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拦在自己的面前,为首的男子便停下了脚步,虽然接到报警是恶性斗殴,但是作为华庭区警察局的局长他分辨一些人还是很清楚的,斗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这些家境优渥的年轻人来说只要没把人半条命都弄掉,其实都很好的解决。
但是发生斗殴的地点毕竟是在文华酒店的黄石俱乐部,所以他才会带那么多人出动前往这里,作为局长的他也会在这里。
他没有说话,现场已经被封锁了,犯事的人想逃也逃不出去,男子眯起眼睛,静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下属就带着总督府的官员走了过来。
“宋先生,你也在这里啊。”男子和被带过来的官员握了握手,开口问道:“这边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能和我说一下吗?”
“白局长,我代表总督府来这边参加宴会。”被叫做宋先生的总督府官员点了点头,开口复述这边发生的事,陈就站在那边,恰好能够听到宋先生的声音。
稍微有些意外,宋先生复述的事情居然并没有偏袒向任何一方,甚至连中途的细节也都还算完整,陈原本还以为他会偏袒一下杨流那个家伙的,不过现在看来杨总督对下属的管制倒也还算不错。
白局长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依着宋先生描述之中的模样,越过了陈,看向了站在浣生身后的那个白头发的女孩儿。
他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场地上那些倒在地上的安保人员,甚至还有那边昏迷不醒的总督公子,再加上因为是恶性斗殴而报警,自然下意识的认为是两边都有打量的人起了冲突。
但是没想到却是只有一个人,而起因在这些富家子弟之中也不少见,简单点说也就是抢女人,只是这次其中一个主角是杨总督的儿子,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受伤。
听完了宋先生的口述,再加上下属调动监控之后汇报过来的情况,确定了与这件事相关的人员,揉了揉太阳穴,一想到处理这种事便觉得麻烦,看着面前这个女孩,用一种例行公事的语气问道:“陈晖洁小姐是吗?”
“是的。”陈点了点头。
“我是申城公安局华庭区分局的局长白佐,我们现在正在执行公务,能麻烦您能让开吗?”
白佐很清楚在场这些人的身份,都是一些申城的上流人士,作为机关工作者他并不怕这些人,可若是这些人要是想找自己麻烦,自己也会比较烦,能够少一些麻烦是最好的,而且警察和军队也有不少的差别。
尤其是面对女人,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一想到女人白佐便觉得有些疲惫。
“这件事已经定性为恶性斗殴了,作为当事人包括你在内还有那几个人,总得跟我们走上一趟,若是配合的话我们也会轻松许多,只是具体的情况还得回去之后再做详细的处理。”
白佐叹了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对着陈认真的解释道。
陈看着白佐,微笑着说道:“就我个人而言还是想配合你的,不过出于某些原因,我想我们不能跟你们去警察局了。”
白佐皱了皱眉头,再次向前走了一步,劝慰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想去,但是这件事上,还是希望你们更加配合一点,不要让我们采用强硬的手段,让大家都不太好看。”
警察局的人都是配枪的,这些人也都是富家子弟,若是真的用强硬的手段,对两边都是不太好的,能够通过正常的流程解决是最好的。
“很遗憾,我还是不能配合你们。”陈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并没有让你们难堪的意思。”
说着陈转身朝着浣生走去,瞪了一眼站在后面笑呵呵的年,然后对着浣生伸出了手,浣生把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明交给了陈。
对着陈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去吧,别让白局长等太久。”
白佐看了看坐在那里的男人,对着他点了点头,而浣生也对着他点了点头,回了一个笑容致意。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陈将一张卡片交给了白佐,微笑着说道:“因为情况特殊,我希望只有您一个人知道。”
白佐看着手上这张卡片,让下属拿来了一个识别用的机器,看着卡片刷出来之后的身份,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内心的震惊,片刻之后,站直了身体,对着陈行了一礼。
然后将那张卡片双手奉还给了陈。
接着转身带着下属,让他们放下手上的工作,宣布这次出警结束。
手下的警员凑了上来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轻声道:“白局长,这事可是涉及到了杨总督的儿子,你.....”
白佐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下属缩了缩脑袋,便再也没说话,也不敢再问什么。
走在下去的楼梯上,白佐收回了望向楼上的目光,黄石俱乐部那件事他确实管不了。他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掺和这件事,而且这件事若是追究下去,那些动手的安保人员就真的惨了,还不如现在什么都不管。
然后让对方私下解决来的更好一些,肯定有比让警察来更好的解决办法,他突然看到了前方上楼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开口打了声招呼。
“汤秘书,你怎么也过来了?”
汤秘书抬起头看着正一起下楼的警察,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没有立刻回答白佐,而是在那些警察之中搜寻的起来,然后并没有找到那几个人的身影。
“杨流那小子好像惹事了,我得过来摆平一下。”汤秘书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这些警察既然没抓人那么就证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你知道那几个人的身份?”白佐有些疑惑的问道。
“京城来的大人物,还有一个是以后调遣到申城的一个机械团的团长。”汤秘书推了推眼镜,走到了白佐的身边,低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杨总督想让杨流那小子与那几个人接触一下,算是做个基础。”
听到了汤秘书的话,白佐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的精彩,他算是完整的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起冲突的根本原因,不禁有些可怜起那个家伙来,轻轻的拍了拍汤秘书的肩膀,摇了摇头道:“汤秘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杨流那小子看来是惹祸了。”
汤秘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
“他妈的,那小子做了什么?”
