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胡口两侧都是崇山峻岭,车队从狭长的谷中穿过,直到正午周围的地势才开阔起来,两侧还能看见许多废弃的小堡。
商队出了杀胡口,就正式进入到了草原,一路北上,放眼望去四周全是绿油油的草地,并非一望无际,而是延绵起伏。
直到第三天上午,赵锐才看见牛羊,而这里的地势也明显平坦了起来。
前世赵锐从未到过草原,上次又是冬季,除了雪还是雪,而这次正值夏季,所以对草原的风景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得益于这一年多来的苦练马术,此刻赵锐也骑上了一匹高头大马,在湛蓝色的天空下,迎着暖风策马奔腾。
而五百骑兵也仿佛鱼如大海一般,个个兴奋不已。
商队对沿途的环境和周围部落的情况,都非常熟悉,晚上的宿营地基本上都选在水源附近,时不时也会有牧民骑马前来交换物品。
当然,这些都只是单独的牧民,真正的大生意,那是要去部落首领的驻地交易,那些首领族长才是有钱人,掌握着各部落的财富。
下午的时候,三家小商队分别向东和西而去,到了第四天,最后两家规模稍大的商队也向东而去。
赵锐派了几名机灵的士兵,伪装成他们的家丁,一起前往归化打探消息,商队就度过大黑河,向前世的包头进发。
这天晚上,商队还像以往一样选择在了一处小河旁宿营,上百辆大车围成了一个圈,人就在圈里面搭营帐,马也关在了里面。
夏季的草原,夜晚蚊虫非常多,尽管准备了不少驱蚊的香料,赵锐依然被叮的无法入睡,都有些后悔来了。
“嗷呜…”
“碰碰…!”
不知过了多时,一声狼嚎将赵锐惊醒,紧接着就是数声枪响和人喊马嘶声。
赵锐唰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冲了出去,就见营地已经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
“二爷,刚刚有狼群袭击我们,有几名兄弟被咬伤了。”
“什么?”
赵锐大惊失色,赶紧蹬上一辆马车,发现四周果然有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和黑影,足足有一百多头。
“二爷这里危险,你先回去,刚才是咱们没有防备,才被这群畜牲偷袭,现在咱们这么多人,又有火把火铳,它们是不敢进攻的。”
“是呀二爷,这里太危险了,有我们守着,你就放心吧。”
这次的骑兵队长赵武和钱明,见赵锐站在马车上都是赶紧劝道。
“好,那你们小心一点,必要的时候给我扔手雷炸。”赵锐点点头就跳下了马车,毕竟敌暗我明,看着远处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也怪渗人的。
果然,当马车周围都插上火把,骑兵时不时又会朝着狼群放上两枪,一百多头野狼在车队外围徘徊了一阵后,就嗷叫着离去了。
不过,赵武和钱明都不敢再大意了,因为狼群是非常记仇的,刚才他们也打死了几头,所以只得在圈外,点上火堆,放哨的人员也翻了一倍,其他人这才回去睡觉。
而远在十几里外的一处山坡下,一队骑兵打着火把,正在摩拳擦掌。
“大当家,猴子回来了,点子有些扎手,这次那赵家商队的护卫,竟然装备了许多火铳,咱们引过去的狼群,效果根本就不大。”
“哦?”
“娘的,这赵家的商队是越来越难下手了,护卫是一次比一次多,不但有轰天雷,还有火铳,现在狼群不起作用,兄弟们都说说怎么办?”
一名魁梧大汉恨声道,脸上的一道刀疤从眉心一直到左脸,简直触目惊心。
“大哥,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空手而归了。”
“不错,这么一块肥肉,光看吃不了,实在让人心痒,大不了耗死他们。”
其余的几位当家都是纷纷叫嚣道,显然这次是下定了决心。
“大当家,其实那些狼群还是有些效果的,起码让我们知道他们装备了火铳。”那名叫猴子的小个子说道,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个不停。
“嗯,老二,老三,老四,你们四人,轮流带人去骚扰,其他人歇息,这次咱们绝不罢休。”
“好呢!”
众人纷纷嚎叫起来。
而这一夜,赵家商队是苦不堪言,时不时就会从黑暗处飞来几支箭,骑着马去追又找不到人。
最后赵锐只得下令将营地的火光全部熄灭,这才借着月色看清偷袭的人,用火铳打死几个,对方才消停下来。
“这具尸体,好像是汉人呀,钱管事这怎么回事?”赵锐蹲下,检查了一下拖回来的三具尸体,发现其中两具是蒙古人,另外一具却是汉人。
“二爷,骚扰我们的应该是刘大疤子那伙马匪,去年夏季就想劫咱们的商队,不过被咱们的轰天雷炸得死伤惨重,狼狈逃走了,没想到今年又来。”钱明解释道。
“哦,这么说来那刘大疤子也是汉人咯?”赵锐脸黑如炭,这帮家伙扰人清梦,简直可恨之极。
“是的二爷,那刘大疤是这方圆几百里最大的一伙马匪,手下最多时有千把人,有汉人,也有蒙古人,和咱们赵家一向不对付,不知道二爷记不记得,前年咱们帮井坪所押送的那批货物,就是被他们劫得。”
“哦!看来这家伙还不简单嘛!在草原能混到这种地步,难道各部落就不管吗?”赵锐到是来了兴趣。
“不是不管,而是拿他们没办法,这帮家伙来去如风,大多时候都选择在晚上出动,就如草原上的狼一般狡猾,那个部落一旦得罪他们,往往会被疯狂的报复,还没完没了,让人防不胜防。”
钱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又道:“久而久之,就没有哪个部落愿意得罪他们了,关键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呵呵,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们的马术和骑射并不会比一般的鞑子差咯?”
“是的二爷,去年咱们打死打伤他们三四百人,这次我估计他们是不会轻易罢休的。”钱明点点头,面露担忧道。
“没事,区区一伙儿马匪,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今天他们应该是不敢再来了,叫大家放心休息吧。”
赵锐摆摆手,根本就没将几百马匪放在心上。
同时也明白那刘大疤子为何能在草原这么嚣张,在骑术和箭术相当的情况下,玩阴谋诡计,鞑子哪里玩得过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