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欧起身下床,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海岛已经渐渐退去,穆欧所在的这条舰船是第一个驶离避风港的,剩下的两条才刚刚起航。
“真的要离开了。”
穆欧看着海岛,以及更远处隐隐可见的地平线,心中充满了感慨。
虽然远处他说看见的,实际上是北冰国,并非他穿越来的古云国,也不是上了大半年学的归海国。
但好歹笼统的算起来,同为联邦加盟国,也算得上是他此世的故乡了。
“欧先生?”
穆欧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才想起了这是自己的化名,他转过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水手服装的年轻人正略有些恭敬的看着他。
这年轻人似乎不习惯穿着这种水手服饰,身上总有股别扭的感觉。
“你认识我?”
那年轻水手欠了欠身子。
“我是负责轮守这片甲板的,李大人之前就吩咐过了我们,这间屋子住的是他的朋友。”
这年轻水手没有说的是,李牧山早早就吩咐了随行的这些水手,对待穆欧要恭敬一些,而这水手抬起眼看了看穆欧,却也没发现什么很特殊的地方,连相貌都是那种很普通的大众脸。
“哦,这样,李哥在哪你知道吗?”
年轻水手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复。
“这,可能在指挥塔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船刚起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那里。”
穆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那行,我去看看。”
看着穆欧离去的背影,这年轻水手再次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现在这身水扮他是真的很不习惯,这衣服远没有以前的水兵制服舒服,可惜现在他们已经集体逃离联邦开始漂泊起来,再传军方制服可就有点太扎眼了。
年轻的水手叹了口气,倚着身后的船舱呆呆的看着远处的海岸,心中唏嘘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当时脑子一热就跟着李牧山反出了联邦,现在心中也是隐隐有些后悔。
不过这些日子局势瞬息万变,自己的生活也是彻底改变。
自己唯一的父亲也在这场战乱中死去,倒是也没了什么牵挂。
这种情况下,其实跟着以往的顶头上司,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这条路看似更扑朔,其实留下来才是真正的迷茫。
联邦的未来究竟会是怎么样,现在真的没人能够说清。
不止是他,其实不少选择跟李牧山反出联邦的人,都是这种想法,对一个巨大未知的恐惧,让他们选择了一个相对起来未知更少的路去走。
穆欧一路打听,来到了指挥塔。
“小心点,不要太偏离航道,我是想带着大家奔个出路,可不是领着大家走上死路的,可别偏了,最近越明海附近裂缝很活跃,可别撞上去,这要是沉了……”
“呸呸呸!老大,能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吗?咱们已经上船了,这些什么沉啊,淹啊,翻啊的,都不能说!”
穆欧脸色一垮,这位正和李牧山争论的大胡子,其实自己说的才更多吧。
而这时,李牧山也看到了走进来的穆欧,连忙跟见到救星一样凑了过来。
“哎呦,兄弟来了,怎么没多休息会儿啊?”
“本来也没多累,用不着怎么歇着,从来没跟过远洋船,这不出来见见世面。”
穆欧回了个笑脸,同时四下扫了一眼,居然在角落里还意外的发现了吕冬月。
吕冬月靠在窗舷旁,正看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听到有人进来才瞥了一眼,之后又扭回了头。
她此时一身飒爽的打扮,尤其是背后还背了个匣子,穆欧猜测这可能是她继承的那把超凡长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取回来的。
李牧山本还要说话,看到穆欧的神色,也是有些了然,于是拍了拍穆欧的肩膀,递过去一个眼神。
穆欧也是有些无奈,不过也许是因为莫名其妙的离乡情絮,他还是走了过去。
吕冬月听见脚步声,疑惑地侧过头看向穆欧,而穆欧则用手捂了下脸,再拿开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相貌。
由于他一直戴着兜帽,再加上只是恢复了几秒钟,倒也是没被外人看见。
吕冬月本来还在疑惑,这下却是愣了起来。
“咳咳,是我,我现在叫欧慕辰,到时候别喊错了。”
吕冬月明显是松了口气,不过嘴上却没给什么好话。
“你这什么情况啊?听说你让人通缉了,怎么还敢出来到处跑啊?”
穆欧放下手,走到吕冬月旁边。
“这不就是因为被通缉了吗,所以才做了个伪装,你呢?怎么也跟着跑出来了?”
吕冬月此时已经平复了心情,依旧用那副冷脸说道。
“看现在这情况,我要是继续在联邦待着,这辈子也别想报仇了,还不如出来,就当是历练历练。”
听到吕冬月在想着报仇,穆欧也有些无奈,不过他也没法劝这种事,只好转移话题。
“要是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找我,别逗自己扛,不是我打击你,人家那是何等样的大组织,一个国家说颠覆都给颠覆了,真要靠你一个人,说句不好听的,真就是白给。”
“不知道你怎么看,最起码我觉得咱俩也算是朋友了,不要太跟我客气。”
吕冬月诧异地看了看穆欧,犹豫了一下,闷闷地回了一句。
“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穆欧皱了皱眉,心下明白吕冬月还是不想牵扯别人。
“别多想,我其实也和融合者组织有些恩怨,他们数次的行为,已经险些害得我丢掉性命整整四次,还有不少我认识的人也被他们害死,严格来说,我也是想报复他们的。”
听到穆欧这话,吕冬月依然有些将信将疑,不过态度到松了不少。
“嗯,知道了。”
虽然话不多,但是穆欧还是松了口气,他倒不是对吕冬月比较特殊,而是自觉地吕冬月很可能是他还能捡到的,唯一一位熟人了,因此不想她跟个扑火的飞蛾一样,只那么一刹那的火光就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