“不好解释,要不我陪你走一趟。”白佐耸了耸肩,开口说道:“我估摸着杨总督得让我把他抓回去关上一段时间,干脆我也一起吧。”
“行,路上和我说说。”汤秘书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略微感谢的笑容,更多的则是忧愁,他已经知道是杨流那家伙惹事了。
“啧啧,那些人就这样走了.....”
杜霞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警察,酒会上也变得冷清了不少,有不少人已经离开了,还要不少人还留在这里,因为事情似乎还没结束,那个男子还坐在酒会的角落里,而这些人也都是见到了白局长对着陈行礼的场景。
杜霞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了干净,眯起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坐在那边的浣生,良久之后就像是泄了气一样,趴在旁边的台子上,嘴里嘀咕着:“我怎么觉得那个喝果汁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人物啊...”
“不过是看着不像而已。”盛松月坐在杜霞的身边,也盯着浣生在看,一边说道:“我有听说过那些长安的大家族的人,极为年轻的就当上了一座城的总督....”
“而长安姓陈的大家族也就只有一个。”盛松月的喉咙动了动,觉得自己愈发接近和那个人身份有关的真相了。
“可是我听说陈家不是就只有一个独女....”杜霞才说道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那个蓝发的女孩儿,她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陈家是炎国的千年氏族,尤其是在近百年的时间达到的顶峰,现任的陈家家长是炎国的王爷,颍川王陈道谭,这些信息都是能够查到的。
盛松月拿出了通讯器,打开了百科,查阅那位年迈王爷资料,看着照片上不怎么清楚的脸,再抬起头看向了陈,百科上这张照片是很早之前的了,照片上的人正值中年,一头蓝色的头发整齐的梳着,充满了威严。
最重要的事,和陈看上去真的很像,答案在这一刻已经揭晓出来了,盛松月觉得自己的手这个时候像是老太婆一眼,颤颤巍巍的把通讯器放回了包里,看着坐在浣生旁边那个女孩,除了震惊之外,还藏着少许伤心。
盛家也是千年氏族,同样还是申城的第一豪门,财力位居炎国最前列,但是与陈家比较起来,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能够用钱来衡量了,陈家在泰拉历之前就进入了炎国的权利中枢,并且一直延续至今。
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炎国的军方,都有着无比强大的影响力,颍川王陈道谭还有其他几位家族的家长以及朝堂上的几位高官组成了军机处,担任皇帝的顾问,这些人都是能够影响到国家的存在,更重要的是,陈家是有封地的。
虽然如今的封地早就只是一个象征意义上的东西,但是炎国的颍川,可是由陈氏家族全权管理的,包括欧家也是如此。
权利永远是在金钱之上的,而且陈家的资产想必是比盛家还要多的,再加上陈家在朝堂以及军方的地位,这可是盛家完全高攀不起的人。
“可我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男的啊,要是这么说...”杜霞看着那边的浣生还有陈,有些怪异地说道:“...他们岂不是兄妹...那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
“难道他们是私奔出来了?”杜霞的脑子里蹦出了无数的想法,最后却只能趴在桌子上无法去求证。
盛松月看着浣生,心情忽然低落了下来,她原本还存着某种想法,但是在知道那位的身份之后便彻底的消失了,陈家独女,女性继位这事并不少见,就连女帝,炎国都有过两位,更不用说女性的家主了。
而且陈家这还是单传的家族。
“别伤心嘛,松月姐。”杜霞坐直了身体轻轻地拍了拍盛松月的肩膀安慰道:“你看那俩人的情况就知道肯定没结婚,那羞涩的样子和我高中的时候差不多,你还是有机会的。”
“我可没这胆子。”盛松月摇了摇头,心情稍稍恢复了一些,对着杜霞笑着说道:“你呢,和男朋友相处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杜霞瘪了瘪嘴,有些气愤地说道:“就没一个看的上的,还急的要死,一听结婚之前不能发生关系一个个就都不行了。”
“哈哈,这确实。”盛松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杨流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自己正处在一个巨大的鼎里,周围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而那些火焰的温度达到了一千四百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个数字,但是杨流却十分的清楚。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块烧红的铁,被一人拿着锤子不停的敲打着,啪啪啪,然后逐渐变的偏平,意识也逐渐开始苏醒,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熟悉的脸庞,是父亲的秘书。
“汤秘书,你来啦...”杨流的嗓音就像是沙漠里的破锣鼓一样,又干又破,他自己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说得话,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喉咙,挥舞着手,喊道:“水!水!”
保镖连忙拿了一杯旁边的酒水,递给了杨流,杨流喝了下去,喉咙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却好受了不少,腹部还有脸颊上传来的疼痛还有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告诉他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那边的几个人,模样没什么变化,那个男的看起来还是那么可恶,而那个白发的女孩儿,笑起来却像是个恶鬼一样,让他身体忍不住一颤,他的脑袋转了过来,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要做什么。
刚张开嘴,接着便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的生气,甚至可以叫做愤怒的声音。
“杨流,你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