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起了恩兰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也看着那眼瞳之中自己的倒影,一时间,竟不知他的眼睛之中所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明明是我给了你荣耀给了你权势给了你黄金,明明是我给予了现在的一切不是吗?”他对着恩兰轻声呢喃,像是情人一般在耳边呼气厮磨,轻轻含住了对方的耳垂。
但是在这个时候恩兰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温暖放松,反而越发惊恐,涕泪横流。
用含这个字来形容拉博特的动作其实并不是很准确,在恩兰的感知之中,拉博特的这些行为更像是屠夫在打量着自己砧板上的牲畜,拍了拍肉确定质量,并顺便在思索到底要从哪里开始下手才好。
总之不像是在看着与自己地位平等的人类。
往昔的情分再无了,这个男人已经撕开了自己平日里名为“正常”的伪装,显露出在任何人记忆中从未显露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是天性就是这个模样,还是接触到了什么东西后被改变成了这个模样。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她话语中满是呜咽的说道,重复着这几句话。
“拉博特大人,我没有背叛您,我为您都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我怎么,我怎么可能敢背叛您呢……”恩兰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明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保持镇定的,可是在拉博特的那一双眼瞳面前,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她极其小声的说道:“我只是……只是害怕那些东西,想要暂时离开一会而已。您做的那些事情……太过……太过……”感受着周围的气场,恩兰不敢再说下去了。
“太过什么了?太过疯狂了还是太过不切实际了?”拉博特重新把恩兰的头挑了起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他很是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原来你也会害怕。“
“既然知道害怕,那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呢?难道是认为那些东西比我更值得害怕吗?刚才的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应该算是在质问我吧?”
“不……不。”她没有底气的为自己刚才一时之间未经思考的话语辩解着:“您的那些秘密,我一个都没有告诉他们,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暂时离开而已。”
“可你知道的,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不是吗?”拉博特收回了自己的手,很是失望的垂下眼眸,指着自己的心脏,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惋惜之情。
“不管用什么借口掩饰,可你的行为本质上不就是对我的背叛吗?你知道的,我很讨厌背叛,因为背叛会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这么多年跟随下来,你和烂赌鬼是我最相信的两个人之一,你的背叛,让我伤心了。”
拉博特轻柔的搂着了恩兰,让她的耳朵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去聆听自己的心跳。
“听吧,我真的伤心了。”
男人的心跳声强健到异常,简直像是某些巨兽的心脏一般,但恩兰却仍然不敢反驳,只是呜咽着重复同样的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面对着昔日情人和手下的祈求,拉博特却只是叹息,然后残忍的吐出了对于恩兰来讲不亚于宣判死刑的话语。
“道歉如果有用的话,那还要规矩干什么呢?”
“你既然已经决定暗中投靠了那群信拜地母的怪物,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被我发现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所谓的忠诚不过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
恩兰是自己手底下的左膀右臂之一,手中掌握着莫大的权利,在手下心中也有着一定的声望,一旦有人知道了她从自己手底下背叛还未曾招致惩罚,则必然也会令拉博特自己的权威因此而动摇。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放任手下的人去随便乱想,故此只能牺牲掉恩兰这个已经没多大用处的老朋友了。
他叹息了一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魔鬼循着恶的号令要把尔等下在监狱之中,叫你们被试炼,你们需患难十日,他的权柄必大,却不是因自己的能力,只因它拜服那赤龙,有着说夸大亵渎话的口。那将要受的苦你们无需担忧,务要至死忠心,届时,那大伟力者亦会为你冠戴上那生命的华冕,并将审判的权柄赐给你们,以此制服各族、各民、各方、各国的不洁物,让大地就因祂的荣耀而发光。
此时,在另一边,“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与他的助手“艾琳.l.华生”正行于下水道。
此时,巴萨罗谬他诵着经文。
他们的前方是一片昏暗的空间,地上则是已经被检查翻弄过的尸体。
巴萨罗谬与娄希并肩一路向前,毫无犹疑的向着前方那吞没了一切光辉的浓郁黑暗走去。
时间并不是很长,在有了娄希这个北地秘巫学派的魔女加入之后,借助着巴萨罗谬身上与这件事的强烈联系,只是举行了一个小仪式,他们就已经循着这冥冥之中的联系,自然的被吸引到了这里。
同是聪明人,二人之间倒也不需要解释什么,看到了这片浓郁的黑暗,便知道是已经距离目标之处不远。
娄希小心的利用法术切割下一片黑暗,然后冷静的说道:“具备着生体化的特征,这应该是某种具备着灵体属性的怪异种的一部分身躯。”
“具体的种类,抱歉,只有这点时间我还看不出来,需要回去后借助实验器材做具体的分析。”
巴萨罗谬点头:“这个我知道,很多邪教徒都喜欢用这类的怪异种作为构成阵地的基础,只需要在它的身躯上经过一点改造就可以投入使用。”
“要进去吗?”
钢铁的装甲覆身,巴萨罗谬的身上再不见一丝人的软弱,只余下了属于钢铁的冰冷,在浓郁的黑暗面前,巴萨罗谬首先低颂着经文迈步踏入异境之中。
他答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