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走过去的时候,一位白人男护士挡在前面,并用尼泊尔语说了几句话。
张一凡微微皱了皱眉头用英语说道。
“你说什么?”
“你不是当地人吗?”
听到这句话,男护士一脸荒唐地看着张一凡。
张一凡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模样,露出了微笑。
自己穿着厚厚的原住民族服装,并一脸古铜色的肤色。背上背着很大的行李。再加上张一凡是一名东方人,所以男护士直接把张一凡和尼泊尔当地人混淆了。
张一凡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拿出了听诊器,与此同时,男护士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讶地说道。
“你是……张医生?”
“你认识我吗?”
“嗯。听过你很多的传闻。你进去吧。”
“那么我们去吧?”
张一凡微微一笑,跟在男护士的后面。
医疗帐篷里既干净又宽敞。而且还有配有发电机,电灯在头顶亮着。这与这段时间张一凡经历过的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久没看见点了,不是吗?
‘很好’
不禁感叹道。
当张一凡被带到帐篷深处的同时,一名中年黑人医生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那里不舒服?”
“不是。这位是张医生。”
听到男护士的话,黑人医生吃惊地停下来,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张一凡说道。
“张医生?”
“是的,你好。”
“哦,你好,你好。我叫施密特。”
施密特医生伸出了手,露出了微笑。张一凡紧握着手也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施密特医生,很高兴见到你。”
“先坐下吧。你可是进行了一段相当长的旅行啊。”
“是的。”
张一凡说完,就和施密特医生同时做了下来,之后,继续谈论了身体是否健康,以及张一凡过去的村庄。
听张一凡说完后,施密特医生不禁露出了惊讶地表情。
“听你这么一说,真的是太辛苦了。”
张一凡点了点头,这时,施密特医生低声说道。
“作为长辈,我可以给你一些忠告吗?”
“当然了。你尽管说。”
“如果你尽力了,就不要太在乎人死没死。如果不是你,那个人已经是死人了。”
“这样的我看起来太冷血了吗?”
面对施密特医生的提问,张一凡摇了摇头。
“不。我现在也有这个想法。”
“那么你现在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吗?”
“是的。我准备好了,开始看病。”
张一凡正要起身,施密特医生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栏了下来。
“你说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休息。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
“没关系。”
张一凡微笑着拒绝了,但是施密特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看来给比病人更像病人的人说这样的话完全没用。嘿!”
施密特医生朝外大声喊。同时,刚才领着张一凡进来的男护士赶紧走了进来。
“医生。有事吗?”
“给张医生安排个住的地方,再准备点热水洗洗澡。吃完饭后再输一瓶营养剂。”
“知道了。走吧,张医生。”
男护士立刻拿起张一凡的背包。瞬间张一凡紧张地说道。
“我真的没事……但是?”
“这里没啥大事,你好好休息吧。你休息好后,就让你直接做直升机回去,所以不用你操心。去休息吧。”
施密特医生干脆下达了逐客令。接着,回到自己的书桌上看起了患者的病历。
张一凡一看,不得不同意。
其实现在心情很好。
休息。
对张一凡来说是非常想念的单词。但是当来到身边的时候,却有一种陌生的感觉。看到施密特医生如此照顾他的样子,张一凡露出了微笑。
张一凡离开了施密特医生的房间。
张一凡从来没这么舒服过。在装满温水的浴缸里洗澡,吃的也不是战斗粮食,而是烹饪的食物。
并且回到宿舍后,之前那位男护士还在房间里等着张一凡。
“躺下吧。”
“真不用。”
“施密特医生说了。所以我必须按照他说的去做。”
“好吧,谢谢了。”
张一凡知道即使现在自己去找他,也是没有用的,只好躺下来伸出胳膊。伴随着刺痛,针头扎了进来,男护士一边调节速度,一边说道。
“这里有综合营养剂和白蛋白。你睡吧,输完我会给拔掉的,你就放心睡吧。”
“这让我如何感谢你呢?”
