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语到医院的时候,苏男、宋廷川和周玉录都坐在医院的走廊了,前方不远处的急救室亮着灯。
程思语应该是从片场急赶过来的,身上拍戏的衣服和妆容都还没来得及换,脚下的步子也很凌乱。
她跑到苏男跟前,抓着苏男的手问她:
“亲爱的,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程思语眼眶中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她和周谦有将近一年没见面了。
她一直以为周谦过得很好,去年她还听说他的事业蒸蒸日上,说新出来的周总前途无量……
为了不让自己落后他太远,所以她才那么早出来接戏拍戏,想有自己的事业。
闲暇时偶尔也会想,他说不定已经逐渐将她遗忘,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爱人,生活美满,现世安稳。
怎么就……突然变成如今这样呢……
苏男抱住了程思语,一边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低声把周谦创业失败的经过说了一遍。
程思语一直安安静静地听着,但是眼泪从来都没有断过。
知道苏男讲完,程思语才沙哑着嗓音哽咽地道: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廷川抬眸,眼神平静而淡漠: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跟个乞丐一样坐在路边的墙根底下,还想装作不认识我,我说他再装我就打电话给你,他揪着我的裤腿卑微地说不要。”
程思语眼中的泪落得更凶,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不敢想象,曾经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哥儿,是怎么沦落到那翻田地的。
耳边只有宋廷川的话还在继续:
“他不敢见你,他创业就是为了向你证明他有能力保护你,给你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但是现实打了他的脸,他怕被你看不起,更怕被你彻底从心目中彻底剔除当男朋友的资格。”
“把他领回酒店的这半个月,我、老录、苏男,每天轮换着看着他。”
“他的状态很不好,每天只能睡半个小时,有的时候这半个小时还要分三段睡,他也感觉不到饿,哪怕是我们硬逼着,他每天也只吃得下一块苏打饼干,没事儿就在床上坐着。”
“在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三天之后,我们把他强行带去了医院,医生说他陷入了深度抑郁,于是又给他开了药,我们还得每天监督他按时吃药,但是很明显效果不大。”
“你是这会儿没见着他,见到了你就能感觉到他这半个月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
周谦原本就清瘦,如今更是骨瘦如柴,连脸颊上的肉都凹陷了下去。
连宋廷川都有些不忍心了。
程思语闭上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
苏男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刚要说话,从她们身侧的不远处却传来一道所有人都不算陌生的声音。
“思语是吗?我能跟你谈谈吗?”。
苏男和程思语同时回头,就见周母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方才宋廷川的话不知道被她听进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