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以德服人,你讲道理讲不过别人就要赶人走,你不讲理!”
方星河指着他怒吼:“你再敢跟着我,我对你不客气!”
“明明不讲理的人是你,你还有脸说我?你跟年伯同一样,野蛮人!”说完,孟百里掩面跑了。
方星河:“你神经病!”
周围人看着她,眼神满是控诉,一副她做了对不起别人事的表情。
方星河:“……”
中州,海天大酒店的高级会议厅内,孟俦正跟一个老朋友谈天说地,双方相谈甚欢,对于孟俦这等文人儒商而言,跟客户的商谈绝不仅仅包含生意场,更多的是各地风土人情人文见解,谈笑风生中加深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和信任,从另一个方面和角度促成生意的加速。
孟俦夫妇声名在外,多少年的资源积累让夫妇二人在中州乃至周边各城都积累了众多的人脉,其中不乏主动找上门寻求合作或者投资的。
这次活动的促成是来自临市海洲一位相交多年的老友金二叔,金二叔跟孟俦算是老朋友,孟俦夫妇两刚刚创业的时候,得过金二叔的帮助,夫妇二人也是记恩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金二叔要是有什么事,夫妇两人也是给足了面子,大事小事只要能应的绝不含糊。
确切的说,金二叔在周边的名声口碑能立起来,离不了孟俦夫妇的推崇。
这次金二叔主动牵头,引荐给孟俦夫妇两位颇有能力的人,对方希望能从孟俦这里拉倒投资,成立一个项目,孟俦很愿意给创业中的年轻人机会,再者他看在金二叔的份上,也会给这个面子,所以他和叶戈毫不犹豫的答应来到了会议厅。
作为孟道渠的小儿子,孟清辉这次过来,是摆在次要的位置,最主要还是赵莱。
赵莱三十三、四岁,这个年纪相对于孟俦来说十分年轻的。
他长得不像孟清辉那样伟光清正,一看就是心思纯良的那种类型。赵莱五官端正,戴着无框眼镜,有些文人的样子,只是社会混得久了,看起十分世故。
他在相关圈内混了十多年,对各个方面的细枝末节了如指掌,以致他经手的项目,十有八九成成事。
他最早的时候没有资本,愣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拉起了一个又一个项目,然后通过中间抽成,逐渐有了自己的资本圈子,并成立了一家融资投资公司,其中有些项目后来都小有成就,但大多后期都黄了,这就导致了投资拿出去,没有什么能让人可宣传的噱头,所以一直以来业务平平,倒不至于亏损,但是赚不来大钱是真的。
这种前提下,赵莱不得不为自己另谋出路。
他知道自己可以拿出来的东西不多,所以拽上了孟清辉。
孟清辉可是海洲孟家的子弟,孟道渠的小儿子,这个背景足以让人信服三分,接下来的七分就要靠自己。
而赵莱对孟清辉而言,还有个身份,赵莱是孟清辉老婆丁芸的小舅舅,亲戚间的信任自然也比陌生人更多。
原本孟清辉在孟家被压的太久,他夫妇两人在孟家吃穿不愁,但是工作毫无意义让他逐渐失去激情却是真的。
人在同一个环境压抑太久,总归会有些逆反心理,孟清辉被赵来三翻四次游说,就动心了。
在家族企业眼看着就坐到了头,自己的几个哥哥绝对不会让出高位,孟清辉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他何不趁着还年轻,出去闯一闯呢?
