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好奇的打开姑奶奶给的储物荷包,里面的东西让他刮目相看,这是搬空了多少个书房的储备啊,各类笔墨纸砚,书桌书柜,各种摆件等,品种之齐全,种类之繁多,怕是这随意一个世界里的书店,都赶不上这个规模。
他取出一套桌椅,再把纸墨笔砚准备好,有些生涩的提起笔,在一张纸上描摹着。
他学习识字写字,还是当初在灵隐大陆赶路时,毛显得教导了一个月,之后各种杂事缠身,就没静下心来,好好的练练字。
所以,第一个字就被他写得特别大,足足占据了一张纸。
“你这家伙,当这纸不值钱,就胡乱这么造吗?你给我写小一点啊!”
姑奶奶万分嫌弃的拎起那张只有一个字的纸,歪歪斜斜犹如三岁小儿之作,越看越惨不忍睹。
“不行,你这样以后怎么拿得出手,从现在起,每天抽出一个时辰,专门给我练字。”
任一拿笔的手哆嗦了一下,一滴黑墨滴到纸上,才刚写好的一个字被糊了一大滩,已然看不出是什么字。
“是男人就得有一手漂亮的字,练上一两个月,包你终身受用。别怂,给我好好练,知道了吗?”
姑奶奶背着手,像个老夫子一般的谆谆教诲着。
任一只感觉自己头有些大,那细细的毛笔拿在手里,有重若千钧的错觉。
但是,既然此刻外面有两拨修士在火拼,肯定是不能出去。
为了救两个小师弟小师妹,这个丹方无论如何也要临摹下来,所以,他练字的命运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吧?
这般想着,却也认命的重新换了一张纸,继续这神圣的使命。
那千儿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勤快的上前为任一磨墨,紧张兮兮的看着任一的每一次落笔。
每当任一写完一个字,他就会轻吐一口浊气,为自己能见证这一重要时刻而满满的自豪感,仿佛就离解救自己那可怜的姐姐更进一步。
至于席墨,早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整个人沉浸在悲痛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这个过去刚毅勇敢无畏,英姿飒爽,被人捧在手心里的绝美女人,经历了这些后,整个人彻底变了。
女人的母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孩子似乎已经变成了她的全部。
任一没有去问孩子的生父是谁,隐隐约约觉得是那个海皇姬三鬣,这个花心的令人厌恶的存在,仿佛提一下都会弄脏自己的嘴,他直接就规避。
识海里的丹方,并不多,只是花了任一三天的功夫,就彻底描摹下来。
这字也由开头的大如斗,变成了小巧的方块字。就是个字体美丑非一日之功,并不能一蹴而就。
姑奶奶拿着一摞纸,艰难的辨认了半天后,才终于弄清了这个丹方里的药物成分。
姑奶奶一边照着丹方念叨,一边掏出相配合的草药,
“蓝决明二钱,冥红花半两,鱼骨草三钱~~~哎呀呀~~糟糕,这里面居然有噬心藤,这么歹毒的草药,姑奶奶根本不敢种植,眼下就缺这一味药就能开炉,这要咋办?”
这噬心藤歹毒异常,只能种植在人迹罕见的小世界,因为但凡有活物靠近,都会激发它的凶性,让它变得疯魔,非要弄死那靠近的活物不可。
偏偏它即使寸断后也不能死去,就算被挫骨扬灰,其粉末也会从活物的七窍里钻入进去,直到吸空活物的气血,它才会撤退。
而这时的它,得到能量的补充,早就从灰末状态恢复成藤条原状。
如果把其密封在储物袋里面,它自身携带的腐蚀能力也能把这样的空间宝贝,直接弄得千疮百孔。
如果把其丢进水里面去的话,那就是助纣为虐,就如热火浇油,原本拇指粗的藤条,可能会以光的速度,快速变粗变长,直到两手搂不住的粗壮为止。
这时要消灭它,无异于痴人说梦。其生命力强悍,谈之令人色变。
这样恐怖的植物,却是炼制驱魔丹的主要药材,无可替代。
不过,万物相生相克,凡事没有绝对,这噬心藤再厉害,也有其能克制的存在。
它的克星,就是一种罕见的光元素,这世上能修炼暗属性的已经是凤毛麟角,这拥有光属性的修士,更是少得可怜。
别人没见过光属性,任一却是很清楚,他自身拥有少量的光元素,虽然不是很明显,但的的确确是有。
噬心藤,姑奶奶这里没有储备,意味着只能靠任一去外面搜集,想到外面的上千个修士,也不知火拼完了没有,没法自由查探,终归是有些不方便。
正思量间,那界灵白术像个鬼影子一般飘忽而来,“主人,你想查看什么,可以打开此间的世界令牌,那也是一面时空镜,查看能力和主人的修为有关,你如今贵为圣王,应当可以开启这个功能。”
“呵~~你会通心术?”
居然能够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为太惊悚了吧?
作为主人,他还有点隐私吗?
白术有些无辜的摊摊手,“这不能怪我,你也没下令不准我探听别人心里的想法啊?”
“嘶~~你不光能探查到我的,此界里面的人你都能探听到?”
任一才刚说完,姑奶奶不淡定了,“什么?这臭小子居然敢偷窥?这还得了?”
每到夜深人静时,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念想是不是也被其偷听了去?
