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剑身颤鸣。
梁东廉出手极快,手中长剑朝着苏正疾刺而去,手腕轻抖,剑尖化作一片白光,根本看不清剑势来路,只感觉周身尽是剑影。
这一招正是出自武当绝学,太极剑法。
太极剑法精微奥妙,讲究神在剑先,绵绵不绝。
以不变应万变,以己之钝,挡敌之无锋。如撒出了一张大网,逐步向中央收紧。
这路剑法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要说招数,可说只有一招,然而这一招却永是应付不穷。
武当弟子学这路剑法之时,得到的传授都是一样的,但是每个人能达到什么样的威力,就看各人的修为造化了。
梁东廉不愧是武当派弟子中的佼佼者,这一招竟已练的炉火纯青,剑光化出几个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闪烁不已。
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
苏正眼睛微微一眯,虽然梁东廉的剑还未及身,但却能明显感觉到剑上有股绵劲。剑劲连绵,护住全身,竟无半分空隙。
看来这个梁东廉倒也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全力攻势之下,竟还能护住周身,年轻人能有这等武道修为,属实不易了。
苏正心中暗自念叨。
他哪里知道,梁东廉原本从钟青川口中听到关于苏正的事迹后,对苏正还颇为忌惮。
可是现在见到苏正之后,却发现苏正竟然如此年轻,年纪恐怕还不及自己。
他梁东廉是武当派的后起之秀,整个中洲能与他比拟的也都寥寥无几,他就不信,这个苏正真的能有多大的能耐。
因此,本就带着盛怒的梁东廉,一上来便是全力击出,不留丝毫余力。
他要一击拿下苏正。
就连钟青川看到梁东廉盛怒之下的一击,都微微有些骇然。
没想到这个师侄,短短数日,又大为精进。只怕自己在他这个年纪时候的修为,已经被他给甩下一大截了。
这一招太极剑已经使出了精髓之所在,周身剑光,仿佛化作了千百柄长剑,护住了他全身。
身形纯采守势,端的是绝无破绽,手中剑光却组成了一座剑锋,如同堡垒,犹能移动自如,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向苏正。
在场的恐怕只有钟青川能看出,梁东廉并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数十招剑法混成的守势,同时化为攻势。
旁边那五六个平头男,纷纷感受到了梁东廉剑上的威力,脚下不自禁的微微后退,在外围站成了一个圈。
他们都是觉醒武道基因最早的一批,经过层层严格选拔进入的中洲安全局,都非庸手。
可是此时见梁东廉的剑法圆转如意,竟瞧不出半分破绽,心中不禁都在暗思,若是这一剑并非是刺向苏正,而是刺向自己,能否化解。
苏正站着纹丝未动,仿佛将眼前的梁东廉,完全当做了空气。
这让梁东廉更加恼恨,手中剑光朝着苏正身上招呼而去,他倒要看看,这个苏正究竟有什么能耐,敢如此托大。
钟青川却是一脸担忧之色,苏正虽有术法在身,但却不懂武道,梁东廉全力一击之下,若是托大,必定会受伤,重则甚至有性命之忧。
先不说茅山术法能否抵挡武当太极剑,单单是结印施法也要时间,又怎能比得过武道功法的瞬发性?
“东廉,手下留情!”
钟青川一声惊呼,他对苏正有几分心心相惜之情,不想见他血溅当场。
“嚓!”
钟青川的话声刚出口,便听到一声轻响。
就像电风扇突然被什么给卡住了扇叶一般的声响,又好似紧急刹车时,车胎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这道声音,让钟青川脸色骤变,仿佛看到了极为不可思议的一幕。
包括门口站着的一行人,以及梁东廉自己,都纷纷愣住了,眼珠子都几欲瞪出落在地。
屋子里,什么剑光、光圈、剑锋,竟在一瞬间,通通消失不见。
苏正仍然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右手举在胸前,食中二指伸出,夹住了一样物事。
梁东廉右臂探出,手中长剑,距离苏正的胸口,不过一二公分,却再也递不近身。
任凭梁东廉如何发力,脸色涨的通红,长剑丝毫不动,既无法继续前进,也拔不回来。
苏正的手,竟然夹住了梁东廉的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求杀人,只求制敌的灵犀一指?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天底下,无论是什么兵器,刀剑鞭矛,皆逃不过灵犀一指的食中二指,天下无双,万无一失,一旦夹住,再不能动弹分毫。
寂静!
周围瞬间陷入了无比的寂静。
最惊讶的莫过于钟青川。
他记得,苏正连武道中最基础的行气运气都不会,并无任何武道基础,这才短短几日,竟然能空手夹住梁东廉的剑?
这可不是会茅山术法便能做到的,绝对是最顶尖的武道功法。
更何况,梁东廉这路太极剑法,破绽只有一处,且极为隐蔽,即使是武道高手,若非深谙用剑之道,绝难破解。
苏道友何时成了此等用剑高手?为何会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钟青川嘴巴微张,一双精芒闪烁的眸子,此刻已被震撼之色所填满。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怀疑是我偷了武当剑阵,我只想说一句,武当剑阵若是连自身都防御不了,又如何防御整个中洲?”
苏正的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
钟青川等人脸色不由得一红。
防御中洲的剑阵居然能被盗,这件事确实是挺令人尴尬的。
“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武当剑阵!”
梁东廉脸上泛起一丝羞辱感,双目通红,低声怒吼,“刚才我只是大意了而已,有本事松开手,我们重新打过,我若再输了,任凭你处罚!”
苏正看着梁东廉,显然是没料到他居然还有跟自己再战的勇气,突然笑了笑,“你觉得刚才你那招剑法,有几处破绽?”
“那是我武当派的太极剑法,破绽只有一处,你刚才未必便是看出了真正的破绽,只是剑锋碰巧落在了你手中而已。”
梁东廉颇为不服气的梗着脖子粗声道。
“那是你以为!”
“在我眼中,处处皆破绽!”
苏正手指一弹,震开了梁东廉的剑,语出惊人。
左手背负身后,右手虚空一探一抓。
梁东廉被突如其来的巨力给震的胳膊一麻,根本承受不住,脚下一阵踉跄,尚未站稳,就感觉手中突然一空。
一脸震诧的抬起头一看,只见原本握着的长剑,竟在一瞬间,便到了苏正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