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沅去四川就任,新的职位是四川左布政使(从二品),加兵部右侍郎衔,都督四川军务。
从天启元年开始,四川永宁宣抚司奢崇明和贵州水西宣慰司安邦彦叛乱,攻陷重庆,威胁成都。朝廷多方征伐,花费了无数的银钱,反始终不能剿灭叛军。
西南的“奢安之乱”久久不能平定,是目前大明帝国仅次于辽东的心腹大患。孙承宗这个时候让李沅去四川,就给现在的总督四川、贵州、云南三省军务的朱燮元压力的意思,督促他加快平叛,西南安定了,朝廷才能一心一意地对付建奴。
另外,李沅石柱女婿的身份也被孙阁老所看重,在四川用兵,征调各地土司参与平叛必不可少,而石柱兵正是平叛的主力之一。把李沅放到四川布政使的位置,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于是,在正月十六,李沅就辞别了父母,告别了皇帝……和太后,往南赴任去了。已经五岁的朱慈炫很是不舍,临走拉着李沅的手不肯放他走:“师傅,朝廷那么多当官的,我是你一定要你去呢,师傅不去了好不好?”按照赵蓉儿的意思,坚持要小皇帝叫李沅师傅,倪元璐马士英两个值称呼老师。也许,她就是要这个“傅”吧。
听了朱慈炫的话,李沅心想,这都是以你的名义下发的命令啊,心中也不舍这个小家伙。
但,总不能一直窝在京城啊,为……师要帮你打造一个太平天下啊,一定不能让十四年后那件事情出现!
在这两年左右的时间里,湘琴、芝兰相继过门,李沅也在家里三位娇妻身上辛勤“耕耘”,但这么长的时间,三人的肚子并没有什么动静,这不是李沅的水平啊。
正在马静妤几人苦恼不已的时候,就在正月里的除夕夜,马静妤这边有动静了。请了戴笠来把脉,有了!、
本来呢,崔氏的意思马静妤有了身孕,就留在京城不要跟去四川了,李沅是去打仗的,也不太安全,但马静妤坚决跟去。李沅估计她也想回石柱看看父母和奶奶,也就依了她的意思。
马静妤刚受孕不久,还没显怀,但为了保险期间,李沅吩咐慢些走,反正西南平判也不急在一时。这南去路上的速度就降了下来,去四川一路又是并不好走,没有水路可走。
李沅一行人走了小一个月,才到了真定府。
就在这个时候,出大事了。
李沅在驿站接到了朝廷发出的勤王明诏!
建奴酋首皇太极越过锦宁防线,从蓟州以西翻过燕山,直逼京师,数日之间,已经攻破了迁安、滦州、永平、遵化,迁安、滦州、永平三城就在山海关之南,遵化更是靠近密云。
京城安全直接受到威胁,土木堡之后的京师危局重现。
保卫京师。
天下勤王!
袁崇焕啊袁崇焕。
之前李沅通过孙承宗提醒过兵部尚书王在晋,皇太极击破漠南蒙古科尔沁部之后,小心他绕道威胁京师,还是慢了一步,或者说,在辽东前线的袁崇焕根本就没在意,安心地经营他的锦宁防线。
怎么办?
我方高地水晶都要被打了,还打什么野啊,回高地啊!
李沅出来带了曹变蛟兄弟为首的两百多人家兵,两百多兵也是兵!父母姐姐、赵蓉儿朱慈炫,可都在京城。按说大明还不至于就这么快玩完,但皇帝都换了一个人,什么事情都难说。
必须回去。
这么多年,有了钱的李沅将这两百多人武装到了牙齿,五百多人有一百骑兵,有八门小弗朗吉炮,炮、军刀全部是夷州新炼的精铁打造,刀是宝刀,炮不炸膛。
但回去勤王也不能全速前进啊,还拖住一个孕妇呢。
二月十三日从真定府关城马驿回转,二月十九日到达良乡县,大概一日就能回到京城了。
这一路上很多往南逃的人,看拖家带口的数量和车马队伍的规模,都是大户人家,按说京师应该闭城了,也不知道是怎么逃出来的。
李沅管不了这些。
只管一心往北赶路。
突然前方逃难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地涌来,哭爹喊娘的,难道官兵抓逃难的来了?
曹变蛟抓住一个往南跑得飞快的家伙,问前面怎么回事。
那人上气不接下气,赶紧喊道:“建奴……咳……建奴杀过来了。”说完不理会曹变蛟手中的钢刀,魂都没有似的用力挣脱曹变蛟的手,什么也不顾地往难奔去。
李沅眉头紧锁,他当然不会逃,这不是面子的问题,马静妤逃不得。
李沅冷静下来,思索片刻,这里是京师南面,正常来讲只要建奴没攻破北京城,就不会分兵南下,要是北京城破了……应该不会!
现在的大明还没到那个程度!
李沅只有赌了,来的应该是建奴胆大包天的小股骑兵。
“曹变蛟!”
“到!”
“列阵!迎敌!”
“是!”
曹变蛟也知道了事情紧急,这一仗不是要杀敌,而是要保护李沅和家眷们的安全,刚才他们是全然不管逃难的百姓,全部围在李沅的周围。
现在有建奴的骑兵,现在还看不到他们带起的烟尘,一时半会还不会到这里,还有时间布置一下。
“宝庆,你带二十个人,护着三位夫人抄小路去西边的房山,这边事了,我就去找你们。”
“不行,夫君,别的事情我听你的,但要论起打仗,我石柱马家谁也不憷,让我你在一起好不好?”马静妤不肯走,李沅望向湘琴和芝兰,芝兰是唯马静妤马首是瞻的,湘琴欲言又止,看这个样子,也是不想走的。
李沅走上前去,指着马静妤的肚子,“静妤,要是平常,我会让你和我并肩战斗,但是,你现在有了身孕,受不得半点伤害,你在这边我怎么能放心?”
马静妤还待说话,但有没有有力的话来反驳李沅,望了一眼自己肚子,一咬牙,朝谢宝庆说道:“我们走!”
马静妤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居然决定了,就立刻行动。
湘琴还待说什么,李沅说道:“湘琴,听话,保护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