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吃疼之下,本能的向前狂奔,此刻身后的马车大火,令马受惊之下,更是不顾一切的一往直前,很快便冲入对面整齐有序的人群中,只见人仰马嘶,阵脚大乱。
卫开山所带领的五六百人见状,不由心中大慌,纷纷跟着着火的马车,想要突出重围。原本他们呆在原地是最安全的,可是此刻都像受了刺激,只想逃离此处。
那手持卷轴之人,眼见里面的人不要命往外冲,大声叫道:“放箭,国君有令,所有人等,格杀勿论!”
毕竟只有十余辆马车,而他们所处的地方却是广阔无边,一望无垠,而且马车多是木材所制,不一会便烧断了,与受惊的马匹脱离开来。
那些往外冲的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一阵如雨般箭矢射中了,前面的人像是割麦子一样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
这时,庞然又点燃一驾马车,看看四周慌乱的人群以及仅存的四驾马车,对三人大喊一声,当先朝着一驾着火的马车往西赶上。
秋风大虎二牛各自驱着马车,紧跟其后。
马车正前的敌人纷纷闪避,而边上的人射的箭大多是射中马车之上。
眼见前方的着火的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庞然一边挥剑抵挡着前面稀疏的箭矢,一边用火引燃身后的马车,长剑一削,胯下的马儿登时与马车分开,剑花一抖,刺中另一匹拉车的马股,马吃疼猛然带着着燃烧并着有火油的马车往前狂奔。
而后,秋风,大虎,二牛依法炮制,如此几次反复冲击,场面越发混乱,更兼庞然本身便有万夫莫当之勇。
而秋风三人武功虽然不算一流高手,在云中龙指导提点下,却也算是勇武过人,实力不俗了,四人总算是顺利地突出了重围。
大火渐渐熄灭,卫开山手下的人马,在被射杀了三四百人之后,也都变得胆怯了,不敢再往外突,反而将卫开山等重要之人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侯四斤等围困之人,见对方没有再突围的意思,也就不再放箭;对于突围而出的四人,也不甚在意,只派出两百人前去追杀,而他们最在意的,还是被围在中间的人。
庞然四人突围之后,便一路向西,有追兵靠得近时,便止步截杀一阵。
追赶之人并没有能力较为突出之人,被他们四人截杀几阵,便再也不敢追逐了。
如此一来,越追越远,最后眼睁睁看着四人扬长而去。
侯四斤等人再次结阵,将圈子越缩越小。
终于,卫开山身边之人被一一押解开,虽然也有不少女子,只是让侯四斤大失所望的是,其中竟然没有一个他们所想要看到的。
蔡胡子诧异地道:“怎么会这样?”
接着一拍大腿,叫道:“居然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想来她们还没有逃远,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那手持卷轴之人闻言醒过神来,对身边之人道:“我立刻回去禀报国君,你们分四个方向去追,一定要把人给我追回来!”说着,策马回城去了。
那些人留下一些人押解卫开山等人,其余人全部上马去追赶了。
侯四斤蔡胡子等人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没法子,只得先回去等消息了。
临淄城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城内住着数以万计的居民,而且这次缉拿云中龙声势浩大,很难瞒过有心人的耳目;相对而言,城外的围歼,就显得更为壮观了。
数千人马整齐划一的推进,十余辆装满易燃之物涂上火油的马车横冲直撞,加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何能隐瞒得住。
况且,此次行动,吕昭明显是想杀人立威,心怕别人不知道呢?
先轸与诸人依计行事,顺利地悄无声息潜进了晋国驿馆。
狐偃与赵衰立刻为他们引见公子重耳,并派出心腹之人外出打探消息。
重耳早在晋国便听过先轸之名,见到他们父子后。
只觉先轸虎背熊腰,杀伐果断,气度恢弘,再看先锋,一表人才,俊雅不凡,气势逼人;喜不自胜地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能得先氏之助,实乃我重耳之幸,晋国之福!”
先氏父子忙谦让一番,本来大家都是熟人,此刻异地相逢,如此一众人均是相见甚欢。
只是他们担忧云中龙及先姿等人,才没有答应欢歌热舞,却也是痛饮几杯。
不一会,便有派出去的人回来报信,进来一名心腹之人在重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重耳闻言一怔,手上杯盏一抖,酒水顿时洒了一地。
就在他将信将疑的时候,又有一人走了进来,对他说了几乎同样的话,另外又说了一些什么。
狐偃,赵衰等人与先氏父子对视一阵,显然是重耳的惊慌失措地表现,让他们很是费解,尽管猜测出了一二,可是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重耳见他们想问又不敢的样子,将手中残存的酒水一口喝下,道:“刚刚得到消息,云中龙被齐侯吕昭抓了,现在被打入天牢里;另外庞然等人顺利突围而去了。”
先锋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
重耳长叹一声,道:“据探子所报,当时齐侯派出近五千人马,又有付东流,高雄两大高手参与其中,只是奇怪的是云中龙竟是全然未作抵抗……”
先锋吃惊地道:“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是会束手就擒的人,再说他若是全力突围,也未尝没有机会全身而退!”
重耳也是疑惑地道:“正因如此,才着实令人费解?”
先轸想起临行的时候,云中龙与紫罗兰一同返回的,便道:“莫非是齐人抓了紫罗兰,用她作威胁,才令他放弃抵抗的?”
