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神秘男人之时,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全身都松软下来,他和其他人一样,也并非无所畏惧,他也会害怕,只不过,相比于寻常人,他知道该如何保持冷静。
很快就反应过来,男人知道,是这位怪异男子救了自己,要不然,这头八阶银甲尸一爪下来,足够将他拍成一地烂泥!
小命是保住了,但这种从鬼门关前熘达一圈又回来的感受他可不想再来第二遍。
“你是?”董总司向这位站在银甲尸头顶上的男人询问,可面对他的问题,对方只是朝他露出一抹很邪气的笑容,随后便见他踢了一脚下面的那头八阶银甲尸。
如之前那般响亮的呜鸣声从他口中响起,而周围的丧尸在一瞬间像是接收到某种命令一般,来自它们怒吼声又一次的遍地而起,停滞下来的银甲尸潮齐齐动了起来,继续向前推进,只不过,它们都绕开了董总司以及他身后的数千名士兵,宛如河道的分叉口,让士兵和他变成了河中小滩。
等到那头八阶丧尸走远了,其头上扎辫子的男人这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我外面遇到的第一个敢主动接近我们的人,你很有趣。呵呵呵……放心吧,如果你们的目的地是云峡基地,接近我们的尸潮,最起码保证你们能安全到达目的地。”
他的声音摇摇传来,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中,众士兵听完后都不由地面面相觑!
什么传言,描述的再夸张再不可思议,都不如亲眼见证来得震撼!
所有人发着呆,看着彼此,作为总指挥的董总司脸上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在消化自己确认的消息,直到有一名士官来到自己身边。
“我们……没有危险了?”
“应该是。”
“那接下来要跟着尸潮一起走吗?”
士官有些犹豫,第一眼看到那个扎辫子的男人时,他们还以为对方是一位拥有奇特能力的人类,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也是一头的八阶丧尸,只不过可以伪装成人类而已。
其中最重要的是,如果那家伙说得都是真的,与银甲尸潮同行,明显更为安全,他们在满是丧尸的野外行军,还得时时刻刻提防着其它尸王的下代拥趸,随便出现一头八阶丧尸,都会导致大量人殒命!
而他们唯一的抵抗手段也只有一个绝路启程号机甲!
丧尸,从始至终给他们的感官都是暴戾,嗜血的生物,短时间内,他们很难改变对它们的映象,与丧尸同行,这太冒险,也太疯狂了!
不过面对这名士官的迟疑,被人称为董总司的这个男人到是没有那么多顾虑,因为他们现在根本没得选,并且,在刚才尸潮的反应就证明了一切。
来自一头八阶丧尸的保证,他很难拒绝。
混在尸潮之中前往目的地,没有比这更安全的选择了。
只见他吐出一口浊气,砰砰乱跳的心脏也渐渐平息下来,他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说道:“嗯,各位,不要磨蹭了,我们都跟上。”
“另外,尽快把我们这边的情况通知其它军团,……如果我们没有出意外的话,吩咐他们尽量找机会混入银甲尸潮中……”话语停顿了一下,男人看了一眼钟表,又继续说道:“所有人动作都快一点,如果你们害怕,一开始就不应该参与进来,你们,本就应该抱着必死的觉悟!”
“好了,多的我就不说了,抓紧时间到岭松市,争取在七点之间赶到云峡基地!”
他的话语,让士兵们都怔了一下,如梦是幻般,他们左右查看,看着周围如波涛汹涌海水般向南方流去的尸潮,犹豫了几秒钟后,果断选择按照男人的命令照做并且跟上尸潮。
庆幸的是,这些银甲尸就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们,也感知不到他们的存在一样,没有给予半分理会。
而走出前面老远的扎辫子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士兵这边的情况,也只是笑了笑,最后摇了摇头,神色也是莫名,转头看向远方。
如海浪般汹涌的尸潮顶着寒风与暴雪前进,只有狂风呼啸的声音,却听不见不满鳞甲的双脚踩塌积雪的声音,一片白茫茫中,远处在岁月洗礼下与山体近乎融为一体的旧时代遗产似有似无,浓郁的荒莽气息。
之后的时间里,在更多的地方,与银色尸潮一同选择南下的其他人类支援部队受到消失后也相继混入尸潮之中,重甲与白雪摩擦,不知从何处响起的歌声,不是很优美,带着一些嘶吼的味道,可对比这不断飘落的雪,却显得那般静谧!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越发暗澹下来,可此时的云峡基地中,因为两大九阶层次的存在正面厮杀,整座云峡基地完全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大地不断的撕裂,扭曲的触手如巨蟒般钻出地下又勐地钻出,一块又一块地皮被掀起,上面的建筑哗啦啦的零落下来,恐怖的冲击波一重高过一重,至此,围绕着昔日这座钢铁之城连绵不断的防尸墙,彻底不见了踪影。
天下地上数量多到夸张的红羽鸟遮天蔽日,驱使着还活着的人们朝着自以为安全的方向逃离,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不甘之人,拿起了身旁仅有的武器,向着视线中所囊盖的丧尸悍然发起了进攻!
或许这一刻,生或死已经不再值得他们去在乎了吧。
而在密集的鸟群中,随着两道身影又一次的交锋而双双倒飞出去后,结成团的红羽鸟群当场被冲散!
作为九阶安息者的陈朝阳,以恐怖强悍的肉身硬生生将大地砸出一个巨大峡谷!
不多时,他顶开掩埋在自己身上的碎石,低吼着一边站起,他抬头,看见了再次凌空飞向天空中的宁羽儿,她的手里,又多了一具八阶丧尸的尸体,慢悠悠地将吃下一枚进化结晶,随后便见脖颈与脸颊上的伤痕以极快速度愈合过去!
不同于之前,陈朝阳没有了一开始的着急,他扫了一圈,似乎觉得很意外:“李鹤年还没来吗?就你们两个女人,妄想以少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