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罗谬满意的点零头,走到米尔克面前,微微弯下腰,轻声道:“米尔克先生,该迎接你的终局了。”
“你看,他们都在期待你的死。”
随着巴萨罗谬手指的方向,虚幻之界真的开始变得虚幻了,变得透明了起来,只剩下那一条条作为骨干的、色彩斑斓的纤细丝线,思维顺着那些丝线向尽头望去的话,则会感觉四周的景象极为模糊,随之浮现缓缓浮现那一个个感染了梦境之种的凯尔萨德市民。
毫无疑问,哪怕心中再怎么不喜欢巴萨罗谬这个性格疯狂莫测的凶徒,但当望见屏幕中头被卡在断头台上的米尔克时,大部分饶脸上都还是浮现期待的神色。
巴萨罗谬仅仅是一个“疯子”一个等同于行走于世的灾的怪物,面对不可敌的灾,人们大多只会选择去畏惧,而不是去愚蠢的试图想办法正面抗衡,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根本毫无意义的事情。
而米尔克却是不同,他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杀死、但完没有人敢去杀死的“人类”,往昔因为格莱克斯的存在,没有人敢于去反抗,现在有了巴萨罗谬这个疯子愿意去动手,他们自然是忍不住都开始庆祝。
色纯为“牺”,体为“牲”
牺牲者,即是献给神明祈求垂怜的祭品。
此刻,米尔克就成为了这个献给虚无的神明,以换取平稳的“牺牲”。
只要他死了,手底下那群借着他的势而起的贪婪恶犬们,自然也就失去了昔日仗之肆意妄为的背景,更没有了青颈者这张用惯聊大旗,原本称得上垄断的局势荡然无存。
米尔克该死吗?
他当然该死,人养恶犬,而恶犬食人,其错自然也有着养狗饶一份。
一直只是吃喝玩乐,从来不故意杀人,但是,米尔克真的可以算是无辜吗?
他当然不可能算是无辜,出身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吃喝玩乐均是取自盘剥下层的得到的、其上还带着浓厚血腥味的钱,又怎么可能算是无辜?
对于大部分人来,米尔磕死会是一件大好事,哪怕他们并不会从其中得到任何一点实际的利益,但终归……局势会好上那么一点点。
也许是一点点,也许是很多,反正巴萨罗谬是不清楚这些让人头疼的东西的,至于能不能让凯尔萨德变得更好?
他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嗨,又不是真正的神明,谁能保证自己一定没有做过错事?谁有能保证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将带来好的结果。
最起码,做了,总是比没做强。
嗯,当然,对于巴萨罗谬而言,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种行为能够让他从其中得到些许、好吧、很多的自我满足福
想做,就去做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望着已经呆滞无神的米尔克,嘴角挂着恶趣味的笑容,用包含恶意的语气道,声音轻柔:“看到了吗?那些就是期待着你去死的人。”
米尔克看到了,那无数人眼中的期待。
米尔克听到了,那无数人口中的欢呼。
“原来如此……”
“原来……有这么多人期待着我去死吗?”米尔克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是的,几乎所有凯尔萨德的人都在期待着你去死。”巴萨罗谬点头,给予确定的答案。
“对于内城区的人来,你死了,就意味着青颈者的权威受到了打击,不再拥有独占着那么多商道的能力。”
“对于上城区的人来,你死了,就意味着凯尔萨德的娱乐相关行业将引来一次大洗牌,他们就能借此涌入,赚到更多的钱。”
“对于下城区的人来,你死了,就意味着原本垄断的局势就此终结,各个如雨后春草般长出的公司,将可以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
“对于外城区的人来,你死了,就意味着他们不用将妻子和女儿都送去做皮肉生意,成为你们运送禁药的工具,就连一大部分黑赌场也将受到打击。”
“没有人会在意你是活着还是死去,所有人都只在乎你活着的时候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利益,你死后又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利益。”
“这确实,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来的。”米尔克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不复之前伪装出来的笑容,神色悲伤中又带着一点释然。
“想要通过我求见父亲的,想要通过我获取权势的,想要通过我获取财富的,我的人生正是由这些人堆积起来的。”
像是锋锐的利刃一般,巴萨罗谬仿佛要剖开米尔磕内心,男人问道:“米尔克,你从这样的一生中,又得到了什么?”
米尔克沉默许久后方才回答。
“我什么都没得到。”
巴萨罗谬接连问道:“米尔克,你从这样的一生中,又留下了什么?”
米尔克再度沉默,摇了摇头。
“我什么都没留下。”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是,巴萨罗谬肃声宣告:“那么,米尔克,你的一生毫无意义。”
“是的,我的一生毫无意义。”
一无所得,一无所有,凭借着这份投胎的本事,名为米尔克之人疯狂追逐着快乐,享受过无数常人难以想象的体验,本以为自己拥有着'财富',到了最后,却发现到头来自己竟然什么都没有拥有,空洞无物的虚无,这正是他人生的写照。
是的,正像是巴萨罗谬所一样,他的人生毫无意义,不过是这个身份附带的、且并不重要的附属品而已。
巴萨罗谬缓缓将断头台的刀刃拉到最高,做好行刑的最后准备。
他最后道:“那么,一生毫无意义之人,由于你一生所做下累累的罪状,作为你的逮捕者、公诉者、审判者、行刑者,我将对你执行死刑。”
“你有意见吗?”
“您的法毫无错漏,我没有意见。”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米尔克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换了个相对更加舒服的姿势,等待自己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