狐偃闻言,点了点头,一副惋惜的神情,叹息道:“看来,也只有如此解释了,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过……”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楚国驿馆,子南听下人说起云中龙被捉的情形,齐侯出动数千人马,二大顶尖高手设计捉拿他,结果却是毫不抵抗,束手就擒。
百思不得其解下,在院子走来走去。
成若诗见到三女自然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她们都要四处躲藏起来,情况必然很不妙。
喜的是她一个人离开桃花坞后,在楚国驿馆既孤独无助,又伤心难过,现在有她们陪在身边,自然是好过多了,与她们相处渐久,就像姐妹一般,慢慢有了感情。
又听得她们说这是云中龙的安排,就更高兴了。
四女欢聚一堂,不由又想起当初在桃花坞的情景,不由担忧起迟迟不见踪影的云中龙来。
虽然知道以他的武功,没有几个人可以留下他,可是关心则乱,均是心下不安。
成若诗这许多天不见他,心中比她们更是想念,只是她掩饰得很好,见状,便道:“你们先留在这里,我去问下消息。”
秋月三女连连点头,目光殷切地看着她转身离去。
成若诗走到门外,回身关好门,便走到院子里,见到子南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所住的房子,上前道:“子南叔叔好!”
子南见到是她,忙收回目光,道:“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吗?”
成若诗哪里不知道他是想打秋月等人的主意,只作不知道:“有他的消息吗?”
子南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她说的他是谁了,方才正为他的举动费神呢,于是也不隐瞒,道:“云中龙被齐侯吕昭打入天牢了!”
成若诗如遭雷击,失声道:“什么?”
子南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重复一遍道:“他被关在大牢里了!”
成若诗再一怔,喃喃地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子南一听,忍不住笑笑,道:“别说你不信,我听了也不敢相信,齐国三大高手之一的高雄都不是他对手,还有无坚不摧的天下第一神剑,谁会相信他一招未出,就让齐人抓了!”
成若诗一听,反倒冷静了些,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子南遂淡然自若地道:“这件事,几乎所有临淄城的人都知道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成若诗茫然转身,突然又像想什么似的,回头道:“如果她们中有人受到伤害,你就自己去见齐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后院。
子南原本听说云中龙被擒,便想打秋月几女的主意,她们虽然姿色略有不如成若诗,可是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秋月清纯如水,可爱自然;先姿初为人妇,更显娇小玲珑,温婉动人;
欧阳倩身材高佻,娇美中带有一股英武之气,因为自幼习武,使她双腿更健美修长,胸部更饱满丰挺,腰围更是纤细灵活,臀部挺翘紧绷,曲线诱人;真可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心想:此时最为重要的便是与齐人联盟,等成若诗一走,而云中龙再无出头之日,到时候,她们这些尤物,还不是任自己随心所欲。
成若诗情知子南暂时不敢对几女动心思,便心神不宁地走进房间。
秋月一见她进来,马上迎上前问道:“若诗姐姐,云大哥,有他的消息了吗?”
成若诗原本还想瞒住她们一时,这时见她们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只得如实道:“他现在被齐侯关在天牢之内!”
秋月顿时跌坐在地,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的?”
先姿忙扶起她道:“月妹妹,你不用太担心,先听若诗姐姐把话说完!”
成若诗亦是伤痛欲绝地道:“我听他们说,他当时根本没有反抗,你们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放弃的?”
欧阳傅忍不住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小兰没有找到她娘,于是他便和她一起返回桃花坞,让大家先走了。”
先姿不由道:“难道说小兰落在他们手上,他才会被擒的?”
欧阳倩深以为然,顿时气急败坏的道:“这混蛋,难道他不知道就算是放弃了,人家也不会放了她的吗?”
成若诗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是说不上来,只好安慰她们道:“我想正是因为他如此傻,你们才会这般对他情有所依的吧!”
秋月已经芳心大乱,紧紧抓住成若诗的玉臂,道:“若诗姐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救出云大哥?”
先姿突然感触地道:“我现在明白当时小凤的处境了!”
成若诗并不知道小凤已死的事情,便问她们是怎么回事。
秋月把小凤被胁迫,最后自杀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成若诗将哭泣的秋月先姿抱住,道:“两位好妹妹,别哭了,夫君他不会有事的,实在不行只有进宫去求齐侯了。”
欧阳倩惊讶地道:“这怎么可以?”她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和含义。
成若诗勉强地笑了笑,道:“如果换作是你们,我想也会的!”
几女重重地点了点头,顿时抱作一团,放声哭了出来。
次日,齐国所有朝臣均身着朝服,早早来到齐王宫议事殿。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一向早朝毫不积极的国君吕昭,一般都要众臣到齐之后再等上半个时辰才会匆匆上朝,而今日竟是比他们更早便身穿侯服,头顶珠丝冠冕,高坐君位之上。
众臣一齐下拜,高呼:“国君,万岁!”
吕昭身子端正,目光下扫,双手掌心朝上,微微上扬,道:“众卿家平身!”
众臣口中喊道:“谢国君!”各自依官职分两班站好。
吕昭目光朝下扫了扫,突然发现原本该站在大司马王子城父身后左三位置竟是空的,遂有些恼怒地问道:“寡人已经下旨所有大臣都要参与朝政,为何田园大将军迟迟未到?”
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本来对田园信任有加,可是田园最近的所作所为,又令他十分失望,尤其是这次派他负责捉拿与云中龙一切有关人等,结果却是无功而返。
非但没有抓住云中龙的一个女人,更连他的同谋之人也成了漏网之鱼,因此才会对其这般不满的。
殿堂之下,无人吭声,就算是田园平素交好之人,此时国君盛怒在前,也不敢轻易沾惹,而对田园不满之人,则是乐得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