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吴柳七,他蓬头垢面,战甲上全都是血迹,站都站不稳,腿应该是受伤了。他苦笑道:
“正是在下。李大公子好本事,仅凭几百人的家丁和几千个灾民就能挡住我十万人的去路。哦不对,你之前还施一奸计,让我手下二十万人逃走,还让教众自相残杀,不过一十六岁少年,怎能施展出如此毒计啊!”
刘日新笑吟吟的站了出来:
“教主有些言过其实了,实不相瞒,为李大公子献计搅乱贵方马脚之人正是贫道。”
吴柳七眯着眼睛看了看他,突然眼睛一亮:
“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十年前,在河南商丘,我前去弘扬教义,发展教众,被你这老道横插一杠子,害得我在当地的教坛尽丧,教众尽失,两年心血毁于一旦。不然,我在河南的教徒也可以趁机起势,攻占颍州怀远,那样你们就会难办的多了。不过你还真是有些本事啊,十年过去了,我都两鬓斑白了,你却仍然是鹤发童颜,脸上愣是没有一丝皱纹。佩服佩服。”
李之弘有些感兴趣了:“怎么,你们之前还打过交道?”
刘日新笑道:
“是啊,我当时去商丘一游,听当地县令说有人在传教,虽不是白莲那种邪教,却也是有些扰乱当地秩序,搞得那些乡民都不种地了,天天拜太上老君。那贫道当时就不乐意啊,道教也不是这么个传法啊,我们做道士就两个字,修仙,哪有天天拜老君的。所以我就前去,以自己道宗传人的身份戳破了他的谎言,顺便让那个县令把这帮教匪一网打尽。那县令后来还升了官,去山西那边做什么同知了,走之前非要拜贫道为师,被我给拒绝了。”
李之弘乐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呢。这个吴柳七也是真的惨啊,接连碰上了两个穿越的人,败得一塌涂地。这时候另外一人冷笑道:
“李大公子此番得胜,在下恭喜了。不过,下个月的劫难,李公子是否有把握渡过难关啊?”
李之弘看向那人,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右护法大人,小子有礼了。你的情况我的人都和我说了,嗯,我也不会问你你背后的那个公爷是谁,相信你也不会知道,至于劫难嘛,八月份就是秋闱了,我也要参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想污蔑我作弊?”
右护法哈哈一笑:
“李大公子不愧是聪明过人,难怪我们公爷都下了命令,不许伤你性命。可你只算到了一点,却没有算到其他,就这么告诉你吧,你的危险很大。”
“那我就要来猜一猜了。论武力,你们前后一共三十万人都被我瓦解了,所以肯定不会是从身体上进行威胁,那就只有名誉和罪行了。陛下那里我很是得到信任,所以,你们应该是打算从罪名入手,发动群臣诬陷我和去年的郭桓案有关?或者是把我的父亲拉入之前的空印案和胡惟庸案?只要你们有了证据,那么无论如何,陛下都会严惩,甚至要把我们全家抄斩,是也不是”
右护法眼神一凛:“不错,正是如此。不过,你虽然能够预测得到,但我们公爷是堂堂正正的阳谋,你无论如何都是避不掉的。你坏了我们公爷的大事,前后好几次,那么,我们公爷自然要施以报复。”
“行了,别骗我了。”李之弘不屑道,“如果你们公爷真的很有本事,那他就不会在意被我坏了好事,只会一心盯着他的所谓大计,不管是之前的人口拐卖案,还是现在的教匪祸乱,都是有目的的。你口中的这个公爷,虽然你不知道是谁,但我已经有了猜测是哪位神仙,所以我只要盯着他就行了。”
“不可能!”右护法失声叫道:“我们公爷平时行事最为隐秘,连他最亲密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做事从不留下痕迹,非常谨慎小心,我跟着他也有七八年了,我也猜了七八年,可我就是猜不到是哪位神仙。你怎么可以猜的到?”
哼哼我怎么猜不到?老子可是穿越过来的人啊!李之弘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在右护法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只见右护法脸瞬间煞白,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怎么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蒋先有些好奇了,问道:“老弟,到底是谁呀,给你下了这么一个大套?”
李之弘立马严肃的对他说:“这个名字,不是你可以听的,就连我叔父刘生,也不可以。锦衣卫里面,只有你伯父有资格可以听。至于这个右护法,就交给你们锦衣卫了。也许经过一番拷问,之前吴青被杀的线索能够找到一些。”
蒋先大惊:“你是说,他和之前的人口拐卖案有关?”
李之弘点点头:“我只是猜测,我的家丁潜伏在他身边的时候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我经过分析,认定这个人可能与那个案子有关。不过,你们这回一定要做好措施了,要是这个人再死了,估计线索真的就断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那个名字你不要费心思去拷问了,免得引火烧身。如有机会,我也会当面和你伯父亲口说出来。而且,还需要掌握切实的证据,才能够将其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那这个吴柳七呢?”
“吴柳七自然要交给常大人了,这是规矩。此战要是没有指挥使大人,我们只怕就命丧于此了,对了,我该去拜见才是啊!”李之弘有些恼恨自己飘了。那位常思虽然是父亲的战友,是自己的叔父,但好歹也是二品武官啊!当下就要下关墙,并叫人准备了数百坛醉月白酒。然后就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
“大侄子!我的大侄子呢?哈哈哈......”来人正是常思,他器宇轩昂,着一身明亮铠甲,背后红色披风迎风飘起,胡髯颇长,环眼宽额,走到近前一把将李之弘抱在怀里,那个劲儿大得很,差点没把李之弘抱岔气。
李之弘动弹不得,只听见耳畔如虎啸般的声音在哈哈大笑:
“大侄子啊,你可是太能耐了,比你父亲都能耐!三百战兵三千民夫愣是扛住了十万人马的进攻!还敢让几千人在敌人背后发动反袭击,造一个大的包围圈,让老子的兵轻松得手,几乎没有伤亡就平定了匪乱,此战,你李之弘当为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