,眉心止不住地一跳。
太后这是想单凭云平的一句无心之语,就把他们云家拖下水啊!
想到这里,云箫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认真地说道:“回母后,臣妾的二哥其实仅仅只是认得妙莲,但是,他与妙莲并没有过多的来往,对于今天的事情,他也毫不知情,绝对没有参与其中,还请母后明鉴!”
“哦?真的吗?”太后转眸望向云箫,挑眉继续说道,“皇后是深宫之人,也不是日日能见到自己的兄弟,更何况,你才刚刚出月子,按规矩,坐月子期间是不可以见外客的,怎么皇后现在,对自己家兄弟的事情,能说得如此言之凿凿?!难道……皇后知道些内情?!”
这就是反将云箫一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