赵莱这么多年以来,在海洲的小商圈有些名气,那些长辈晚辈都以他是成功者的姿态看待他,所以他不可能在海洲圈内为自己拉赞助投资,那意味着自己的失败。
为此,赵莱把目光对准了中州孟氏家族。他早已打听过,孟俦夫妇特别喜欢提携年轻人,中州孟氏和海洲孟家有些渊源,却又互不来往多年。赵莱想要得到孟家的助力,但是他又不能挑选孟家的核心人物,这会激起孟俦的反感,最终,孟清辉进入了他的优选名单。
在金二叔的引荐下,在这次两市的商会交流的会议厅里,赵莱终于见到了孟俦夫妇。
而赵莱就是在了解的前提下,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连当天的服装,都选择了复古的中山装。外型端正的年轻人,手腕上不像其他人年轻人那样戴着名贵的手表,而是戴了一串佛珠,全身的打扮极为低调沉稳,给孟俦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金二叔相互介绍之后,笑着说:“赵莱这个年轻人,在海洲小有名气,专门做投资引荐人,先后谈成过不少投资项目,眼光极好。这次呢,他跟这位孟先生做了一份策划案,但是一直在挑选投资人,别看年纪小,不过为人谨慎啊,找他合作的人不少,但是,让他能放心的人不多啊。刚好前一阵跟我提起过,我心想这不就是缘分吗?都想要找靠谱的人,这海洲中州,还有谁比孟先生更靠谱的?看看!”
孟俦笑着说:“多谢老朋友想着我啊,也是我的荣幸。能被金二叔提起的,想来也差不多哪里去。”
赵莱面带微笑:“哪里哪里,是金二叔夸赞了我。作为小辈,还是要向老前辈学习的。”
“这位年轻人也是海洲的?”孟俦看了孟清辉一眼。
孟清辉急忙回答:“孟先生好,我是海洲的。”
金二叔介绍:“这是海洲孟家,那位孟道渠先生的最小的儿子,孟清辉孟公子。”
听到海洲孟家,孟俦脸上的表情淡了淡:“哦,你家里还好啊?”
“托先生的福,马马虎虎吧。”孟清辉自然知道两家来往不多,好在还没撕破面皮,所以孟清辉虽然紧张,倒也没失态。
孟俦只是点了点头,没说旁的,恰好看到熟人,便又过去打了招呼。
孟清辉顿时紧张,“小舅,孟先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不高兴吧。”
“暂时谈这个还为时过早。”赵莱看他一眼,“你别紧张,还不一定呢。”
金二叔拍拍孟清辉的肩膀:“放心吧,孟俦这个人,跟一般人不一样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的心胸还是很开阔的。”
孟清辉点头:“那就有劳金二叔多美言几句了。”
赵莱等金二叔走了,问孟清辉:“孟俦的底线是什么?”
孟清辉回答:“他儿子。这也是我答应小舅合作的原因。”
“怎么说?”
孟清辉回答:“我听金二叔说,年伯同曾经当着孟俦夫妇的面,差点杀了他们的独子孟百里。虽然他们现在没表现出来,但我想,他们一定是没找到机会教训年伯同,如果找到了机会,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赵莱笑:“哦?这么说,我们的这个项目,还真是找对了时机。”
“但是小舅,我还是担心孟俦会因为我的身份拒绝。毕竟,两城孟家从多年前就不来往了,听说当初两家决裂的程度,根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赵莱略一想,便道:“既然这样,保险起见,我们拉孟百里入伙!”
咖啡厅,孟百里手里拿着叉叉,叉叉上是一块蛋糕,他另一只手捧着书,上面的满满的英语单词,他今天连眼镜框都懒得配了,穿的跟斑马似的,一道黑一道白,看的人想拿笔全涂黑。
方星河坐在左边,对面坐着方诺亚,孟百里坐在右边,对面放着一个熊娃娃。
两方一派和谐,呈现出互不干涉和睦相处的虚假姿态。
“这个单词什么意思?”方星河拿给方诺亚看,方诺亚瞟一眼,开始给他讲解单词起源,并根据单词构成拆分成其他单词,最后问:“记住了吗?”
方星河点头:“记住了!”
旁边,孟百里冷哼:“显摆!”
然后他捧起书,送到熊娃娃面前,“你知道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吗?这个单词的意思是apple,apple就是苹果的意思,app加上le,就是app要完了的意思,记住了吗?”
