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正刚说话之间神情亦甚是沉重,他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而除此之外,马匹更是作战必不可少的东西,莫说外邦之人,便是我朝之人,无论他是何等官位,都不能囤聚和私自宰杀,其余各般牲畜,也要依政令行事!”
言及至此,岳正刚长叹一声,说道:“皇上,依老臣之见,这归陀庄之人必然居心叵测,我等不可不防呀!”
明桢皇帝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岳卿所言有理,勃尔巾丝汗作为鞑军统领,常在西北一带游蹿,其必和西域等势力有所勾连!”
“看来黄风城此战,势必困难重重!”明桢皇帝此前数年虽不理朝政,但是也知道国内外形势风云变幻,本以为有岳正刚及一众大臣为其分忧,但是此时看来,形势不容乐观!
帝赤王朝面对周边各番邦势力的敌对,凭借着自身军备武器力量的强大,以及幅员辽阔,人群众多,无论是官方亦或民间都有大批仁人志士,保卫祖国,是以不曾遭到比较大的挫折和损失。
如今鞑军一者呼,最令人担心的就是西域各番邦势力趁乱而起,适时必难以对付。
岳正刚看着皇帝沉吟苦愁的模样儿,心中也甚不是滋味儿,自己统领朝廷军卫大权,数次征战沙场,保卫边关,但是如今还是让外敌入侵,心下甚是自责汗颜。
岳正刚俯首敬言,诚恳说道:“昔日皇上信任老臣,但是老臣却不能为皇上分忧,保卫江山完整,还望皇上恕罪!”
“岳爱卿莫要如此说!”明桢皇帝凝声道,“你是我朝中的兵马将军,若没有你,江山恐早已四散破碎!”
“唯今之际,我们是要尽快将失落于鞑子手中的诸城收复!”明桢皇帝冷哼一声,握紧拳头,沉声说道,“西北之境本即广大,鞑子人力甚少,若是想要尽数侵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皇上所言甚是!”岳正刚在旁应和道。
明桢皇帝轻叹一声,事既已发生,懊恼悔丧已是无用,不如接下来全力应对,也好让随同皇帝行军出征,却战死沙场的将士兵卫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戴洛和晴茹在一旁看着明桢皇帝和岳正刚二人的交谈和分析,心中对于明桢皇帝的好感大为上升,这样一位皇帝,全然不似昔日民间所传那般荒废无度,言谈举止之间,风度翩然,神思转动之间,更蕴含着大智慧!
二人心下均甚是欣慰,若是作为一国之首、九五至尊的皇帝能以身作则,心系家国百姓、江山社稷,那莫说是外敌入侵,即便再危难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明桢皇帝目光掠过戴洛和晴茹二人,沉吟半晌,方挥手说道:“岳卿,如今在这延林镇附近共有多少军卫?”
“回皇上,今晨已清点过,自将军往下,连带伙夫,共有三万余名!”
“我军数十万大军,如今仅剩下三万余人?”明桢皇帝问道。
“回禀皇上,其他还有众数军卫就近在附近驻扎,相隔不过数十里,若是皇上有何旨令,只需片刻,即能传达!”岳正刚说道。
“好!”明桢皇帝点了点头,对戴洛说道,“戴洛,如今黄风城已然失守,朕和众军需北上同鞑军其余三大将军作战,收复达木等诸城,但是黄风城则在最西,与朕行军路线已然远矣!”
晴茹听了明桢皇帝所言,心头倏然一阵慌乱,若有所思。
戴洛听闻明桢皇帝所言,亦神思一紧,忙凝眸敬言回道:“皇上言下之意是?”
“看来如今黄风城,除却部分精锐鞑军之外,还有西域归陀庄等势力!”明桢皇帝双目中满含深意,沉吟片刻,对戴洛说道,“戴洛,朕知你武艺高强,行走江湖间亦有诸多见闻,黄风城之于我帝赤王朝而言,意义重大!”
“但若是朕挥军前往,恐多不便之处!所以······”
戴洛虽平日有些单纯,但是毕竟在江湖中行走日久,听到这里,已明白皇上言下之意,是想让戴洛先行潜往黄风城,既可打探消息,还能在适当之机予以伏击!
晴茹此时一面玉靥已然花容失色,忙说道:“皇上,我认为此事不妥?”
明桢皇帝目光微转,凝眸望着晴茹,片刻后,淡然一笑,说道:“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妥?”
“皇上,陈大哥为保护皇上的安危,已长埋于此,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戴哥哥两人在你身旁,也好有个照应,毕竟以他如今的,莫说是寻常之敌了,便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恐也很难一击制敌!”
“不错,晴茹你所言确有道理!”明桢皇帝的确担心其个人安危,如今他愈发觉得身周危机四伏,尤其是曹季,实让人难以捉摸,表面上迎合欢笑,但是内里却恨不得避而远之。
“这一方面朕确实也考虑过,只不过思忖再三,朕还是觉得,你二人带着小众精锐,潜入黄风城,于朕和朝廷江山,均有更大的裨益!”
“可是皇上······”晴茹仍欲再言。
明桢皇帝摆了摆手,淡然说道:“朕意已决,此事不仅仅关系着个人安危,更关乎着西域和中原将来的往来关系,关系着帝赤的江山社稷!”
明桢皇帝做出此决定之前,亦有过一番深思熟虑,不久之前皇帝刚刚遭遇一次关乎生死安危的刺杀内叛之乱,如真是曹季等人施展的诡谋,此时理应有所收敛!
而经过此役,皇帝身边的护卫自然进一步加强,如今身周尽是岳正刚的亲信将士,他们都跟随岳正刚征战南北,忠心耿耿,为了朝廷和皇上,抛头颅,扫热血,在所不辞,至于曹季,虽为贴身内侍,但是由于此时皇帝对他已并不信任,故而身旁的东西厂护卫力量亦大幅减缩,即便有,也不是皇上身边的一线护卫。
明桢皇帝思忖至此,方才略显清适地点了点头,于是便有了先前这一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