“我在非政府组织里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传言。”
“是说我是一名毫无计划的鲁莽医生吗?”
张一凡开玩笑地说道,但是男护士摇了摇头。
“不。说你非常为患者着想。”
“嗯。”
“当然,你也是因为个人原因来的。这里可不是谁想来都可以来的地方。”
张一凡沉默了,男护士接着说道。
“非政府组织尊重以任何理由重视生命和病人的医疗人员。你知道吗?”
“嗯,知道。”
“所以大家都非常的感谢你。好了,不再说了。你好好地休息吧。”
男护士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这时候,独自一人的张一凡把视线转向了输水瓶。
一个人孤军奋战的代价?还是对自己一直以来艰辛的充分补偿。
放松下来后,瞬间涌来的巨大疲劳感让人睁不开眼睛。张一凡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张一凡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
“睡的好爽。”
睡眠时间就接近20小时。由此可见,张一凡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
起床后就吃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与此同时,从男护士那里听到了一小时后直升机到达的消息。现在到了和喜马拉雅山分手的时候了。
张一凡吃完饭找到了卡尔卡。卡尔卡一天没见也看起来稍微胖了一点,看来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卡尔卡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诙谐地说道。
“吃的太多了,回家后,别人还以为我出去玩了呢。”
“啊哈哈,对了。你昨天见面的人见过了吗?”
“朋友失去了妻子。余震发生的当天,房子塌了,当场就死了。”
听到沉郁的卡尔卡的话,张一凡也感到很难过。
“不好意思。”
“这不是任何人的责任,我也不想再说了,我听说一小时后直升机就到了。”
卡尔卡改变话题后,张一凡也赶紧转移话题。
“是的。”
“那我们就要在此告别了。”
“嗯。啊,这个给你。”
张一凡递出来一个小纸箱,卡尔卡接过来,惊讶地问道。
“这是什么?”
“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急救箱。”
“是吗?”
卡尔卡轻轻地打开箱子。
里面有医用剪刀、绷带、纱布和消毒药、还有各种药膏,止血药和消化剂等药物。另一边装有糖果和巧克力。
卡尔卡露出了微笑。
“我没想到糖果和巧克力也是药物啊。”
“对孩子来说是特效药。”
“啊,是啊。确实是。”
当卡尔卡合上箱子后,张一凡就直接伸出手来。
“再握手一次吧?”
“好的。”
卡尔卡没有握紧张一凡的手,而是一下子拉了过来。
“张医生。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非常感谢。”
张一凡用另一只手搂着卡尔卡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这段时间也真的很感谢你。但是我只能送你这个当礼物。”
“但是我没有东西送给你,哈哈,有空打个电话吧。”
“嗯,虽然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祝你永远健康。”
“肯定了,不是有你送的这个吗?”
卡尔卡举了举张一凡送的箱子,微微一笑。
“不够的话,打电话给我。”
“如果这边稳定来下了,过来玩吧。我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夏尔巴人。当然,是免费的。”
“真的嘛?”
“当然了,像我这样的高级的夏尔巴人从来没有免费服务过,除了你。”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对了,如果有人生病了,请联系我。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我肯定会帮助你的。你一定要记住啊。”
张一凡坚定地说道,卡尔卡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分手时候的话。再多的时间也不够。
双手紧握,用炽热的眼神互相对视。
这就是男人打招呼的方式。
张一凡乘坐在约定时间内准确到达的直升机从第三个村庄出发,向波卡拉飞去。
哒哒哒!
腾空而起的张一凡俯瞰着被大雪覆盖的喜马拉雅山,之前的经历在脑海里接连不断的浮现出来。
令人窒息的记忆。还有喜怒哀乐纠缠在一起的治疗和手术。喜马拉雅山脉内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掠过。
在短短的时间内,张一凡又成长了一次。
医生是什么?
仿佛找到了一点能回答这个问题的感觉
点头。
张一凡用力点头。
那就行了。
之后,脑子里再也没有想过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