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很快去而复返,这次,他脸上的笑容带了些讨好的味道。想必是从他的主人那里知道了一些他们的来历。
“请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向着房子内部行去。西蒙斯、韦拉克等三人对视了一眼,抬步跟上。
客观来说,这间房子和海哥镇上的普通民居没什么不同,不论是墙皮斑驳的外表,还是内部低廉的家具,都看不出是地下大佬的住所。
“没有想到你们找到这边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们前方响起,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们。
这是一个玩世不恭又很有魅力的男人。至少韦拉克是这么认为的,斜靠在沙发上的男人耳朵上打着外界流行的黑色耳钉,身上没有系纽扣的衬衫让他蓬勃的胸毛自然地展现在客人面前。他的手边摆着几个空酒杯,另一个穿着黑白花格衬衣的仆人往杯中倒着红酒。
“来,喝一杯,喝了这杯就是朋友。”他举起了一个斟满的杯子。
西蒙斯走到希尔的身边,举起了另一个杯子,正要和希尔碰杯,却被韦拉克拦住。
“不能喝,万一有毒怎么办?我们和他现在还是敌人。“韦拉克头凑到西蒙斯耳边道。
“我相信希尔先生不会想要我的命的。”西蒙斯淡淡一笑,推开韦拉克挡着的手,将杯子和希尔碰到一起。
砰!
清脆的碰杯声中,殷红的酒液被一饮而尽。
“好,爽快!”希尔粗犷的脸上露出笑意,示意西蒙斯几人坐在他的对面。
“维克组织的大名我已久闻,不知此次几位登门有何贵干?”
就在之前开门的仆人跟他请示的时候,他就给总部打了个电话,知晓了之前有维克组织的人上门找他,只是因为他不在,就走了。总部的人也没想到维克接下来就会找到希尔的家里。
那么维克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而且这只是他众多房产中的一个,能够准确的找上他,看来维克组织的情报能力不弱啊。希尔这么想着,脸上挂着笑容等待西蒙斯开口。
“希尔先生,您可以称呼我西蒙斯,我这次前来是来跟您要人的,我们兄弟的一个好朋友听说是在您这里。”
“唔。”希尔想了下,面上笑容不变道:“我们铁手帮的业务好像没有和贵组织重叠的范畴,想必是您听错了。您的朋友肯定不在我们这里。”
“不,听我跟您解释,我们的那位兄弟是我们组织的编外人员,因为一次误会,所以被您的手下抓了。”
“好说,好说,他没犯什么事吧?如果没有伤害我的同伴,我现在就可以放人。”希尔一副很爽气的样子。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刚加入维克不久的格雷戈尔还感觉大脑有些晕乎乎的,不敢置信。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场面瞬息变了。
噌噌噌!
希尔一直放在身后的左手猛地掏出一把枪对准了西蒙斯,与此同时,一直埋伏在周围和楼上的枪手显露出了身形,一把把枪对着他们的脑袋。
“希尔先生,您这是要干什么?”西蒙斯依旧笑着,靠在沙发上,只是他的掏枪速度丝毫不比希尔慢,希尔还来不及得意就发现对方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眉心。警惕着的韦拉克同样在那一刹那掏出了枪,只有之前只是普通人的格雷戈尔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靠近了韦拉克,紧攥的手心满是汗水。
“不愧是前安全部队的精锐,过了这么久,掏枪的速度依然这么快。”希尔放下枪鼓了鼓掌。对他而言,只要有枪指着对方的脑袋就行,不必非得自己举枪,不累吗?
“你对我们很了解。”西蒙斯放弃了敬语,他的手依旧很稳,食指扣在了扳机上。
“了解一点,不多。”希尔笑了笑,将桌上的杯子推到一旁,仆人立刻再次斟满。
“你们可得小心点,很多人要你们的命呢。”希尔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挥了挥手。
“我会跟我对手下打招呼的,你们可以去提人了。不过我不能保证他现在肢体是否完好。”
枪手们再次退去,希尔手里依然举着杯子,仿佛刚刚的冲突只是错觉。
“那就多谢希尔阁下了,这份情我们维克记住了。”西蒙斯将枪收回了腰间,韦拉克见状同样放下枪。格雷戈尔见到这诡异的场面不禁咽了口唾沫,他一点也不明白情况怎么会一波三折。
“走吧。”西蒙斯对自己的两个同伴说了一声,自己大大方方的转身将后背露给了希尔。
希尔看着要走的几人眼中神色莫名,等到门关上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懒洋洋的站起身,对一众手下道:“收工吧,我要再去睡一觉,今天可是难得的休息日。”
此次营救行动的焦点米恩一点都不知道他的好朋友为了救他所付出的努力。他在铁手帮地下监牢中真是感觉度日如年,他被带回来后立刻被拷打,要求说出逃跑那人的下落,可祖灵在上啊,他都不认得那个人。不管他怎么哭着喊着解释对方都不信,一道道皮鞭抽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抽晕过去后,就被人扔到了牢里。监牢似乎用了太久,一股子陈腐味和屎尿位弥漫在鼻间,他现在真的是很想家。老婆虽然凶了点,但还是很爱他的啊。他从没有如此想念过他又胖又丑的老婆,以至于他昏迷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老婆的画面。
“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身上的疼痛提醒他自己所处的地方可不是良善之地,如果没有转机,他十有八九就会死在一次次的酷刑中,最后被抛尸在不知哪个角落。
“恩斯。”他念叨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一股子酸涩和绝望弥漫在心间,“对不起,儿子,爸爸不能把你想要的电动汽车带回去了。”
他之所以把那么多钱带在身上,就是为了给他儿子买个生日礼物,没想到礼物没买成,反而钱被抢了,人也进了这里。
突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
嗯?正沉入自己思绪中的他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米恩,米恩,米恩!你在哪?”
没错,确实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而且这个声音好熟悉。
米恩的瞳孔里一下子燃起希望,立刻想要爬起来回应自己在这里,但浑身却没有半点力气,嗓子也早已干哑。他只能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内心焦急。
“米恩,米恩!”
呼喊他的声音依旧在地牢中回荡,声音每近一点,每大一点,他就高兴一分;每远一点,没小一点,他就失望一分。在高兴与失望的循环中,终于呼喊他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米恩,回家了。”
是塔克,见到熟悉朋友的面庞,心力交瘁提着一口气的他一下子放松了心神,昏迷的同时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深深的笑容。
当米恩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中。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自己床边哭泣,他嘴角扯了扯,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对发现自己醒来红肿着眼的亲人道:“别哭了。老婆,儿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