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不是你的时代。”
“可那又怎么了么,我只是过来和你说说话而已,这也只是一道投影,只要我被触碰到,那么就会立刻消散,放松,无缘无故的,我又不会像个疯子一样的提起镰刀高呼着‘正义’来烧死你。”
她穿着露背的晚礼服,白色的锁骨与脊背在月光的照拂下有如琥珀那样柔和,黑色的皮靴踏在水泥地上,有一顶小小的暗紫色礼帽被她斜戴在头顶,上面镶嵌着朴实无华的黑色晶石,握着铁做的手杖,少女摘下头顶的礼帽,不紧不慢地对面前的中年男人行了一个满是贵族气息的脱帽礼,她轻轻开口,言语中充斥着优雅:
“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少女不待中年男人回答,嘴角就勾起一丝微笑,继续说了下去:
“希望您能在最混乱的时机,或者说在他与您为敌时至少不要亲自出手去抹杀他,要求仅仅是此罢了。”
她微微地抬起头,银眸诡秘的令人心惊。
“您意下如何,‘星轨’大人。”
被称作‘星轨’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开口询问道:“他叫什么?”
“拉。”
“切。”
艾拉撇撇嘴,看见了黑眼中的那一抹凝重。
二人都在心里真正地将对方当成了大敌,都只是默默地盯着彼此。
就连交流都没有交流,黑就后退几步,真正地收回匕首,与此同时艾拉也让冰镰消散。
沉默之中她们就已经清楚地知道了,在短时间,至少在现在,在对方的面前,杀死对方是完全不可能的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事情。
“别走...把你的脸露出来,不然的话不是算我吃亏了吗?”
艾拉弯腰捡起狙击炮,想着伊伦诺对她说的“别在外边吃亏啊”,于是胆子就变得大起来了,重新指着黑,高声说道,大有一副“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露脸的话就别想走”的气势。
黑同样捡起了强弩,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下艾拉手中这把口径夸张的狙击炮,最终还是在艾拉的面前摘下了面巾。
“等待...还有注意背后?”
塔露拉在来到下水道的深处之后已经把小手电关掉收进兜中了,在这里用小手电无异于在茫茫的大海上造一座灯塔,完全就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塔露拉自诩实力还是稍微有些,可是她从来不是那么一个自大的人。
经过粗糙源石技艺加持的塔露拉已经能成功做到夜视了,虽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对于她来说,眼睛的话够用就行,在战斗中有的时候用的更多的并不是人们用得最多的眼睛,而是耳朵与触感...或许加上一些她那独特而又准确的直觉。
通过听觉感受与自己交战的敌人的攻势,脚底的震动能告诉她周围人的分布,再用眼睛确认个大概,下水道的环境对塔露拉的影响并不算太大。
就比如现在,拉让她在这个必经的十字路口等待着,塔露拉就能听见在潮湿的管道之中撞击了无数次的微笑声波传入到她的耳中,其中既有低沉的话语也有急促的呼吸,塔露拉听得不太清楚,但是还是能大概判断出那是在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移动。
如此一来,“等待”这个词语便说得通了。
可还有“注意背后”,塔露拉猜测这大概是拉想说这下水道之中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所以四面八方都是背后,也都需要小心地注意。
她降低自己的心跳与呼吸频率,将身体贴在了阴冷的管道壁上,紧捏着希芬尔纳的剑柄,闭上眼,专心用听觉来感受目标的位置。
塔露拉想要从拉那里问清楚有关的事,而且同时也有那么一丝可能去验证她那几乎不可能的猜想,可她依旧是非常期待这那个几近不可能的回答。
在死寂之中等待了足足有十六分钟后。
噔噔咚,噔噔咚。
“我们...朝那边?”
“东边,别在这里呆久了,如果我是敌人的话,在这里作为袭杀地点是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你早就考虑到了吧。”
“这个……然……”
声音逐渐的模糊起来,很明显是被某个术士的源石技艺干扰了,塔露拉缓缓地睁开自己的眼睛,握着希芬尔纳的那只手开始用力,她在瞬间找到了那个身高明显比别人要矮上一截的老鼠,就算他的头上披着与其他人一模一样的亚麻布。
塔露拉也还是可以认出来那是身高152的老鼠。
这种小把戏骗不了她。
龙裔不愿再做等待,接下来老鼠也许有可能会朝着这个方向行进,但是谁又说得定呢?这里足足有三条路可以选,而现在他站在中间,无疑是最佳的位置了。
于是塔露拉猛然睁眼,铁灰色瞳子里爆发出摄人的精光,随着踏步声响起的是剑刃撕裂空气的呼啸,只是在片刻,塔露拉就将自己的身体机能调至巅峰,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将剑劈向了老鼠...
身边那高大的男人。
有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希芬尔纳毫不费力地就斩碎那早就设置好的护罩,血肉分离的声音随即响起,没有多余的惨叫声,剑刃直接嚼碎了这名术士的心脏。
塔露拉知道该对什么样的人背起自己的同情心,而面对什么样的人就该把那种东西丢掉,如果一个渣滓还值得她手下留情的话,那塔露拉认为自己应该赶快丢下希芬尔纳找个地方去养老了。
滚烫的血流动在血管之中,心脏发出沉闷的击打声,塔露拉抬腿踢断了老鼠双腿,剑身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从背后袭来的长剑。
有些奇怪...
塔露拉捏起拳头砸昏了身材高大的偷袭者,在心中暗道,这老鼠的防备未免太过薄弱,居然能直接被自己废去行动能力,而身边的人的实力也都...
她越想越不对,而当塔露拉猜想到有可能的真相后心脏便漏了一拍。
塔露拉一把扯开老鼠头上的亚麻布,盯着那一副明显使用石头与泥土做出来的面孔,脸色不禁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