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0 来头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群人往芙蓉厅行去，走在意境十足的花径上，筹备人员凑到王丽琴身边问：“这位李。。李先生，什么来头？”
“不。不知道啊。。我认识的他，就是我和老郑对外出租的出租房租客啊。”王丽琴的脑袋晕乎乎，一路就没好过，听到对方问，她也很迷茫。
“租客？？”筹备人员明显不相信，伸着手朝四处比划：“租客能这样这样这样？那个原先多张狂的黑皮衣，被他治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灰溜溜逃走，普通租客，能这么玩？”
“不。。不知道啊。。”王丽琴继续迷茫。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儿，此时突然开口问：“妈，你之前说，他叫什么名字？”
“李。。李鹤。”王丽琴结结巴巴地说完，看到女儿脸上那抹令她有些心惊肉跳的神情，连忙说：“大人的事，你就别参合了，专心应付高考，明年能考上个好大学，我也算了一件心事。”
女孩撅着嘴巴，嘟囔了一句：“大人？看着也没比我大多少嘛。”
王丽琴担忧地说：“爸爸刚走，你要听话，知道吗？这个家，就剩我们娘俩了。”
“知道了！”女孩终于沉默不再说话。
一群人熙熙攘攘进到芙蓉厅，还在门外就被厅内恢宏的气势给惊到，踌躇着不敢迈腿的不在少数。
李鹤正在厅内和饭店经理沟通：“房间里那些比较花哨的装饰能去掉吗？毕竟是白宴。”
“可以的，已经让人去搬梯子了。”
“人多，这一张桌子坐不下吧？”李鹤指着那张正中央的大圆桌。
“呃。。挤挤应该可以。”
“不要挤，这张往旁边挪挪，再弄一张差不多大的圆桌过来，大家宽敞着吃饭。”既然已经出手接事，李鹤决定干脆管到底，拿出银行卡对经理说：“菜式就照我上次那样上一本，一桌一本，钱从卡里扣。”
王丽琴上前打断道：“小李，包间的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菜就别了吧？我这都有预算的，够用的。”
李鹤说：“王姨，白事不容易，整场下来不定需要多少，多留点空间，让房东一路好走顺顺利利，好不好？”
王丽琴还想再说，李鹤看到那边好几名男服务员在抬桌子，半天抬不起，他赶紧对她临空按按手，示意先这样，然后转身过去搭把手。
搭把手。。
他在桌子一边指挥道：“我在这边，你们都过去，来大家一起用力。”
男服务员看神经一样看着他。
经理一看哪能让顾客亲自动手，跑过来训斥：“你们几个怎么搞的？让客人来抬，不想干了？”
李鹤摆手制止他，说：“不怪他们，这桌子重，是我提的额外要求，能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来大家别管他，一起用力，走你！”
经理下巴脱臼般扭曲歪斜，眼看着大圆桌，一边是五个大老爷们，一边是一个瘦瘦巴巴的年轻人。
结果年轻人这边抬得比对面还高。
李鹤见对面五人脸都快炸了，赶紧放低身子平衡高度，配合着他们的速度一起将大圆桌移开。
门外几人竖着搬进另一张圆桌面，材质没这张高端，不过大小差不多，铺上桌布和转台后，两张都能容纳二十人的大圆桌在厅内摆放整齐。
经理担心人手不够，临时增派了十名服务员在芙蓉厅里帮忙。
还特意全换成素色服饰。
一群人训练有素仪态工整，在厅内外来回穿梭，快速地布置餐桌、场地，并将后续送来的遗像摆放在左侧原本放山水画的那面墙上。
全部收拾完毕，所有人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
只留下今晚参加晚宴的宾客，坐在柔软舒适的椅子上，看着干净整洁的餐桌，拘谨得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其实，做为城北最著名的林海饭店，见过的有钱人不在少数。
按理不至于弄出如此大的阵仗。
服务好是应该的，可这阵仗已经不仅仅是接待顾客的感觉，仿佛接待上帝。
。。。难怪林海饭店口碑那么好，真将顾客是上帝诠释的明明白白。李鹤看着房间，总算满意地点头。
其实，他也是误会了。
怪只怪，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光顾。
这次更是大手笔烧钱。
让饭店摸不清他的底蕴。
就像很多知名的大酒店，对待新出现仅消费了十几万的新顾客，有时会比对累计消费过上百万的老顾客还要殷情。
因为他们有一种衡量维度，叫潜力值。
老顾客，好，消费稳定，信息明确，情感基础牢固，维护好客户满意度即可。
新顾客？更好，刚出场就这么大手笔，鬼知道什么来头，当皇帝来拜准没错！
于是，种种因素下，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局面。
从场面看去，李鹤给人的感觉，就好像皇上微服私访被看穿身份一样。
开始上菜了。
速度真的快。
众人落座还没用毛巾烫手。
凉菜已经一道接一道从门外传进。
而且一式两份，从门口进入的服务员如两根叉开的触须，一左一右画弧，各执一盘摆桌。
王丽琴招呼李鹤，想让他坐主位。
李鹤连忙推辞，走到离遗像最近的位置，也不看桌面，只是静静地看着照片。
那位置附近的人慌得心脏砰砰直跳，连忙让开，腾出好大一片空地，只留了一把椅子和一副碗筷，连声请李鹤坐下看。
他这次倒是没客气，向两旁道了声谢，坐下，反着身子继续看。
吓得左右两边的人也不敢再盯着餐桌上摆盘精致的菜流口水了，一个两个纷纷转过身，对着郑好的照片瞩目默哀。
场面氛围，在李鹤无心的带领下，终于变得有点像样起来。
王丽琴坐在右侧那张原本的“主桌”上，远远看着那个凝望自己丈夫遗像的背影，感受到“副桌”上比这边大部分是真正自己人的“主桌”还要浓郁的肃穆气氛，不禁又一次红了眼眶。
老郑，你真是好福气啊，能结交到这样的一位真心实意的好朋友。她的心里默默地想。
可在李鹤的心里，却是这样的：
。。。房东，你真的好倒霉，认识我这样一个害人匪浅的扫把星。。你说你干嘛要对我那么好？看不见那些对我坏的人活得多滋润吗？
。。。唉。。
冷菜完毕，热菜上场。
第一道摆上桌，掀开盖冒出腾腾热气的，就是一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的名菜。
众人看着那肿胀的胶原蛋白，闻着沁入心扉的喷香，口腔中唾液疯狂分泌。
但看主人家没动筷，只能强忍。
而主人家？
正在看某位神秘土豪。
而神秘土豪？
则在看墙上的照片。
这一下，就好尴尬。
有年幼的小孩，吓得气都不敢大声喘，轻轻地挖着鼻屎对他妈妈说：“妈妈，我有一点点饿。”
就在这时，大门被一脚踢开。
几个人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咣”的一声，把手包砸在了主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