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回归正题！”沈一飞赶紧把话题转移回来，凑近说道，“老爸，你想想，其实我们开一个网咖赢面比你那个什么电影公司大多了。老爸，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家对这方面扶持的力度有多大么？更何况，只要我们一做，立刻就能搞一件大事！”
沈先生第一次看到原本印象中萎靡不振的儿子有这般精神，渐渐好奇起来，“什么大事啊？”
“我们可以立刻赞助一支电子竞技俱乐部参加CNC大赛。”
“CNC大赛？这是什么比赛？”
“哎，老爸，你这就不懂了吧？这算得上是电子竞技的全国赛，只要是这方面的赞助商，曝光度一定不小。而且，赞助俱乐部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几乎就是提供一些设备，吃住什么的，送去比赛就好了。”
沈先生笑了，“哟吼，你小子别诓我，你老爸我也是见过世面的。我以前一个兄弟做矿泉水的，赞助一支足球队，结果花儿好多钱——那帮子队员吃好喝好，大手大脚，而且各种各样的活动层出不穷，每一秒都在烧钱好伐！”
“哈哈哈！”沈一飞笑了，“老爸，这你放心，我说的那支俱乐部花钱很省的，住快捷酒店就可以了，而且也不参加什么商业活动。你想想看啊——就花一点钱，之后就有一支俱乐部帮你把商标带着到处宣传，你可以一边开实体店，一边在网络上赞助其他俱乐部或者举办其他线上赛事，这样一来，光是广告费都可以收很多了……”
沈一飞展现出来的美好前景像是好多迷幻的泡泡一样在两人的周围飞来飞去，沈先生挥动着手臂，把这些泡泡都击碎，“你那里认识这样的一支俱乐部啊？”
沈一飞得意地拍拍胸膛，“不瞒老爸你说，我就是这支俱乐部的部长啊！”
“你……和你朋友那个俱乐部？”
“对啊。”
“你们可以去参加C什么的大赛？”
“对啊，CNC大赛。”
“听起来那个大赛也不怎么样嘛……”
“哎……”沈一飞赶紧翻动着自己的手机，慌慌张张地搜索着什么信息，最终他一拍桌子，把手机塞到他的父亲面前，“你看看，老爸！去年的CNC大赛整个赞助资金超过一亿四千万，整个活动的附加产值至少二十个亿，看到没有？……”
父亲伸出自己有些沧桑的手，拿起手机，有点将信将疑。
“而且老爸，项目冠军的奖金是一百十五万，亚军是一百万，入围前四的俱乐部都有二十五万！”
“但是儿子你让我投资五百万欸！”
“这只是一个开始，老爸！以后我们一定可以大赚特赚！你想想看QP区那个鸟不下蛋的地方，有多少少年正饥渴难耐地想要找一个可以训练的网咖？我看看国家电子竞技管理平台上的信息……快看看！”
说着沈一飞又把手机抢回来，熟练地登上网页，按照地域搜索。
“看到没有，QP区的注册俱乐部有十几家！但是老爸，你看到过这个地方有这么高端的网咖吗？你看到过哪家网吧里有这么高端的机器吗？没有吧？这就对了！”沈一飞越说越激动，他现在炽热的情绪真是恨不得把他那个“好不开窍”的父亲的脑子打开，把自己的天才想法全部灌输进去，“以前有人说过，做别人没做过的事情，才能发财致富，才能成功！人家成功的事情，你再去做，那就是吃人家吃剩的！……有时候，有剩饭剩菜吃还算是不错的，最可怕的是，你说不定当了接盘的，你还美滋滋呢！”
沈先生嘬了一口自己的饮料，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儿子，更像是望着一个陌生人，他吃惊地叫嚷起来：“哎哟！我说沈一飞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喜欢赚钱啦？说起生财之道一套一套的……你过去不是很佛的么？天天在包房里唱歌，要么就是打游戏，你老妈还经常骂你没用，以后找不到老婆咧……”
“啥？老妈这么说我？！”
“哦，不！儿子……这个你就当没听见，哈哈。”沈先生这次是大口地喝了一口饮料，赶紧用干涩的笑声掩盖自己的尴尬，又说道，“是不是那个姑娘影响你了？”
“哪个……？蒋芸芸？”沈一飞杵在原地，细细地思索一番。
对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想要赚钱了？
“肯定是！”父亲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指了指儿子，“这个很正常。我知道儿子你以前不喜欢赚钱，不喜欢拼尽全力去弄那些又风风光光又虚假的东西，你觉得那是流于俗套的事情，你有自己的理想和梦想，对不对？”
父亲没有等儿子开口自己先说起来了，“我以前也是这样的，我年轻的时候，在○钢集团一家工厂当工人，安安稳稳的，每天完成规定的工作量，吃着铁饭碗，我很喜欢那种生活。儿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后来要去开钱柜么？”
“为啥呀？”
“我看上你妈妈了呀！我一看到你妈妈，顿时整个人想法就变了。我想给她更好的生活——虽然当时当工人挺体面的，不过很多人到海外经商了嘛，挣了钱回来，而且还会带一些一般人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回家，很风光。我跟你讲，当时你老爸村子里有一个人就是去东南亚做海鲜批发，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块瑞士产的手表，我的天，谁看了都羡慕！”
“我们那个时候有一块国产表就很厉害了，瑞士表那就是大老板、大资本家的标配啊！最要命的是这个家伙也喜欢你老妈啊，两次三番地跑去献殷勤，你说老爸我压力大不大？我不能输啊！所以我当时就去上海（本地人对市中心的称呼）找几个过去的同学，看看有没有路子，接着我们就去了宝岛引进了一批钱柜的设备。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的，你老爸情场上怎么能输呢？……”
沈一飞惊喜地说道：“老爸，你这个牛皮以前怎么不跟我吹呢？”
“你老爸是个低调的人，懂伐？”沈先生呼呼地笑了两声，“所以老爸知道，你肯定喜欢人家姑娘了，一个男人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就会变了。但是呢，你跟她经济上差了一点，所以想要证明自己，对不对？”
说实话，沈一飞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父亲的话不得不让他好好思考一番。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开口道：“对，老爸，是有点这个意思。”
“好！”沈先生忽然也变得像是一个生死兄弟一样，拍着自己儿子的肩膀，“这件事情，老爸帮你试试看！”
“真的假的？”沈一飞有点难以置信，毕竟那家卡拉OK店是父亲半辈子的心血，他这么爽快地卖掉门店帮自己，真是意料之外。
“哼哼！没什么，毕竟你是我儿子嘛！当年你老爸要开钱柜，也是你爷爷把家里的地全卖了凑了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