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箫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这边,夏天睿继续问道:“是父皇逼你立下这样的誓言的?”
云箫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自己立的,父皇没有逼我……”
夏天睿一听这话,顿时炸裂开来:“父皇没有逼你,你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誓言?我知道了……就是那天,父皇病重,宣你入承乾殿内殿,你立的誓言,对不对?”
云箫见他生气,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是……”
夏天睿见状,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糅合在一起,就是难以形容的悲伤:
“你是为了让父皇安心,所以,才立下这样的誓言的吧?父皇是安心了,那我呢……我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可不可以接受?!你怎么可以随便立毒誓,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就怕你出一点儿差错……”
这一点,云箫是真的没有想过。
她大着胆子,望着夏天睿的眼睛,轻声说道:“只要臣妾不负你,不违背誓言,臣妾就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臣妾……”
“那万一老天听岔了呢?!”
云箫无言以对。
她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将那一天的情形,全部说给夏天睿听,若是夏天睿知道,自己还向先皇担保了自己的族人,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此时此刻,她也只说得出下面这一句:“对不起,皇上,您别生气了……”
夏天睿十分不安地搓了搓手,视线随着记忆飘向远方,他满是惆怅地说道:
“母妃在世的时候,我曾经偷偷看见她对着父皇立誓,不会再插手与楼兰相关的一切事情,可是,最后……她并没有做到她许下的誓言,不多久,她便缠绵病榻整整一年,最后被断言是因病辞世!”
云箫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楼兰?”
夏天睿望着她道:“对,一个被我们大夏国灭亡了三十年的小国家……”
云箫实在压抑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追问道:“她为何要插手楼兰的事情?”
夏天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母妃从来都不会跟我说,我只知道,在我们大夏国的宫廷,立誓必须谨慎,尤其是立毒誓!”
云箫闻言,刚满将自己游离的思绪拉回来,稳住心神,道:“好了,臣妾晓得轻重了,这次是臣妾不好,臣妾向皇上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乱立誓言了,皇上,你放心吧!”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夏天睿紧紧皱着眉宇望着云箫,道:
“云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傻的姑娘来?!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喜欢我,我就把你放在这后宫里,好吃好喝地供养着,想你了,就远远地瞧一眼,就像瞧宝贝似的,好歹能让你平平安安过到老!你总是胡乱逞英雄,上次父皇中了圣水珠的毒,太后原本是想为难我的,你故意趁我不注意,溜到前面去,帮我顶了,幸好你没事,不然的话,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云箫见他又翻旧账,不禁很是尴尬:“你怎么还记着这事儿?”
“怎么不记得?!”夏天睿闻言,狠狠地瞪了云箫一眼,“你这种胆大而孤傲的女子,总是对自己充满自信,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担心你,我肯定要一件一件地给你记下来!”
“你不喜欢臣妾这样的啊?!”
夏天睿一看,云箫竟然再憋笑,气得眉毛都歪了:“我这么担心你,你居然还笑?!”
云箫见他真的生气,马上就要发大火了,赶忙伸手抱住他,道:
“臣妾以前是傻姑娘,做事胆大而孤傲,太过自信,没有皇后的风范,以后,臣妾一定认认真真研习如何当一个不失仪的皇后,所有胆大的事情,必定经过皇上允许了才会做,而且,臣妾保证,再也不会笑话皇上了,私下里也不笑!”
夏天睿听着云箫这话,原本火气就快要消完了,然而,当他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立刻将抱着自己的云箫推开,笔直地扶正,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还私下里笑话过我?!”
云箫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说过头了,她赶忙摇头否认:“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然而,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夏天睿生气地站起身来,扯掉自己头上的玉冠,“怒”道:“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惩罚你!哼……”
翌日一早,新入宫的四位新人,便一起来到凤仪宫向云箫请安。
按照宫中规矩,妃嫔每天都必须来中宫向皇后请安,早晚各个一次,每逢初一、十五,皇后需带领各宫嫔妃前往寿安宫向太后请安,如果没有特殊的恩旨,任何人都不可缺席。
虽然说是妃子们向云箫请安,但是,云箫还是在夏天睿离去之后立刻起身,早早地准备妥当。
不过,她也没有急着出去。
因为,花倾若还没有到。
在云箫看来,就算夏天睿再护着花倾若,也断没有皇后等妃子的道理。
然而,云箫可以在内殿悠闲地坐着喝茶吃点心,新封的四位妃嫔却只能站在院子里,既不能坐着,也没有茶点可用。
按照大夏国宫规,妃嫔来向皇后请安,没有皇后的宣召,是不可以私自前往凤仪宫正殿朝凤殿就坐的。
如此一来,今日的请安,原本是皇后与丽妃之间的较量,却更将是旧人给新人下马威了。
云箫并不在意这些,她派了稳重的千月去外头查看,千月回来向云箫禀报道:
“虽然同是嫔位,但是,高嫔仗着自己是左丞相家里的,总觉得自己在新人中要高人一等,其他三位都只带了一位侍女,高嫔带了四位,其他三位都是站着的,只有高嫔让侍女躬身当做凳子,给她坐,已经半晌了!”
云箫闻言挑眉,轻笑道:“高家出来的女子就是令人‘刮目相看’,只是……高嫔如此骄纵,本宫倒是很期待,丽妃进来看到她时,会做何反应了!”
云箫想,那该是一场热闹的好戏,毕竟丽妃也不敢在后宫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