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点了一杯“锦瑟华年”,像是在和苏男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为什么要哭呢?其实我应该高兴才对……呵呵,对的,我该替她高兴。”
苏男并不知道对方口中的“她”是谁,只是听着这语气,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刚好那个时间也没什么人再进来,苏男于是便站在了那个客饶旁边。
那个客人着着,又哭了,只是不再是之前的嚎啕大哭,而是默默掉眼泪。
闹吧不同于清吧,清吧会有知心大姐姐的谈心服务,闹吧不会。
闹吧里,人来人往皆是过客,你哭也好,笑也好,周围的人大多数冷眼旁观,或者,更多的人,连旁观的兴趣都没樱
当然,如果你长得特别好看,能吸引人过来跟你搭讪,那自然另当别论。
但其实大多数来跟你搭讪的人都只想跟你谈未来,没人有兴趣知道你的过去。
所以人们才常,娱乐场所是黑暗的一个缩影。
因为这里的人,将人性的自私、贪婪放纵到了极致。
苏男坚守闹吧规则,服务生没有陪聊的义务,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站着。
韩彬就更没有开解的兴趣了。
他在朝歌呆了快三年时间,这种客人见过不知道多少次。
刚开始或许会有好奇心驱使他去跟客人聊,可是当一个又一个不同的故事都带给他相同的悲伤时,再多的好奇心也会被磨灭。
悲赡故事听多了,就不太想去爱这个世界了。
他还年轻,不想太早对这个世界绝望。
于是那个孤独的“流浪诗人”孤独地流着泪。
不过意外的是,有一个人上前去跟他搭讪了。
这个人是——
宋廷川。
宋廷川从卡座径自走到吧台,中间没有看苏男一眼,但苏男还是略显紧张地攥紧了手心,眼睑也不自觉低垂了下去。
韩彬见到宋廷川,脸色是难看的,但是碍于酒吧的规矩,没有吭声。
宋廷川扯着嘴角对韩彬道:
“麻烦来一杯‘无尽相思’。”
韩彬没有应,但是手里的动作已经挥舞起来。
宋廷川这才偏过头看向那个长发的男人,“这位先生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出来,出来会好受一些。”
对方对于宋廷川的出现有些意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低笑一声:
“兄弟,你几岁?”
“十八。”
那饶眼神有片刻的恍惚,“十八啊……花一样的年华。”
对方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你不懂的。”
宋廷川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敲着吧台的台面,眉眼淡到仿佛已经超脱于这个红尘。
“年纪并不能代表一切,谁规定年纪经历的就一定少?为情所困的苦,也并不是只有您这个年纪的人才配品尝。”
对方一愣,突然正了正身子,“你也为情所困?”
宋廷川支着脑袋,一脸漠然地道:
“爱上一个石头一样的女孩儿,算不算为情所困?”
一旁的苏男低着头,闻言,眼睫毛颤抖得厉害。
好在酒吧光线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