这般一想,姑奶奶杀人灭口的心思都有了。
“咳咳……我是不小心听到的,从来没有主动探听过,主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白术抱着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的蹲在地上。他可不是傻子,这两人身上都有强烈的杀机锁定了他,他要是再不服软,估计以后都不能自由活动了。
“哼哼……算了,之前的就饶了你了,从此刻起,得对你约法三章,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偷窥此间任何人的心事,包括主人的。”
此话才落,一道显眼粉光圈从天而降,正正的套在白术的小脑袋上,却是任一已经得到此界的认可,不知不觉间下达了一道神圣法旨。
这样的旨意带有强烈的约束力,一旦界灵白术碰触了,就会遭受到此界的毁灭攻击,顷刻间就能灰飞烟灭。
当那个白色光圈套牢了白术后,任一才突然有了这种明悟。
界灵白术哭丧着脸,
“嗯嗯嗯~~以后我都听主人的,再也不敢了。”
打死也不敢了,这光圈特别邪门,他根本就不敢碰触一下,这样的念想才冒出来一点点,光圈就能很灵敏的探知到他的意图,收缩对他灵识海的束缚。
只是轻轻的一下,他就有种痛不欲生想死的感觉,如何敢再去试探。
任一原本还想给界灵白术来个十条八条的规矩,此时一看,发觉自己颇有言出法随的能耐,这界灵整这么多规矩,会不会给弄成个不敢思维的木头?
“咳咳,先就这样吧,暂时就给你订这条规矩,以后的,咱们再说。”
“对了,你说的那个界主令牌在哪儿呢?为何我从来没有过?”
他从蒙天那里得到过鸿蒙大世界的令牌,却是没见过自己这个小世界的,作为一个主人,他真的很无知,也很汗颜啊。
白术是个小孩子,这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并没有太纠结自己头上带了个“紧箍咒”。
“主人……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只在此界东南方的草地上,被两个灵宠见到过一个神秘的符文标记,也许,你可以从那里得到启示。”
“东南方向嘛?”
任一若有所悟,一个起步,已然驾驭着蓝魅飞了过去。
第一次全力使用灵识,探查这一区域,以往他的修为不高,对于此界只能一步步探索,并不能投机取巧。
因为一直被杂事缠身,他也就胡乱扫了一遍而已,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同。
此时再来看,其感知能力已然大不一样,这探索到的信息已然大不同。
“原来这么简单吗?我以前都干啥了,居然错过。”
任一蹲下来,在一块草皮上扒拉了一下,很快就露出白术所说的那个符文标志。
手指触摸在上面,细细描摹了一下,就见那符文标志灵光一闪,破土而飞,快速旋转起来,由簸箕大小,逐渐浓缩成巴掌大小,然后自主掉落在任一的手掌心里。
它的样子,和那鸿蒙大世界的令牌有些相似,都是个规则的八边形,唯一有点细微的区别处在于,其花纹有断层似乎没画完一样。
任一好奇的把两块令牌东拼西拼,居然在一个地方把两个令牌拼凑到了一起,密丝合缝,完美无瑕。
“原来,这些令牌上也有小秘密,它们难道是被人为打碎的吗?就是不知道全部拼齐了会有什么变化。”
因为这两块令牌已经紧紧粘糊在一起,任一使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它们分开。
令牌已经认主,这使用方法自然浮上灵识海,却是不需要他人传授。
任一掐诀施术,很快,就在其见到令牌上浮现出一层光幕,却是出现了鸿蒙大世界里的众生百态。
这一块令牌去的是鸿蒙大世界的,此时这个世界还没有天黑,时间走得极为慢。
他饶有兴致的查看起每个地方,很快就找到了之前被带刀侍卫们拖走的残疾男人。
此时的他却是没死,不过和死也差不了多少,被几人残暴的施虐了一番后,被丢弃在一个乱葬岗上。
其身旁停留了无数冥鸦,正俯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咽气的那一刻,好大快朵颐。
对于这样的结局,任一并没有过多的同情,能肆无忌惮伤害席墨这样一个弱质女子的男人,本身就罪该万死。
他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镜头一换,却是切换到了另外一边,那个不愿意再担任护卫一职的带刀侍卫首领,以及他那一群手下,正聚在一个大厅里,似乎在商量什么。
镜子只能传递一个模糊的画面,却不能联通声音,任一不懂唇语,自是只能胡乱猜测。
这群人看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激动,甚至有几个拍桌子拍板凳的,最后却都在那个首领的调停下,达成了共识。
任一看着这群修为很高的人,各个都是神王境巅峰,在这样的大世界里,面对普通界民可以作威作福,但是……
他得意的一笑,遇上他的那群师弟可就不好说了,他们已经被他全部提拔到了圣王境,随意拉出来一个,都能彻底碾压这些人。
一个大世界,有十来个圣王坐镇,想必已经绰绰有余,他自然就可以抛下他们,继续自己的虚空傲游。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这个稍微有些人气的小世界,还是太过荒凉了一些,且人员也太少,有些闭关锁国的状态,并不太合适人长久居住。
他能携带他们一时,却不能携带一世,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好去处,而鸿蒙大世界正好能够磨练他们。
巡查完鸿蒙大世界,却是终于轮到归灵小世界。
对内没什么看头,也就只有那四颗圣树,正在发芽,离枝繁叶茂还有很长一段时光,也不知它们的成长需要什么,这都过去好几年了,还是没啥变化。
任一现在比较想知道的是归灵世界外面的虚空,那一千号修士对战的场景,不知道结果是如何。
镜头很快被打开,然后他诧异的发现,那艘巨大的飞舟早已经失去了踪影,虚空里似乎已经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人影也没有。
拥有了这界主令牌,就能探知到很远的距离,当任一随意扫了一个偏远角落,准备收起令牌时,却发觉到那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咦?这个石头居然会动?我没看花眼吧?”
任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把镜头扫了回去。
事实是,那块看起来像一块无依飘浮的巨石,真的动了,甚至,还露出了一截光溜溜的小腿。
“这块石头成精了吗?居然长脚了,真稀奇!”
他也就是随意感叹一下,并没有往别的地方想。