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面对四长老讥讽冰冷的话语,沈院长急声说道:“四长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诗词绝对是杜白所作,老夫以性命担保!”
张丹青也信誓旦旦的作出了保证。
曾经他也怀疑过秦羽风,但经历了种种奇迹之后,他确信秦羽风乃是文曲星转世,绝对不会造假。
况且那些诗词也确实没人写过。
四长老没有说话,锐利目光只是盯着秦羽风。
眼神满是藐视。
阵阵无形的威压,仿若横压而来的大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抑感。
换成一般人,早就吓得两股颤颤了。
秦羽风却面无异色。
唇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神情平和。
盯了许久,四长老忽然哈哈一笑,拍着秦羽风的肩膀,
“杜白莫要紧张,老夫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过为了让老夫信服,杜白可否在此作一首诗?就以老夫客人身份为主题吧。”
听到四长老的前半句话,沈院长等人松了一口气,但听到下半句,又紧绷了神经。
当场作诗?
而且还是在儒家大佬面前?
难度系数极高啊。
就算作出来,也必须是优秀之作,否则对方依旧会刁难。
众人将目光全都投向了秦羽风。
后者神情依旧淡然,连半只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副淡定的模样让沈院长等人莫名一阵安心。
秦羽风环视一圈四周。
当看到书院南北方向皆有一片清澈的湖泊春水,一只只鸥鸟结队飘荡于上空时,嘴角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
有了!
秦羽风负手而立,酝酿了下情绪,缓缓吟道: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这首杜甫的《客至》,秦羽风只念了半首,但无论是意境或是立意皆恰到好处,虽然有一些违和感,但无伤大雅。
至于优秀程度,都特么是诗圣的诗了,有必要质疑?
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四长老面无表情。
但藏在袖中紧握着的拳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
天空之中,五彩祥云堆叠而来,一缕缕儒道之气加持于秦羽风的周身,格外绚丽,仿若苍穹之间唯有一人。
此情此景,四长老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
他连说了几声‘好’,赞叹道:“儒门能有如此天骄之人,乃是我儒家之大幸啊,杜白院长,请恕老夫之前多有冒犯。”
四长老拱手行之大礼,语态充满了谦卑和激动。
他刚才纯粹只是试探一番秦羽风,内心深处真不相信对方能做出那些好诗来,但现在是彻底的服气了。
这种大才之人,必须重用!
回去后一定要禀报儒门大圣主,将秦羽风招至天下书院,进行重点培养。
到时强压佛、道两家,岂不快哉!
秦羽风淡淡笑道:“四长老质疑是应该的,没有亲眼看到,总不能仍由别人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吧。”
“好一个胸襟广阔之人。”
四长老愈发赞赏起眼前这位少年了。
不过一想起最近坊间的传言,他不由皱起眉头,“杜白院长,虽然老夫很佩服你的文采,但你们书院开青楼一事,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
“当然。”
秦羽风语气认真,“还是之前那句话,我们书院从来没有开过青楼,那是剧院。另外,我想请四长老去剧院,为您接风洗尘。”
“你当真要请老夫去青楼?”
“不,是剧院!”
秦羽风纠正道。
四长老沉默不言,心中思索了良久,他叹了气,“罢了,老夫便信你一回,看看你所谓的剧院又有何不同!”
“放心,杜白不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秦羽风笑容灿烂。
文才书院招待天下书院四长老去春香楼一事,很快便在落凤城传开了。
起初,众人并不相信。
但是当他们看到秦羽风等人真的带四长老来到了春香楼时,全都惊愕不已,尤其是一些儒门弟子,更是气的破口大骂。
一时之间,文才书院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而作为如今文才书院的门面人物秦羽风,自然也受到了不少‘键盘侠’的攻击。
辱骂他丢尽了圣人的颜面!
至于之前所作的那些诗词,虽然依旧被文人骚客们追捧,但看读之前总要啐几口唾沫,以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很快,落凤城有名望的人们全都被请来了。
包括金刀门。
此时身为金刀门掌门的刑三路,望着文才书院发来的邀请柬,眉头凝成了‘川’字。
“爹,文才书院这是做什么?自掘坟墓吗?”
一旁的小白脸刑宝宝忍不住嘲讽道,“竟然把总书院的四长老请去妓院,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等着看吧,文才书院要倒大霉了。”
自从靠山富婆看上别的男人而抛弃他这个小白脸后,刑宝宝内心始终不甘,对秦羽风自然是恨意满满。
恨不得把对方那张脸蛋给毁容了!
如今坑了对方,心中难免一阵痛快顺畅。
“闭嘴!”
刑三路呵斥一声。
他将请柬收起来,淡淡道:“你觉得文才书院的那些家伙都是傻子吗?你觉得那个叫李杜白的家伙是白痴吗?”
刑宝宝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回答。
虽然他恨秦羽风,但也不认为对方是个白痴。
刑三路揉着眉头,“不怕敌人来阴谋,就怕对方玩阳谋,这文才书院究竟搞得什么鬼,为什么要选择经营一家妓院呢?”
“圣人也是俗人,有七情六欲,贪恋女人没什么奇怪的。”
刑宝宝嘟囔道。
刑三路虎目一瞪,刚要再呵斥一顿,可最终还是没有理会,缓缓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老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刑宝宝不满道:“爹有什么担心的,文才书院经营妓院乃是事实,我就不信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妓永远都是妓,无论再如何洗白也改变不了的。”
刑三路罕见的没有呵斥自己的儿子。
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认为文才书院能把一个低俗的妓院变成一朵白莲花。
可内心深处总是有些不安。
感觉忽略了什么。
“算了,人家既然都主动邀请了,我们若是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刑三路目光精光闪动,嘴角勾起一道狞笑,“老夫倒要看看,这文才书院究竟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