方星河抽了抽嘴角,方诺亚不过是把单词拆分,便于她加深记忆。孟百里那就是弱智行为,跟方诺亚没有可比性好吗?
方诺亚:“别搭理他,越搭理他越嘚瑟。”
方星河点头:“嗯!”
“哎哎,你们这是歧视!”孟百里逮住了话头,“怎么你们学习单词就是有文化,我就是显摆了?我这也是单词,你们的单词长就了不起就高贵,我这也有长的!”
方星河腾出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翻书背单词。
孟百里拿脚踢方星河的桌子:“哎,哎,跟你说话呢。”
方星河扭头:“我真要揍你啦!”
结果,孟百里拿书给方星河看,“这个单词怎么读?”
方星河:“……”
她摇摇头,快速的拿起书:“哥,咱们到靠窗的桌子那边吧,那里风景好!”
方诺亚端起杯子,跟方星河走了。
孟百里:“有我的地方才金贵,知道不?不识好!”
他歪着脑袋追看他们俩去哪,伸手把书合上,正要跟过去,面前突然有人挡住他的去路,孟百里抬头:“兄弟,要位?让给你!”
赵莱笑了下:“白总,我们找你。”
孟百里拧眉:“认识我啊?”
“白总大名,我们当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找到你。”赵莱伸手指指位置:“方便坐下谈吗?”
孟百里瞅了方星河兄妹俩一眼,他点点头,对赵莱说:“坐吧。找我什么事?我忙着呢。”
赵莱回头看一眼,没看出来孟百里在看谁,他问:“白总在这里等人?”
“不等人,有事你说,没事别挡我道。”孟百里看他一眼,确认自己不认识他。
“鄙人姓赵,草头来,赵莱,初次见面,幸会。”赵莱伸手,孟百里心不在焉的跟他握了下手,敷衍道:“嗯嗯。”
“是这样,我这边有个合作,不知道白总有没有兴趣。”
“没兴趣。”
赵莱笑了下:“白总都没听,怎么知道自己是否感兴趣呢?”
“那你说说看。”
“白总长居中州,可能不知道海洲的市场,海洲的影视公司暂时只有两家,对于海洲的娱乐市场而言,可以说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我想拉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加入海洲市场,不知道白总是否有兴趣?”
孟百里看他一眼:“干什么?娱乐行业?像年伯同那样的公司?”
赵莱一愣,他立刻点头:“正是!”
孟清辉说过,孟百里和年伯同有仇,赵莱果真在孟百里的脖子上看到了愈合的伤口,立刻就验证了孟清辉的话。
孟百里终于正眼看了赵莱一眼,“你刚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赵莱,”赵莱丝毫没有因为孟百里记不住自己的名字不高兴,反而因为孟百里追问一句暗自窃喜,这说明孟百里总算有了点兴趣。
“哦。”孟百里想了想,问:“那你就说,你能不能把年伯同干趴吧。你要是能保证把他弄倒闭了,我入伙!把项目书拿给我,我要让我妈看看。”
“如果白总加入,不出五年,海洲的市场就会是我们的。”赵莱说:“我研究过海洲市场,也研究过年伯同的公司,他们主要是以成年人为主,而我们的市场,完全可以组建一条龙,挑选优秀的苗子,分为儿童部和成人部,这样,最优秀的苗子跑不了,人才不会流失自然就能运转起来。更何况,年伯同的公司先后遭遇过两次危机,第一次是几年前,那时候是资金问题,第二次是年伯同在整个娱乐圈的影响力有限,他的公司暂时没有顶流人物,所以,他想要完全站稳脚跟,还需要时间,他稳定的时间,就是我们发展的时间,打败年伯同,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孟百里想了想,伸手一拍巴掌:“有意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星河突然发现身边清净了,那个无处不在的鬼影子可算是消停了,因为孟百里带着他的那只熊娃娃不见了,没有再来烦她和年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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